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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歷練


忽明忽滅的繁星點綴著深沉的夜空,浮動的風帶著月光的清冷在這寂靜中沉淪,不帶一絲溫存,豐姿奇秀的玉清道君站在三清宮殿外,道袍雪白一塵不染,月光披在他身上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清華之感。

        此刻他注視著一閃而過的黑點,俊美的臉龐浮現一絲冷笑,咬牙切齒道:“跑得可真快!”隨后又不得不施法修補陣法,待到那道細如發絲的裂縫完全消失后,才勉強自己心平氣和下來去找兄長商量接下來的事該如何處理。

        是將離家出走的熊孩子抓回來揍一頓,還是想到另一種可能,一向矜持有禮的元始卻是忍不住瞇著眼冷哼一聲。

        煉丹房里,丹藥的清香將散未散,太清神情玄定地端坐在蒲團上,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中正靜靜地躺著幾顆還帶著余溫的丹藥,看樣子成色極好。

        見到陰沉著臉進來的二弟,他也不甚在意,只是慢吞吞地將丹藥裝進白瓷瓶里。倒是元始瞧見兄長這幅作態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當即忍著怒氣問道:“大哥早就知道通天要偷跑出去了是嗎?甚至還在過程中助了他一臂之力?”

        太清沒有說話,表示默認了此事,后來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便解釋了一句:“我只是讓通天知道龍葵身上有一道可以自由出入護山大陣的印記。”

        “有什么區別嗎?這下好了,通天不僅學會了離家出走,還學會了拐帶人了。”

        元始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冒了出來,腦中更不可抑止地想出了成千上百種整治不省心弟弟的法子,只可惜罪魁禍首并不在身邊。

        “以通天的修為不會受人欺負的。”清楚了解熊孩子本事的太清泰然處之,并不為此感到憂心。

        “可是大哥,眼下大劫已起,因果未明,你讓我如何放心通天獨自一人游歷洪荒?”元始苦口婆心,滿滿的不贊同。

        “不是一個人,還有龍葵跟著。”

        是哦,還有一個小拖油瓶,那豈不是更不放心了。

        “大哥放心通天,就不怕龍葵被這紅塵迷了眼,沾了因果,失了道心?”

        “這是機緣,也是劫難,全靠她自己把握。”太清不為所動,話語中甚至透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冷漠。

        “大哥當真聽之任之?”元始心一驚確認般重復問道,卻不再試圖改變兄長的想法。

        “攔了如何,不攔又如何?通天既有此心,遲早還是會出去的,倒不如順水推舟,讓他在洪荒玩個盡興。”

        元始面容倏得一黑,秀逸眉峰隆起,他雖早已經透析兄長涼薄的性情,但此時此刻仍忍不住心潮翻涌,生出一股沖動使勁搖晃兄長的肩膀,不顧禮儀地沖他喊,求求你管一管通天吧,再不管他就要野飛了!你的小丹靈也要跟著被他帶野了!

        但,又有什么用呢?

        笑著活下去jpg

        “算了,我今日也多了幾分感悟,且去閉關修煉了。若無其他事情,就不要隨意打攪我。”丟下這句話后,元始轉身離開,清雋修長的身形顯得瘦削,匆匆腳步莫名酸楚,可見其被折騰的心力交瘁。

        煉丹室一下子安靜了,明明暗暗的月光灑在窗欞前,落下淺淺的陰影。

        原本闔目養神的太清眼簾微抬,不知何時掌心浮現一片向日葵花瓣,語氣溫柔地喃道:“希望你也能找到屬于自己的道!”

        而被談及的龍葵此時正在俯瞰這廣袤無垠的洪荒大陸,身處萬丈高空,眼前是晝夜之間的瞬變,浮云暗淡的消散,腳下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天地之廣大,己身之渺小,再沒有如此清晰明了。

        “通天道長,我們真的不回去嗎?”

        踏空而行,龍葵緊跟著前面大步流星的少年,風吹得他廣袍獵獵作響。

        “反正我是不回去的。”通天偏過頭去,眉眼間透著少年人特有的志得意滿,壞笑道:“你要是不想跟著我,可以一個人回去啊,大哥是不會怪你的。”

        素云悠悠,青山莽莽,給人一種曾到此一游的錯覺,龍葵環顧四周,頓時氣鼓鼓地說:“你就知道欺負我!”

        “我怎么欺負你了?我不是讓你回去了嘛!”通天滿滿的笑意都偽裝成了不解,作出一副龍葵你怎么無理取鬧的樣子。

        “你明明知道的,龍葵龍葵不認識路。”小丹靈柳眉倒蹙,杏眼圓睜,就連生氣都帶著一絲嬌嗔,三分委屈。

        “哈哈哈,那就沒辦法了,龍葵你只能跟著我了。”

        說笑間,他們已經停在了一處不知名的山林中。這里雖然比不上昆侖山大氣,卻也古樸幽雅,奇花異草無數,古樹怪藤盤根,讓人驚嘆不已。

        “通天道長,我們到這里做什么啊?”龍葵好奇地問道。

        “修身煉心,尋找機緣。”通天目視前方,一派高人風范,然而與表面看上去的從容淡然截然相反的是,一個小人在心底淚流滿面:糟糕,不小心飛錯方向了,怎么辦

        “哦。”或許是偽裝得太成功了,龍葵并沒有懷疑通天,反而地信服地點點頭。

        通天睨著眼看著龍葵,覺得她真是太上道了,要是二哥在,肯定在揭穿之后狠狠嘲笑自己一頓,這樣想著心情不由得大好,決定就在這里逛一逛,萬一真有什么機緣呢!

        一個將錯就錯,一個全然不知,這一路上倒也皆大歡喜。

        “龍葵,我和你說啊,行走洪荒一定要小心為上,雖說實力很重要,但也不能降低警惕,像你這樣軟綿綿的女修最容易受欺負了,你必須”突然一只白嫩的小手扯了扯通天的袖子,打斷了滔滔不絕的少年。

        通天回過頭來看到就是龍葵呆呆地盯著不遠處的草叢,或者說草叢中生長著的一株珍貴的草藥。其實這株草藥長得挺隱蔽的,若不仔細尋找不一定能被發現。通天驚奇地看了一眼龍葵,該說不愧是丹靈嗎?對草藥如此靈敏。

        “想要?”通天好笑地看著扯著袖子不讓走的龍葵,心想這看到草藥走不動的毛病到底是哪來的啊。

        聞言,龍葵眼巴巴地看向通天,一雙盛滿星辰的眸子里盡是渴望。

        “那就挖唄!”

        “多謝通天道長!”龍葵臉上洋溢著歡喜,當即跑到草叢旁,為了不破壞藥性,小心翼翼地用手挖出草藥放入乾坤袋中。自此兩人走上了邊采藥邊歷練的路途。

        “龍葵,另一顆霓裳草不要了嗎?”通天看到龍葵兩顆霓裳草只取了一顆,連忙提醒道。

        “不要了,凡事總要留一線才好。”龍葵搖搖頭說道。

        通天面露欣賞之色,隨后有好奇地問道:“你采這么多草藥做什么?現在你也不需要煉丹。”

        “我只覺得太清道長看到這么多的草藥一定很會高興的!”

        “你對大哥還真好啊!”少年的言語不自覺地透著微微酸意,倒也不是嫉妒,就是見要好的小伙伴整天惦記著別人有些不得勁,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大哥。

        “因為太清道長對龍葵也很好啊。”

        閑暇絮語時,通天感到一股熱浪襲來,連忙拉起龍葵閃到一邊,一個巨大的火球朝這邊飛來,“轟”地一聲將半個林子都燒毀了。

        平白無故差點遭受無妄之災,兩人都心有余悸。等回過神來,通天心里涌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帶著濃濃的殺意說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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