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早上六點,    司辰準時醒。

        季楚堯家里沒有廚房，早飯都是自動下單，等賣送貨上門。

        司辰跟著自己口味,    點了份香煎西翼龍肉配椰子汁,    加兩枚水煮火焰雞蛋。

        因還有長生淵,    他多點了兩斤新鮮烏牛肉。

        西翼龍、火焰雞、烏牛；都是這些年公認的美味可食用類高維生物，有各自的編號。

        經過混沌科技的層層培育、混血稀釋,    價格有所跌落，但原生食材依舊供不應求。

        讓司辰有些意的是,    送餐的小哥居然是1階進化者，而不是機器人。

        想了想，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樣能賣的更貴。

        餐盒是木質的，里面有保溫層，看也不需要回收。

        能在四季島當差的廚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食物誘人的香氣撲鼻而。

        香煎西翼龍肉有著肥美細膩的質地，油脂清香不膩人。送的椰子汁里兌了黃糖，是很自然的甜味。

        司辰吃的心滿意足,    轉眼看,    長生淵盤子里的兩斤肉動不動。

        倒是桌子上,    觸手泌的水漬浸濕了灘餐巾。也不知道是觸手自然泌的黏『液』,    還是長生淵的唾『液』。

        司辰問：“不吃嗎？”

        盡管能量不高。但兩斤肉,    讓長生淵墊墊肚子,    還是沒有問題的。

        長生淵也不是真的必須頓頓吃的。“餓”和“饞”、“想進化”,    在它的腦海里是個概念。

        長生淵用觸手堵住了自己水汪汪的口器：“小淵……不餓。”

        說著說著，它的口器經咀嚼了。

        司辰看過資料。許多找不到飯吃的長生淵，在走投無路時,    有自己吃自己的習慣。

        以至于很多時候，在折疊區發現的長生淵遺骸都是小小團。

        長生淵是在擔心，自己吃多了，會繼續進化，然傷害到媽媽。

        它不想和媽媽開的心情，經超過了食欲和對變強的渴望。

        只是長生淵說不出那么多話，只能個勁的嗚咽。

        司辰的內心未免柔軟了；決定等四季島離開，再教長生淵十以內加減法和拼音。

        他想了想，把兩斤肉切割成了兩份，了半放在長生淵的盤子里。

        “少吃點，沒事的。媽媽身體很。”

        新鮮肉切割出的血氣，刺激了長生淵的味蕾。

        長生淵開開心心地咽了下去，不到半鐘，斤肉吞的干干凈凈。

        吃完。長生淵還很懂事地用餐巾紙擦了擦自己的嘴，免得媽媽嫌棄。

        然，回到了媽媽的身體里。

        長得像是團肉質海草的怪物，司辰頸椎靠近脊椎位置的裂口處，鉆了回去。

        季楚堯剛到餐廳，看見的是這么副母慈子孝圖。

        怎么說呢，大清早看，總有自己像還沒睡醒的錯覺。

        他保鮮柜里拿出瓶子營養『液』，道：“走吧，帶你逛逛四季島。”

        湖區到城區也是開車。沒有輪子的車懸浮在廣闊的車道上，速度快的超乎想象。

        四季島的人口密度不高，服務型機器人比普通人多。除了季家人，能在這里定居的人都簽了數百年的雇傭合同和保密協議。

        季楚堯開車，在這里兜了圈。

        “四季島取這個名字不是因我家姓季。”季楚堯臉上瞇瞇的，“是因除了中央的核心區域，其他地方都是恒溫的，按照春夏秋冬劃。有很多人造景區。真要玩的話，逛大半個月都可以。”

        “季家本姓人只占很少部。現在，島上常住人口大概八萬。”

        比城市，這里更像是以季家核心的神權國。季家人在這里有絕對的話語權。

        季楚堯在季家內部知名度應該很高。

        幾乎每次，車在景區停下，都有主管戰戰兢兢上前叫聲“少爺”，并且暗示這里經清場，可以隨便玩。

        如果時間足夠，司辰倒不介意多玩會。可惜前有公司發通知開會，有考研筆試，情況實在不容樂觀。再加上季楚堯也是需要寫畢業論文的。因此，兩人只是走馬觀花的逛了圈。

        司辰看過季楚堯的論文題目，寫的是《基于機械文明主神之圖靈遺跡的研究》。

        讀博兩年，季楚堯經跑了十個機械文明的折疊區，去尋找圖靈的影子。

        目前公認的機械文明大主神，圖靈，宙斯，女媧。司辰在上個折疊區見到了兩個。

        他覺得宙斯這主神當的不行，似乎本體都經圖靈爆了。

        “你像很喜歡圖靈？”司辰試探地詢問。

        季楚堯：“倒也不算喜歡。我爸比較崇拜他，小在我耳朵邊念。寫這個比較熟。”

        季思成的本意其實是想在圖靈小號面前多拍下馬屁。

        季楚堯問：“你要見下我爸嗎？”

        司辰：“……算了吧，不太自在。”

        季思成的臉，頻繁的出現在宣傳冊、電視，甚至教科上。看上去睿智而威嚴。

        司辰其實有點擔心，自己會遇上“給你五百億離開我兒子”這劇情的。

        他要是季思成，定想辦法偷偷把勾引自己兒子的野男人做掉。

        季楚堯沒有勉強。

        司辰：“我想回江川。”

        四季島再，終歸不是他的家。

        想回江川，要先坐船到北川區，再北川搭車回去。

        季楚堯想了想：“我安排人送你。”

        司辰沒有拒絕。

        季楚堯像個家長樣絮絮叨叨：“回去備考，爭取次過。太危險的任務這段時間別去了。請假，宋青玉會理解的。能考上白帝大學最，考不上我想辦法聯系下宋先生。”

        司辰回答：“應該不至于考不上。”

        他小是卷王，回到考場像是回到家樣溫暖。

        季楚堯不想給司辰增加不必要的心理壓力，只是點頭：“嗯，主要是今年報考白帝大學的生源質量比較，我聽說有幾個大家族的繼承候選人。”

        司辰：“嗯。”

        “白帝大學的考場應該是混沌文明折疊區。”季楚堯補充，“你回去可以和宋青玉多溝通下，他是宋白的四代血親。宋白比較特殊，沒有代。宋家人都腦袋削尖了想當他的繼承人。”

        “這段時間，不要讓小淵再進階了，會失控。”

        “。”

        季楚堯左手指尖敲了敲自己右手的戒指：“我是不是管太多了？”

        司辰坐在車廂，閉上了眼：“沒有。”

        他其實不討厭。

        司辰緩緩道：“……還有，我和裴銜玉，只在軍訓的時候談過段時間戀愛。兩個月都在軍訓營。之沒有談過戀愛。”

        季楚堯頓，嘴角微微揚：“知道了。”

        季楚堯送司辰去了機場，然開車，徑直返回主宅。

        季思成開門時，難免往自己兒子背望了兩眼。

        季楚堯道：“別看了，走了。”

        “那……”

        季楚堯：“安排了航班，私人飛機。大概18個小時能到江川。送了伴手禮，里面是兩瓶7級基因『藥』和機械核心最新型號的能源槍。”

        季思成：“最近家族里有些不的傳言，我經肅清過了。”

        當初季楚堯抱著流血的司辰走了路，等季思成注意到的時候，流言經傳出花了。

        季楚堯當然不會這些流言影響。季思成擔心的，其實是流言蜚語里的另個人。

        季楚堯詢問：“爸爸。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季思成擺了擺手：“能遇上喜歡的人不容易，我們這家庭，單物質條件上看，和誰聯姻都是對方高攀。更何況，這既然是你選中的人，那肯定是很的人。”

        季思成的目光落在了季楚堯的臉上，但又并非全是在看自己兒子。

        他看的，是圖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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