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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探病


“水……”

        聲音沙啞,嗓子好疼。

        善柔睜開眼,她又發(fā)熱了。

        “主子,你醒了!”跪坐在榻邊地紫槿驚喜地叫道。

        緊接著便聽到紛亂雜沓的腳步聲,一群人圍了過來。

        “快去告訴公主姑娘醒了!”一個婆子吩咐道。

        善柔就著紫槿遞來的杯子喝了幾口水,嗓子舒服多了,這才看清榻前的這群人。

        一個四十歲左右,身穿暗紅色衣服的婆子站在最前面,后面是幾個著天青色外衫的丫鬟。

        “姑娘可算是醒了。”婆子松了口氣,見善柔疑惑地看著她,忙自我介紹:“我是這府里的連媽媽。”

        善柔點(diǎn)頭,抬頭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兒,連媽媽似是知道她在找誰,忙彎腰回道:“春月保護(hù)姑娘不利,被公主罰了,正關(guān)著呢。”

        “她沒事吧?”

        連媽媽知道她問春月的傷,回道:“都是皮外傷,不礙事的,養(yǎng)幾天就好了。”

        善柔“嗯”了一聲,看向紫槿肩頭。

        “主子,奴婢也沒事,”紫槿眼眶紅紅的。

        善柔不作聲,看了連媽媽一眼,連媽媽立刻意會,知道她們主仆有話要說,便帶人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她才沉下臉:“給我看看。”

        紫槿一僵。

        “主子,已經(jīng)包扎過了,真的沒事。”

        “衣服脫了。”

        紫槿慢騰騰解開衣衫,一股濃濃的藥香飄了出來。

        善柔將她摁坐在榻上讓她背對著自己,她的肩頭已經(jīng)被紗布包裹好,只是仍隱隱有血跡滲透紗布,看來匕首扎得很深。

        她抬了抬手,終是沒敢摸。

        “疼嗎?”怎么會不疼?

        紫槿卻輕輕搖頭。

        善柔幫她穿好衣服,握住她的手。

        “以后遇到這種事不要傻乎乎的往前沖!”

        紫槿咬著下唇,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我不能讓別人傷害主子!”

        “你家主子我沒那么容易死。”善柔又重重握了握她的手,唬著臉道:“我的人,命比誰都金貴!你要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以后就不要跟著我了。”

        “主子就是紫槿的命,主子在哪兒,紫槿就去哪兒!”紫槿說完這些話,泣不成聲。

        善柔有些煩躁,揮揮讓她別哭了,哭要是有用,她在一年前就把眼淚流干了。

        “遇事先動腦子,命只有一條,你連命都沒了,拿什么護(hù)著你主子我?”紫槿還是見的世面太少了,還需好好□□。

        紫槿聽了她的話,飛快地擦干眼淚,雖然還是不停地抽噎,卻努力控制著。

        “好了好了,后來呢?”善柔問。

        “后來王府的侍衛(wèi)就把刺客拿下了……”

        “嗯,”善柔想了一會兒,又問了一些她昏迷后的一些事,每個人說了什么,什么神情讓她連著講了好幾遍,又陷入了沉思。

        畢竟受了驚嚇,身子又弱,沒一會兒她又覺得乏了,被紫槿服侍著喝了藥躺下,可是腦子卻不聽使喚,全是女刺客撲來的畫面,她翻來覆去想了很多遍,還是想不通,公主府戒備如此森嚴(yán),那人怎么進(jìn)來的呢?

        難道……是她故意放進(jìn)來的?或者……本來就是公主府的人?

        為什么呢?就為了把她留在身邊?

        她自認(rèn)為還沒重要到讓君泠施計算計自己,或許,君泠只是想告訴她,她可以讓她生,亦可以隨時要了她的命。

        君泠是知道她手里有個情報網(wǎng)的,只是不知道她的手到底伸得有多長,這次刺殺大概就是想警告她,手只能放到看得見的地方,否則,就永遠(yuǎn)看不見了。

        強(qiáng)權(quán)與虎狼環(huán)伺,她們一家想要好好活著真的要花大氣力。

        君泠直到晚上才姍姍而來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測。

        “沒想到一入府便發(fā)生了這種事,讓你受驚了。”她假惺惺地安撫道。

        “沒想到那些人如此膽大包天,”善柔斟酌著,“可查出是什么人干的了?”

        君泠輕輕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善柔垂下眼眸,掩飾住眼底的詫異。

        紫槿說女刺客被活捉了,死人不能開口,活人還審不出?這可不像她認(rèn)識的君泠。

        她極力想隱瞞的是什么?

        善柔不由得多想,并且不斷地問自己,君泠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自從君泠大張旗鼓地去接她開始,她就被迫卷入了這場權(quán)勢之爭,再難獨(dú)善其身。

        以胤王睚眥必報的性子,必然是除她而后快的。

        可是與君泠一起,又無異于與虎謀皮。

        但是她更明白,只要她在三合鎮(zhèn)一天,就別想從這些漩渦里掙脫出來,她能做的,就是盡全力護(hù)住家人和自己。

        善柔斂眉,收起滿心疑惑,安慰她道。“只要沒達(dá)到目的,他們肯定還會再來的。”

        君泠抬眼望著她,想看出她到底信了幾分。

        善柔揚(yáng)起小臉,滿臉誠懇。

        君泠的眼睛閃了下。

        她的眼睛非常漂亮,眼仁兒很黑,似能洞穿人心,每次善柔看到她的眼睛都會想,當(dāng)年她的母妃一定也有這樣一雙眼睛,老國主一定非常喜歡這雙眼睛。

        “公主,有人夸過你的眼睛嗎?”善柔盯著那雙眼睛問。

        君泠愣了愣,旋即笑了起來,想了一會兒,說:“駙馬倒是非常喜歡。”

        “英雄所見略同。”善柔撫掌笑道。

        君泠似憶起了什么,半晌沒有言語。

        看來她與駙馬很恩愛,所以關(guān)于她看上畫師的傳聞,善柔一個字都不信,但是砍下畫師的一只手倒是真的,只是原因必定不是愛上了那畫師。

        “前幾天胤王府家宴,酒樓的廚子去幫忙,回來跟我說看到一個眼睛特別漂亮的男人,我不信,這世上還有誰的眼睛比得過公主。”善柔一臉的不可置信。

        “眼睛非常漂亮的男人……”君泠喃喃重復(fù)了一遍。

        “公主,您也和我一樣非常好奇吧?”善柔一臉興味。

        君泠傲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本公主倒真是十分好奇!”

        善柔狀似無意地附和:“就是,在一眾武將里,這樣一個人真的很引人注目呢。”

        君泠戳了戳她的額頭:“鬼精靈!”

        “還有別的嗎?”

        善柔瞟了一眼門口的婢女,君泠會意,揮揮手讓她出去。

        善柔這才從妝匣里取出一張折疊的紙雙手遞給她,君泠接過,展開,從上到下掃了一眼,又看向她。

        “弄到這些名單,想必你費(fèi)了不少功夫吧?”

        “公主是天命定下之人,因此這名單倒得來的很有趣味。”善柔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君泠聽完,詫異著望著她,之后大笑了起來:“你這孩子,運(yùn)氣倒是不錯。”

        “是公主洪福齊天!”善柔恭敬地福了福身,這名單來得并不容易,還折了她一個眼線,但是她必不能讓二公主知道這些,便撒了個謊。

        君泠安然受了她這一禮。

        “只是,公主最近應(yīng)是沒好好休息,當(dāng)注意身體才是。”善柔看著她眼底一片青色,“以前我娘累了,我常幫她按摩,她每次都睡得很香甜。”

        “哦?”君泠常常失眠,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了。

        “公主要試試嗎?”善柔問。

        君泠點(diǎn)點(diǎn)頭。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月上中天,風(fēng)吹葉動,樹影婆娑,公主府的夜晚也是一片好景致。

        善柔跟著君泠慢慢往主院走,到門口時,一個人影一閃而過,隱入了院門口的樹影之下。

        月色昏暗,可是依舊能看出大概輪廓。

        善柔不禁多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那身影分外熟悉。可是君泠和她的隨從就像沒看到一樣,從容地跨進(jìn)院門。她只好按奈住好奇,跟著走了進(jìn)去。

        走到臥房的門口,一名婢女走上前來,看到善柔時猶豫了一下,還是附到君泠耳邊說了什么。

        君泠回頭看了善柔一眼,對婢女說:“讓他明日再來。”

        善柔總覺得她那一眼別有深意,對門口的人更好奇了。

        婢女匆匆而去,她跟著君泠進(jìn)了寢殿,等著侍女們幫她寬衣凈臉完躺在塌上,才走上前去,在她的頭部慢慢地揉捏。

        有次她在酒樓犯了頭疼癥,錦兒就是這么幫她按揉,說是以前的一個姐妹教她的。被這么按了幾次,她的頭疼癥居然真的慢慢好了。錦兒說這手法治療失眠也極有效,娟娘睡眠不好,她便學(xué)了來,閑來無事便幫她按按,確實(shí)好多了。

        “很舒服。”君泠閉著眼睛說,“你要是我的女兒該多好!”

        君泠與駙馬育有二子,現(xiàn)在都已開府別居,她常常遺憾自己沒有女兒。

        “那我以后就常來陪您解悶兒。”善柔的手輕柔地動著。

        “好。”

        君泠的聲音越來越輕,一會兒便傳來了平穩(wěn)的呼吸聲。

        善柔停手,幫她蓋好錦被輕輕退了出去,外面,婢女拎著燈籠正等著送她回去。

        她跟在婢女身后走出院門,下意識地往樹影處望去,那里早已空無一人,可是她卻好似看清了那里站著的人的臉。

        她嗤笑一聲,原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除了她,大家都是老熟人啊!

        秋夜的月亮很高,看上去越發(fā)的遠(yuǎn),就像她與這個鎮(zhèn)子,看似融洽,其實(shí)和每個人都隔著山海。

        睡到半夜,善柔忽然被外面嘈雜的聲音驚醒,紫槿點(diǎn)亮燈,緊張地?fù)踉谒埃略儆腥四弥稕_進(jìn)來。

        善柔披衣下塌,安撫地拍拍她緊繃的身體。銅墻鐵壁似的公主府,哪兒是說闖就能闖得進(jìn)來的,除非有天大的本事。

        她走到窗邊輕輕推開,外面火把攢動,似在搜尋什么人。

        看來今夜,君泠又會難以入眠。

        人聲漸漸遠(yuǎn)去,院落又恢復(fù)了寧靜。

        善柔看了一會兒,剛準(zhǔn)備關(guān)窗,一個黑影竄了過來,與窗里的她正好打了個照面。

        四目相對,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忽然遠(yuǎn)處響起了腳步聲,有人來了!

        善柔想都沒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拽了進(jìn)來。

        “主子……”紫槿驚呼。

        腳步聲越來越近。

        善柔一把將人推進(jìn)床底,脫了外衣拉好帷幔。

        “紫槿!”她的聲音緊繃。

        “一會兒有人來,就說我被驚醒,剛睡下。”

        “是。”紫槿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你能不這么心虛嗎?”善柔忽然說。

        紫槿深吸一口氣。

        “能。”這次,她的聲音平穩(wěn)很多。

        “姑娘睡下了嗎?”外面有侍衛(wèi)問。

        善柔聽到紫槿走了出去,門被她輕輕關(guān)上,兩人小聲說了幾句話。

        “人往西側(cè)院去了。”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了一句。

        門口的侍衛(wèi)匆匆離去。

        東側(cè)院重新陷入寂靜,漸漸的,淅淅瀝瀝的聲音敲打在屋頂、窗欞上,不知什么時候,外面下起了小雨。

        今秋的第一場小雨,就這樣無聲無息的來了。

        又等了片刻,估摸著不會再有人來,善柔掀開帷幔,走下床塌。

        “你出來吧。”她說。

        那個她腹誹著有天大本事的人從床下鉆出,站在她面前。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紫槿還守在門口。

        善柔望著眼前一襲玄衣的男人,用布巾包住臉,只留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炯炯有神,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穿別的顏色的衣服。

        “你走吧。”她看了一會兒,覺得他這身打扮居然也毫不違和,似乎他和這暗夜合該融為一體一般。

        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粉色內(nèi)衫,男人別過眼,看到被她隨手扔在榻邊的披風(fēng),下意識地拿過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沒事吧?”他問。

        善柔詫異地看向他:“你就是來確認(rèn)我有沒有事的?”

        這件事君泠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他是怎么知道她被行刺了?看來他在公主府也有眼線。

        男人低頭望著她,沉默著。

        善柔的心情忽地大好,在他面前轉(zhuǎn)了個圈兒:“我無事。”

        因?yàn)楦觳矒]舞得太歡快,披風(fēng)從她肩上滑落,又露出只著薄薄一層內(nèi)衫的圓圓肩頭,言彧忽地想到幫她上藥的情景,眼神一暗,又將披風(fēng)拽了回來。

        “你沒有想問的嗎?”問完,他靜默了半晌,想她若真的問了,他是否能坦誠地回答。

        善柔靜靜地將他看了一會兒,輕輕笑了:“你明明知道,只要你說,我便會信。”

        男人又沉默了,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這樣的夜,這樣的情境,她看似輕松的挑逗,聽在耳中卻有如千斤重。

        “也自會幫你。”也是幫自己。

        “你其實(shí)不必做到這步。”冒著生命危險履約,云客來老板娘從來不這樣做生意,他知道。

        “我甘之如飴,言兄。”她忽然伸手揭開他蒙著的面巾,這張臉無論看多少次,依舊能讓她心跳加速。

        不知為什么,言彧忽然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落了底。

        “善柔,你記著,日后你若有危險,我必會護(hù)你周全。”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第一次稱呼她的名字。

        善柔愣住了,這句話太過鄭重,鄭重到有些沉重,她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不要對我這么好,我會心動。”心動得毫無預(yù)警。

        言彧一頓,冷著臉重新戴上面巾,他就不該對她說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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