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仁！”江臨和來學校來得很早，見到今仁進門就沖他高興地搖手。

        今仁腳步一滯，抬起頭向他笑了笑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好像沒有什么不對，可江臨和還是感受到了今仁的回避。

        一早上江臨和好幾次喊他，他都禮貌應了一聲就走遠了。甚至他去他的座位上找他，今仁都找借口離開了。

        江臨和有些郁悶，但他也理解今仁為什么會這樣。他不急，一中午的時間，他不信不能讓今仁松口。

        中午下課時，江臨和悠哉地坐在位置上，等著班里的人離開，等著獨屬于他們二人的時間。

        可今仁一下課走在所有人之前。

        江臨和顧不及思考其他，快步追了上去。在他終于拉住今仁的胳膊時，兩人已到了樓梯口了。

        陽光直照在人們的皮膚上，似是在表面點了一把灼火。

        “這里熱，我們換個涼快的地方坐。”江臨和如此說，手上的力道也不允許今仁拒絕。

        理思高中的綠化一直以來都為人稱道，闊路兩邊樹木成排，枝葉繁茂，教學樓后還建了一片小竹林，蜿蜒小道橫貫其間，走幾步路就能看到石凳石桌。

        今仁一路被江臨和牽到石桌旁落座，不停地思考要怎么跟江臨和解釋。

        他甚至不敢抬頭看江臨和。

        江臨和抬手撫著他側邊的頭發，聲音溫柔，“今天中午為什么不留在教室？”

        “有些熱。”今仁微微偏過頭，離開他的手。

        江臨和鍥而不舍，又將手貼了上去，“抬頭看看我，好嗎？”

        今仁眼眶發紅，不知道怎么回應他。

        “嗯？”江臨和欲彎腰看他的臉。

        今仁盡量收拾好腦子里雜亂的想法，希望與他好好解釋一下，卻不料仰頭看到了江臨和臉頰上的淤青。

        他顧不得眼下情況，雙手托住他的下頦，擔心問道，“你的臉怎么了？”

        他自說著話，湊近江臨和的臉仔細察看一番，發現嘴角還有些微血痕。

        今仁注視著江臨和的傷處，沒注意到江臨和在他靠近時眼中的情緒。他回身，從書包中抽出一個小包，從中拿出創可貼和一盒藥膏。

        “我沒”

        江臨和一張口，就被今仁打斷，“先別動，我幫你處理一下。”

        他抽出紙巾幫江臨和把滲出的血點子輕輕拭去，涂上藥膏，再撕開創可貼包裝，貼在江臨和的嘴角。

        動作一氣呵成。

        今仁捧著江臨和的臉，擔憂地凝望著淤青傷處，“你怎么會受傷？還疼嗎？”

        “昨天，與人打架挨了一拳。”江臨和對他說出實情，摸了摸下頦貼上創可貼的地方。那點傷他沒怎么處理，只是用熱毛巾擦了一下，卻不想今仁如此放在心上。他輕笑，“沒事的，阿仁。”

        “你”今仁被他突然轉變的稱呼驚到，抬眸望向他，對上了江臨和一雙溫柔望著他的眼，瞬時，心跳如鼓。

        他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今仁倏然發覺他們此刻原來這么近。

        他立刻要收回手要往后退，不料離開的念頭剛起，江臨和便握住了他的手。

        江臨和另外一只手攬過他的腰，不讓他離開。

        “阿仁，我想親你。”

        江臨和一手扶在今仁的后腦，注視著他，語氣溫柔而不容拒絕。

        不等今仁回神，便親了下去。

        四片唇瓣相接，江臨和頭一回感覺到親吻如此令人愉快。

        今仁錯愕，雙手被江臨和按在身前，仍用力推搡著他。

        江臨和感受到他的力道，堪堪離開了他的雙唇。

        他捧著今仁的臉，摩挲著他柔軟的發，溫柔的雙眼望著今仁，“我當你的男朋友好不好？”

        今仁的眼神瞪得更大，似是驚疑，似是喜悅。

        “閉眼。”

        江臨和再次附身靠近他，含吮著，在今仁的唇上輾轉著，描繪著他唇的形狀，動作輕柔。

        他用舌尖探對方的唇縫，也不開口提醒對方，就輕舔他唇間的溝渠，直至一片濡濕。

        今仁終于張嘴。

        江臨和在他腰間的手收緊，放肆地闖入他口中，纏著他的軟舌。

        一吻罷，今仁的臉染上薄紅，喘著氣趴在江臨和懷里。

        耳側是“砰砰”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震動強烈而真實。

        “好太好了”

        今仁悸動難抑，緊緊地抱住了他。

        熱烈的呼吸灑在江臨和頸側，今仁柔軟的發若有似無地蹭過他的肩，美好的觸感讓他不由笑出聲來。

        “回教室吧，我給你看樣東西。”

        今仁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兩個人全然沒了剛剛下樓時焦急緊張的模樣，在竹林小道上并肩慢步。

        今仁關心江臨和打架受傷的事，江臨和沒對他遮掩，全然托出。

        聽著一個初中小孩被幾個人圍毆的事今仁默默嘆息，又聽江臨和說打架受傷的過程，整個人有些愣愣的，在他心里江臨和一直是溫和親切的模樣，他從未想過江臨和有一天能和打架掛鉤。

        不過話說回來，溫和不代表不會反擊，對待一些事情確實要嚴厲處理。

        思及此，今仁也就明白了，只覺自己還不夠了解江臨和，對他的印象太過片面刻板，才會對此事感到訝異。

        今仁這么想著，冷不防頭被江臨和輕揉了下，“到教室了，這么入神是在想什么嗎？”

        今仁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被我打架的事情嚇到了？”

        “沒有，”今仁失笑，“只是有點驚訝罷了。”

        江臨和看他難得放松的笑容，心里舒軟。

        “去我座位上，東西放在那里。”

        兩人坐下，江臨和就從課桌里拿出兩張卡片遞給他，淺黃的一張是昨天他見過的，另一張粉色款式相同，應該也是林姐贈的祝福卡。

        今仁向江臨和投去疑惑的目光，不理解他的意圖。

        昨天的場面可不怎么好。

        “這是蛋糕盒里的兩張表白卡。昨天算我說錯話，今天重來一次好嗎？”

        江臨和聲音清朗溫柔，一句話撩得今仁心頭發熱。

        “打開看看。”

        今仁依言，打開了淺黃的那一張，就看到上面的“女朋友”三個字被一線劃掉，換成了“男朋友”。

        今仁臉微紅，在江臨和的注視下又打開了另外一張粉色。

        卡片上原印著“我喜歡你”，江臨和清雋飄逸的字添在下面，寫著獨屬于他的六個字，“我喜歡你，今仁。”

        今仁看著這簡單幾個字，眼中霧氣濕濛。他擁住江臨和，額頭抵住他的肩上，“我也是，好喜歡你。”

        他心里滿漲著，捧的是歡欣喜悅，盈的是春日里溫暖的河，水流溢出，終化為垂落的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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