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黎生，或許段聞這個名字你們更加熟悉。

        我的家庭很簡單也有點復雜，母親是高知識人才，父親是個普通的商人。

        我不明白為什么我的母親會因為一個男人而郁郁而終，就像我不明白為什么我的外婆會經常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她幾乎不會在母親在時出現。

        外婆教會了我很多同齡人不懂的知識，同時我也失去了一些東西，像母親去世時我絲毫沒有平常人的悲傷。

        一般人會說我失去了感情，但我認為這種東西我生來就沒有。

        都說人是一種有感情的高智商動物，沒有感情的是機械，可沒有感情依舊是人的人被稱為什么呢？

        我不知道。

        因此當我的父親再娶了一個家境很好的女人，我多了一個弟弟時，我也沒有太多感受，反而偽裝的很好。

        我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學習生活，甚至當上了警察。

        可我一邊救人的同時我又是人們所畏懼的殺/人者，甚至我救的人比我殺的人多的多。

        曼德拉的故事就不用我和你們細說了吧。

        因為我也忘的差不多了。

        奇怪，明明我的記憶很好，明明和他有關的事我都清楚的記得，為什么其余事會記不太清了？

        他叫李蕓，是我的大學同學，我的戰友，我的下屬，我的。。。

        現在想來他不是我的。

        他是一個有趣的人，我是這樣認為的。

        世上有我這樣的表面裝熱心其實是個冷漠的人，也有他這樣的，表面拒人千里之外，實則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和他相處的日子不知道算不算愉快，但很踏實。

        如同在空中行走了許久的人回到地面。

        原本灰白冷寂的世界，和他有關的一切都變得明亮鮮明起來了。

        我們從碰巧相遇到偶爾相見到不約而同到心靈相通。

        我們一起學習，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去圖書館，一起踩著月光回寢。

        我們好像經常在一起，但又不甚相熟，可我們有很多回憶，風花雪月，春夏秋冬。

        但身為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我還是離開了。

        我曾研究過人性，父母兒女的，朋友的，愛人的。

        人的感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偉大，一場天災人禍就原形畢露。

        人性本身就是貪婪自私的。

        親情友情愛情，只不過是生活的調味劑而已。

        連一絲風都不帶的走過大千世界，沒有什么是特別的。

        可令我意外的是李蕓找到我了。

        他們眼里是不敢置信？失望？痛恨？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探究，我怕真相讓我后悔。

        我知道一般的嚴刑逼供是拿他沒辦法的，于是我將他關了起來。

        關起來的蕓雀比我想的還要冷靜，他不吃不喝，仿佛世上沒什么令他值得留戀了，與其想盡辦法逃出，不如帶著情報死在這里。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不希望他死。

        可當組織提出將他變成改造人時，我是拒絕的。

        沒想到李蕓聽見了。

        于是乎，連上藥都哼哼唧唧的小蕓雀親手自刎了。

        鮮紅的血染紅了我的視野，染紅了我抱著他的雙手。

        仿佛要一次性讓我知道我的手上有多少人命，有多少我親自劃在我和李蕓之間的鴻溝。

        他說，我到最后會明白的。

        可我不想明白，我想要他親口告訴我，可惜他再也不能了。

        蕓雀是屬于自由的，他離開了我的囚牢飛離了，留下來我在這灰白的世界。

        不知道是欺騙誰，我親手做了一個改造人蕓雀，他們有一樣的記憶，一樣外表，一樣的思想，一樣的在危難之際本能的護住我。

        我不敢相信這是為什么。

        他依舊回答本能。

        兩次了，無論是陳黎生還是段聞，兩次都是本能，我兩次失去了我的蕓雀。

        到最后我也什么都不明白，但這下徹底沒有人告訴我那是什么了。

        所有的遺憾與不知名的感情隨著眼淚消失在硝煙中。

        李蕓，你還沒有告訴我最后的答案。

        如果可以，我想背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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