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小爺性命的人還沒出生吶！”黑痦子朝地上啐了一口血吐沫，揮手招呼著嘍啰，貓腰就往莫皓寧的胯下馬撲去。

　　“啪！啪！”兩鞭子落下，當即將兩個人抽翻在地，濺起薄薄煙塵。

　　黑痦子和另兩個人腳下一遲疑，停下了靠近的腳步。

　　“說，誰指使你們來的？”莫皓寧擰著眉毛，盯著黑痦子。

　　“呀！”黑痦子怪叫一聲沖上前去。

　　一道寒光閃過，莫皓寧心里一驚，猛拉韁繩，胯下駿馬伴隨一聲嘶鳴人立而起，就這么一瞬間，黑痦子手持短刀與馬蹄擦肩而過。

　　“啊！”未等黑痦子回過神兒，馬蹄落下，正踏在黑痦子后背，伴隨黑痦子的慘叫，脊椎骨應聲而斷。

　　“拿下！”莫皓寧正準備繼續揮動長鞭，耳邊傳來蘇淮左的聲音。話音落，幾個禁軍上前，迅速將剩余的嘍啰按在了地上。

　　“王爺，下次您能不能稍稍等等末將？”蘇淮左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有些無奈的看著莫皓寧，“好歹我也是個禁軍將軍，王爺給我留點兒面子行不？”

　　“不行。”莫皓寧揮動手中長鞭，在空中打了個旋，隨后啪得一聲打在地上。被捆在地上的嘍啰們當時就嚇尿了一個。

　　“你……”蘇淮左想爭兩句，卻又有點兒沒脾氣。

　　“我的馬比你的馬跑得快。”莫皓寧收了長鞭，拉緊韁繩，回頭笑道。

　　“可您是王爺，這種粗活兒留給末將去干好不好？”

　　“不好。”莫皓寧想都沒想，“你拳腳功夫沒我好。初云，把馬車趕上，咱們得回宮交旨啦！”說罷，莫皓寧回頭看了一眼蘇淮左，“真沒意思，以后這種沒挑戰的活兒還是你來做吧。”

　　“我……你……”蘇淮左有些吃癟，看著莫皓寧溜溜達達遠去的背影，蘇淮左只得嘆口氣，招呼手下人把嘍啰捆成一串，拴在韁繩上，帶回金安城問話。

　　“將軍，您看。”蘇淮左剛想轉身離開，卻又被手下的小校喊住了。

　　蘇淮左回頭看去，小校掌心里托著一個小巧的腰牌。蘇淮左俯身接過腰牌，仔細看去，上面刻了個小小的“林”字。

　　蘇淮左沉吟片刻對小校道:“先將他們押回大理寺交喬大人處理。我進宮一趟。”

　　“是！”

　　～～

　　“父王！”莫皓寧帶著馮婆婆走進了紫宸殿。

　　“老婆子給皇上磕頭了。”馮婆婆邊說，邊顫顫巍巍跪下，磕頭。

　　話音傳到一旁跪著的惜蕊的耳朵里，她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盯著馮婆婆看了好一會兒猶猶豫豫輕聲喚道:“娘！”

　　馮婆婆愣了一下，轉頭看見了惜蕊，眼前的惜蕊與兒時的花兒在馮婆婆眼前慢慢匯在了一起，馮婆婆揉了揉眼睛，試探性的問道:“花兒？是你么？”

　　“娘！是我！是我！”惜蕊哭喊著，跪行到馮婆婆面前，母女二人抱頭痛哭，“娘！女兒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您了！”

　　莫鈞宸揮了揮手，莫皓寧一拱手，退出了紫宸殿。

　　“王爺，這邊請。”常仕良急忙引著莫皓寧在一旁的花廳落座，并親手奉上了茶水。

　　“多謝常公公。”莫皓寧拱了拱手。

　　常仕良一側身躲過這一禮，躬身笑道:“您先歇著。”說罷，轉身端起泡好晾至八分燙的茶水，走進了紫宸殿。

　　“惜蕊，說吧。朕答應你的，朕已經做到了，你還不肯說嗎？”看著惜蕊猶猶豫豫的目光，莫鈞宸內心稍稍有了一絲不耐煩。

　　“孩子，說吧。皇上他老人家想知道什么，你就都告訴他吧。”馮婆婆也在一旁勸到，“今天若不是皇上派去的人到的及時，咱母女倆怕是真的再難相見了。”說著，兩滴淚水從馮婆婆眼角滑落，轉眼浸潤在滿是皺紋的皮膚里消失不見。

　　“我們主子也是個可憐人。”惜蕊看了一眼馮婆婆，垂目輕聲道，“進宮前，我們老爺就叮囑我們主子進宮后不要太過張揚，萬事都要低調，如果在后宮有了紛爭，一定要穩住心性，不要爭搶，該是主子的，早晚都是主子的，不該是主子的，即便搶到手了，最終也會失去。因為這些教誨，我們主子進宮后一直安分守己，不爭不搶，伴駕十幾年，也才是個美人。”

　　惜蕊頓了頓繼續道，“好在有皇恩眷顧，有了一個兒子，主子不但位份升到婕妤，還可以親自撫養孩子，這讓主子很知足。從十二殿下呱呱落地那一刻，我們主子便沒有了雜念欲望，一心只想殿下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可這一切就在半個多月前化作了泡影。”

　　“琛兒生病，朕也著急，她怎么就不能等等呢？”莫鈞宸長嘆一聲。隨著丫鬟惜蕊的話，莫鈞宸想起了齊晴鈺剛進宮時的模樣，恬靜，淡雅，如鬧市中的一朵蓮花，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主子她該如何等待呢？”惜蕊淚眼朦朧看著莫鈞宸，“每晚殿下發病的時候，主子都守在睦元堂門口，即便不能進去，主子也要守在那里，殿下的每一聲哀嚎都讓主子心疼不已，主子就這樣熬著，面容日漸憔悴，滿頭青絲全變成了白發，可她怕您看了擔心，日日命奴婢用假發包將她自己的頭發全藏起來。”

　　“她……”莫鈞宸不由得心疼了一下，他沒想到齊晴鈺居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背負了如此大的悲痛。

　　惜蕊像是沒聽見莫鈞宸的話，自顧自的繼續道:“見陛下一直沒有辦法止住殿下的病痛，太醫院也因此連死數人，主子真的怕了，她怕她唯一的兒子離她而去。而就在這時，一只鴿子落在了流云殿，主子嫌它咕咕叫得心煩，就命奴婢把它趕走，可奴婢走近之后才發現，這鴿子不但不怕人，鴿子的腳上還綁著一個細小的竹筒。奴婢把竹筒解下來，遞給主子，主子拿到后，發現竹筒可以打開，打開一看，里面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城西尹半仙可救十二。落款是木。”

　　“鴿子？”莫鈞宸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

　　“是。”惜蕊點點頭，“看過字條后，主子很吃驚，卻又有一絲猶豫，但就從那天晚上開始，主子終于開始吃飯了。”

　　“你是說看過字條后，晴美人開始吃飯了？”莫鈞宸的眉頭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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