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點了點頭，這倒是實話。

自從開始服用沈容音送來的丹藥，他和沈回舟的身體，確實是一天比一天好。

雖然每次服下丹藥后，都會陷入長時間的昏睡，但醒來后，卻覺得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只是……”沈衡欲言又止。

福伯察言觀色，問道：“只是什么？”

“只是這丹藥，來路不明，我總有些不放心。而且，容音那孩子，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這么多銀子，我擔心……”沈衡沒有再說下去，但福伯明白他的意思。

沈容音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想要弄到這么多銀子，談何容易？只怕是……

“老爺不必擔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福伯安慰道。

沈衡卻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擔憂。

另一邊，沈回舟正穿梭在熱鬧的街市上，自從身體好轉后，他就喜歡上了這種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

“哎，聽說了嗎？羅大將軍的夫人，前些日子病入膏肓，眼看著就不行了，結果卻被一個游方神醫給救活了！”

“真的假的？這世上，還有能從閻王爺手里搶人的神醫？”

“千真萬確！我有個遠房親戚，就在羅大將軍府上當差，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那神醫現在何處？我也好去求醫問藥啊！”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聽說那位神醫，治好了羅夫人的病，就云游四海去了。”

沈回舟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議論，心中一動。莫非，這就是妹妹找到的神醫？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找到沈容音問個清楚。可是，自從沈容音搬離莊子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他怎么打聽，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小妹會不會缺錢花？那些珍貴的藥材，定然價值不菲吧？”

“元淺那丫頭也是，每次來送丹藥都來去匆匆，根本不給我們說話的機會，那些銀票，我每次都讓元淺帶回去，可那丫頭機靈得很，每次都推說小妹不缺錢，死活不肯收。”

“這可如何是好？”沈回舟急得直撓頭，“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小妹一個人在外面受苦嗎？”

“該死的陳千城！都是你！害得我妹妹……”沈回舟咬牙切齒，一拳砸在路邊的樹干上，震得樹葉簌簌作響。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吸引了沈回舟的注意。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今天咱們就來說一說，那沈家大小姐，是如何癡心錯付，最終落得個被夫家掃地出門的下場……”

沈回舟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家茶館里，一個說書先生正繪聲繪色地講故事。

茶館內人聲鼎沸，說書先生唾沫橫飛，正說到精彩處：

“那沈家大小姐也是個癡情的，被夫家掃地出門，竟還巴巴地拿出嫁妝，要為那負心漢置辦平妻的聘禮！你說說，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蠢的女人嗎？”

“可不是嘛！那陳家少爺也是個沒良心的，放著好好的名門貴女不要，偏要去招惹那狐媚子……”

周圍的茶客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插嘴議論幾句，言語間滿是鄙夷和嘲諷。

沈回舟原本只是路過，卻被“沈家大小姐”幾個字吸引了注意力。

等他聽清那說書先生口中的“癡情女子”指的是誰后，頓時怒火中燒，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茶客，大步流星地走到說書先生面前。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沈回舟怒目圓睜，一把揪住說書先生的衣領，將他從椅子上拎了起來。

說書先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手中的驚堂木掉落在地，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你……你是何人？為何要擾亂老朽說書？”

“我是你祖宗！”沈回舟怒吼一聲，“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說書先生這才看清來人，只見對方身形高大，雖然衣著樸素，但周身的氣勢卻是不容小覷。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讓人不敢直視。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說的都是實話，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放屁！”沈回舟怒不可遏，“我妹妹心地善良，賢良淑德，豈是你這種人可以隨意詆毀的？”

周圍的茶客見有人鬧事，紛紛圍了上來，對著沈回舟指指點點。

“這不是沈家那個斷手的少爺嗎？怎么，心疼妹妹了？”

“心疼有什么用？誰讓他們沈家的女兒，就是這么上桿子倒貼不要臉呢？”

“就是！人家陳少爺都已經說了，要用軍功換娶平妻，還要她這個原配幫忙張羅，她還巴巴地送銀子送嫁妝，這不是犯賤是什么？”

沈回舟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他猛地將那說書先生扔在地上，怒吼道：“都給我閉嘴！再說我妹妹一句壞話，小心我對你們不客氣！”

那說書先生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才爬起來，指著沈回舟的鼻子罵道：“你……你敢打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

“我管你是誰！”沈回舟怒火攻心，一把抓住說書先生的衣領，將他拖到茶館外，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頓猛踹。

“哎喲！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說書先生被打得哭爹喊娘，連連求饒。

沈回舟怒氣未消，一邊踹一邊罵道：“讓你胡說八道！讓你敗壞我妹妹的名聲！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周圍的茶客見狀，議論紛紛，卻因為沈回舟實在氣勢兇悍，沒有一個敢上前去插手的。

沈回舟打累了，這才停手，指著那鼻青臉腫的說書先生，惡狠狠地警告道：“再讓我聽到你胡說八道，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說書先生嚇得連連點頭，爬起來一溜煙地跑了。

沈回舟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滿是怒火。

他雖然教訓了這個說書先生，但卻無法堵住悠悠眾口。

妹妹的名聲，已經因為陳千城那個畜生，徹底毀了。

“妹妹，你放心，大哥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沈回舟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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