第47章 宴會
送走徐靖安之后,何溯再次把注意力轉向了終端。
這次他不再猶豫,直接撥通了聞灼的通訊號。
通訊很快被接通。
“何溯?”聞灼的聲音里帶著睡意。
“嗯。”
“有事嗎?”
“下周末有空嗎?”
“我······”
“有空的話,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參加一場宴會。”
話說到這份上,聞灼覺得何溯似乎已經認定他不會拒絕,他知道何溯既然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理由,依舊多嘴問了句:“宴會?誰舉辦的?”
“下周末是陛下誕辰。”
聞灼:“······”
“為什么要我參加?這種正式的場合,我的身份恐怕夠不上吧?”
“跟著我,就可以。”
聞灼無語凝噎,這不是跟誰不跟誰的事,而是他沒有出席的必要。
他剛想開口拒絕,便聽到了何溯的聲音:“下周末我會去接你,等著。”
緊接著便是掛斷通訊的聲音。
聞灼的睡意被這則通訊驅散了一些,他看著已經暗下去的手環良久,最后打了個哈欠,眼尾沾染了濕意,沉沉睡去。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聞灼在自家樓下再次見到何溯家的懸浮車。
這一周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微妙,不過因為考試周即將來臨,聞灼沒有多余的心思花在何溯的身上。
兩人默契地沒有提過之前的不和。
站在窗邊,聞灼忽然想到了上次兩人在他們隔著窗對望的情景,何溯站在樓下看著自己,像被主人拋棄后流浪的大狗狗,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這里棲身。
結果卻是,何溯再次被他拋棄,被迫換了一處住所。
這次,何溯沒有像之前那樣站在樓下注視著他,他坐在車里,沒有下來。
兩人的視線被黑色的玻璃窗隔絕,聞灼看不到何溯現在的神情。
他收回目光,給何溯發了一條信息,很快下了樓。
車門打開,聞灼看到了坐得挺拔的何溯,他身穿一席正裝,雖然是普通的黑色,但打眼一看,質感、面料皆是上乘。
領口沒有被他的主人好好地封住,露出了分明的鎖骨。在西裝之下,流暢的肌肉線條隱約可見,古典、優雅,卻又不羈。這些特質混合成了一個矛盾且立體的何溯。
身后是驕陽烈日,身前是懸浮車內部的習習涼意,聞灼覺得自己的心跳比平常快了幾分。
他斂起心思,垂眸上車。
沒等他開口向何溯借一件能參加宴會的正裝,聞灼便聽何溯向他說:“先帶你試衣服。”
懸浮車應聲而動,聞灼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何溯再開口。
他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何溯,何溯的正在看著光屏,似在處理什么事情。
看他神情認真,聞灼也沒好意思打斷他,只好先等他解決完事情。
這一等,便等了一路。
懸浮車停在了一幢大廈前,“下車吧。”
何溯說出了這一路上的第二句話。
聞灼看他邁著長腿動作飛快,只好迅速地跟上他。
兩人乘坐電梯到了三十三層,剛一出電梯,一位畫著精致妝容,裝束干練的女士便熱情上前,笑著跟何溯搭話,顯然他是這家的常客。
何溯只是道:“把之前我預定的那件衣服拿出來,你去試試看。”
他沖著聞灼揚了揚眉。
女人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片刻,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聞灼的身上,笑容不變地道:“這位少爺,請這邊來。”
有了伊森的鋪墊,再次被人叫做少爺,聞灼也沒了第一次的不自在,他順著女人的手勢,走進了一間更衣室。
從更衣室走出來的聞灼,神色有些怪異。
站在鏡子前,他并沒有仔細端詳自己的模樣,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鏡中的何溯身上。
何溯正雙手插兜站在他的身后,俊美得如同從畫中走出的神祇。他的神情頗為散漫,似是不經意一般和鏡中的聞灼視線相對,聞灼心下一顫,喉結微不可查地滾動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把視線落在了鏡中的自己身上。
何溯落在聞灼身上的眸色幽深,在注意到聞灼閃躲的視線后,他的目光逐漸肆無忌憚,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侵略性。
聞灼是個衣架子,穿什么都能穿出自己的獨特韻味,但這件白色西裝一上身,他身上清冷的氣質被放大,剛好合身的尺寸勾勒出完美腰線,整個人挺拔、頎長。
如高嶺之花,禁欲又危險。
聞灼感受到他的視線,不由得扯了扯有點緊的領帶,說:“這件衣服,有些眼熟。”
“嗯?”
這個回應很敷衍,但鑒于他的聲音充滿質感,聽起來讓人耳朵癢癢的,聞灼原諒了這樣的敷衍。
“跟你的那套好像一樣。”
“嗯。”
聞灼:“······”
嗯?
就完了?
他還欲再問,何溯卻道:“不喜歡這個顏色?”
聞灼看著鏡子里的何溯,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他裝傻的證據,卻無果。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總不能說看起來像情侶裝吧?
他特意提起來顯得他很在意一樣。
何溯卻像是沒看出他的糾結,“能接受的話就這件,沒準備多的。”
接著他對一直站在一旁的女人說:“把之前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女人微微鞠躬,走向了首飾區。
很快便把何溯需要的東西一一擺在兩人面前,分別是兩只墨綠色胸針和兩對黑曜石袖口。
“需要我為這位少爺戴上嗎?”女人問。
何溯上前一步,拿起其中一只胸針,說:“不用。”
沒等聞灼反應過來,他熟練地上前一步低頭垂眸,把胸針別在了他的胸前,緊接著他后退一步,端詳自己的成果片刻,伸手又把胸針扶正。
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自然到聞灼壓根反應不過來。
只覺得一團檀木香來了又散,他的胸前便多了一朵墨綠色的風蕪花。
聞灼看著何溯拿著另一只胸針遞給了他。
琥珀色的雙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給人以深情的錯覺。
何溯沒有言語。
聞灼卻莫名生出了一種奇怪的羞恥感,這種行為······像極了結婚時兩人相互交換婚戒時的場景。
打住,打住!
熱氣即將上涌到臉頰,聞灼忙低了頭側身拿起手邊的袖扣。
被拒絕,何溯的臉上并沒有不悅的神色,他快速替自己戴上胸針和袖扣,在女人玩味的目光下淡定自若地走出了店門。
坐在車上的聞灼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他似乎被何溯糊弄了。他的騷操作讓聞灼忘記追究兩人的‘情侶裝’。
剛才的一舉一動他都在被何溯牽著鼻子走。
莫名地,聞灼有些生氣,一路上,不發一言。
當兩人踏入奢華盛大的宴會場地時,聞灼神情依舊不大自然。
何溯靠近他的耳邊,輕聲道:“笑一下。”
聞灼眸色微動,微微放慢腳步,落在了他身后。
何溯卻耐心地跟著他放慢了腳步,繼續道:“有人在拍。”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聞灼露出了標準的八齒微笑。
這是他混娛樂圈留下的后遺癥。
何溯卻像是被他的舉動逗笑,臉上罕見地如冰消雪融一般露出了笑意。
“你讓我過來到底是為什么?”
何溯的口中輕輕吐出八個字:“這種場合,適合抓鬼。”
聞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直到這時,他才分神看向四周。
宴會場地并不在王宮中舉行,這里是皇家別院馭龍池,雖然名為池卻是一幢占地面積極廣的豪華建筑群,一草一木都格外的講究。
因為現在是入場時間,人聲鼎沸,格外喧鬧。
何溯領著聞灼走進氣勢恢弘的大門時,亮出了隨身帶著的請柬,門侍神情謙恭地鞠了一躬,放兩人進屋內庭。
內庭里熱鬧繁華,燈火輝煌。
大提琴渾厚低調的聲音舒緩悠揚地飄蕩在耳畔。
因為剛入席,各路名流貴胄正忙著相互寒暄,身著制服的服務生穿梭在賓客之間,身形靈動地為人添酒。更有裝扮精致,舉止優雅的女士花香鬢影耀目。
人影綽綽,聞灼差點看花了眼去。
他看向身旁的何溯,湊近他低聲問道:“你的兩位父親和哥哥沒來?”
“來了,在那邊。”何溯的指尖指向了一個方向。
聞灼順著看去,發現只有徐靖安和何肇站在一處較為僻靜的地方和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說著話。
應是感覺到了兩人的視線,何肇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沖著聞灼點了點頭后,復又轉過了頭。
聞灼奇怪:“你不跟家人在一起?”
“無聊。”
聞灼不說話了。
他能感覺到何溯跟何易昇的關系不是很好,但卻不知道原因,他也從沒想過細究。
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一個外人知道那么多也沒什么用。
正想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向兩人走來。
“溯哥······聞灼?你怎么也來了?”
猛地看到留著黑發的顏珞,聞灼差點沒敢認。
他看著頭發染黑后像被拔了刺的刺猬一樣的顏珞,壓住了即將上揚的嘴角,簡單解釋了幾句。
顏珞一臉不爽地看著他抽動的嘴角,撇了撇嘴道:“想笑就笑吧,要不是為了參加這場宴會,老子才不會在老頭子的逼迫下把頭發染黑。”
聞灼發現顏珞之前的囂張勁,那頭藍發占了不少功勞。
他的長相本屬于風流多情那一掛,可不知是不是因為年紀還小,不經意間的一些小表情總有些幼稚,加上一頭藍發,更像是年幼卻張揚舞爪的狐貍。
聞灼違心道:“還好,看著不像之前那么傻。”
“聞灼,你再說一遍?!”顏珞炸了,他雖然學習不好,但最聽不得別人說他笨或者傻。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江野不知在什么時候走到了他的身后,伸出一只手壓制住他的肩膀:“看看場合,別搞事。”
顏珞瞬間偃旗息鼓,郁郁地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瞧著聞灼。
這一瞧,倒是真的瞧出了些名堂。
何溯和江野還在說話,顏珞悄摸走到聞灼的身旁,撞了一下聞灼的手臂,低聲問:“你跟溯哥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情侶裝?還有這胸針,這可是何家的標志,你倆該不會私定終身了吧?”
聞灼差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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