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計較

北城監獄。

吳天早上九點左右就開車到達監獄了。

他前一天就提前在手機上預約了見面時間，他到達后就直接被監獄的獄警安排了見面。

一人一個單獨的小空間，隔著一道透明的玻璃墻。

吳天坐在外，吳大光坐在內。

父子倆目光對視著，眼底都蓄著很激動的情緒很神色，雖然這已經不是吳大光進來后頭一次見面了，但吳天還是肉眼可見的看得見吳大光蒼老憔悴了很多很多。

兩人同時舉起電話聽筒，吳天哽咽的聲音低低的道：“爸，還好嗎？”吳大光點點頭，眼眶也是微微泛紅，他說：“上次見面還沒有過多久怎么又來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吳天低聲問：“嗯，戚柏言是不是來找過您？”

吳大光點頭應下，然后又把戚柏言過來的事情跟他詳細說了一遍，基本跟吳天所聽到的只字不差。

吳大光問：“他把你放了？”

吳天眼神躲閃：“嗯。”

他又追問：“戚柏言沒有問你什么？就直接把你放了？”

吳天對自己的父親沒有隱瞞，他如實告知了，他對戚柏言說做出的條件。

吳大光一聽，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凝重，他說：“小天，你糊涂啊！你怎么能把這件事告訴戚柏言？戚柏言知道了我們的關系這會被牧和帶來很大的損失的。”

吳天也有些激動，他道：“爸，我不這樣做戚柏言就不會放過您我，我被戚柏言帶走這么多天，楚牧和什么都沒有做，他顯然是不打算幫我，如果他真的對我們有任何一絲的感激，他肯定會想盡辦法把您從這里放出去，他既然能攀上賀家那條船，肯定是有很多門路的，可是您看看，他什么都不肯做，他就是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您也根本就不是他的舅舅！”

“夠了！”吳大光冷著臉喝止吳天的話再繼續說下去，他眉宇間緊緊皺成團，聲音有些低啞道：“小天，你我跟楚牧和都是親人，他經歷過什么我比你更清楚，他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我們得幫他。”

“即便要犧牲自己也要成全他嗎？”吳天覺得不可思議。

一直以來，自己的父親都在不斷的給他灌輸一個觀念，無論何時何地，也無論做了什么，但前提是必須一切都要以楚牧和為主，都要配合楚牧和。

直到楚牧和完成了他想做的事情為止。

可到現在，他也不知道楚牧和到底要做什么？

他也無法接受吳大光的話，如果真的要犧牲自我去成全別人的話，那未免也太無私奉獻了一些吧？

吳大光也從吳天的這句話中聽出了很多的情緒，他低聲開導吳天：“小天，牧和過得很辛苦，這么多年承受的東西太多了，他不能失敗，如果他失敗了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你得幫助他，輔助他，不要跟他的敵人站到一起對付他，知道嗎？”

吳天不說話。

吳大光有些激動的問：“你是不是要讓我跪下來求你你才肯答應？”“他跟戚柏言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恨？為什么戚柏言像根本不知道一樣？爸，您跟他到底有什么事情瞞著我？難道連我都不能說嗎？”

吳天眼底帶著探尋，一直以來，他都毫不知情吳大光跟楚牧和之間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而且這件事對楚牧和既然這樣的重要，那為什么等到現在也還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但吳大光并沒有如實告訴吳天，只是說：“這件事你不要過問太多了，你只需要記住，一定要盡全力輔助他，幫他處理他不便出面的事情。”

“爸，您對楚牧和還真的是挺好，完全超出了一個舅舅對外甥的責任，您這是讓我這個親兒子也要為他付出一切啊，如今戚柏言盯著我，您覺得如果我做事情的話戚柏言會不知道嗎？”

吳天譏諷笑道，言語間滿是嘲諷，他的父親不肯告訴他一句實話，而他自己也根本不可能去過問戚柏言，他的父親為了幫助楚牧和也走到現在，他是不是也要步入后塵啊？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能讓自己也因為別人徹底毀了一輩子。

他無法這樣的大度無私。

他的沉默讓吳大光心底也沒有底，但是一個是自己的親兒子，一個是自己的親外甥，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又要怎么樣才能權衡兩人的關系？

吳天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囑咐吳大光在里面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至于外面的事情他心里有底，只要楚牧和不太無情涼薄，他也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兩人對話的時間到了，吳天目送吳大光被獄警帶走后，他這才起身離開了。

從監獄出來，吳天坐在車里許久也沒有離開。

他的心全都是剛剛吳大光那么堅決要讓他配合輔助楚牧和的話，楚牧和到底要做什么？他隱藏了什么秘密？

一些疑問不受控制的在他的腦海里涌出來，讓他根本找不到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答案。

吳天跟吳大光的對話語音也一字不漏的發給了姚岑。

姚岑播放給戚柏言聽后，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一眼。

戚柏言淡漠的道：“我們的猜測沒錯，楚牧和并不是沖著我一個人來的，他是沖著戚家而來，所以疑點還是在戚家身上。”

可是戚家這邊，老爺子似乎并不想提起，戚父那邊也不知道知道的多不多？

戚柏言微瞇起眼，眼底蓄著高深莫測的溫淡，情緒也是難以掩飾的復雜。

姚岑低聲道：“戚總，如果疑點在戚家這邊對于我們來說其實也是好事，至少從戚家著手就可以了，這樣子也不需要浪費多余的時間和人力從楚牧和以及其他人身上查下去，您覺得呢？”

“話雖如此，但老爺子那邊你覺得能撬開嘴？要這件事真的事關戚家，楚牧和的反應又這么大，這件事肯定不是一般的小事，既然是大事情，老爺子有意隱瞞的話，還不如從旁人身上開始調查。”但是調查毫無目標，查起來也十分的困難，這讓戚柏言也陷入了短暫的無措。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聲音溫溫淡淡道：“做兩手準備吧，調查那邊繼續不要停，我這邊看看老爺子能不能說實話？”

姚岑點點頭：“好。”

戚柏言又一次回了老宅。

這一次，他沒有當著戚父戚母的面聊，而是借著工作的事情為由跟老爺子單獨聊天。

他走到老爺子臥室，爺孫倆面面相坐，老爺子的渾濁的目光打量著他問：“你不會是做了什么對不起小初的事情打算請我給你當說客吧？要真的是這樣的話你不需要開口了，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你想都別想。”

戚柏言無奈的笑了：“您就不能盼我一點兒好？”

“你這樣子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你能有什么好事情？”

“我這是想跟您單獨聊聊天而已，這樣子也不行嗎？”

老爺子似乎不相信，一臉防備的盯著戚柏言，他的表現很冷淡，就仿佛戚柏言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他說：“你有事情就快點說，我待會兒還得陪團團上網早教課。”

“好好好。”戚柏言越來越清楚自己在戚家的地位有多低了，他倒也不計較，嘴角泛起無奈的笑，聲音低啞的問：“爺爺，您認識楚牧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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