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積年舊案
“爺，冰沙！”初云急匆匆跑回衙門，將兩份牛乳綠豆冰沙放在桌子上，又退出門外，掩上屋門。
莫皓寧把冰沙往喬汐雅面前推了推。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彌漫，微甜的冰涼讓喬汐雅逐漸冷靜下來，她將卷宗按照案發(fā)順序擺好，纖細的手指指著密密麻麻的字跡道:“王爺請看，這些都是失蹤案，而且，王爺看這里�！�
順著喬汐雅的手指看去，莫皓寧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所有的失蹤案都是失蹤后兩三個月或者三五個月，才有人報案。
“王爺再看�！眴滔攀种概驳搅俗詈蟀词钟〉牡胤�。
莫皓寧本已凝固的表情出現(xiàn)了細微的扭曲，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喬汐雅:“報案人怎么都是生意伙伴，街坊鄰居這些人啊，他們的家人為什么不報案呢？”
“因為他們的家人都不記得有過這么一個人�！倍∵\良在一旁幽幽道。
“不記得了？”莫皓寧幾乎拍案而起，“父母不記得孩子，娘子不記得郎君，孩子不記得父親？這怎么可能！汐雅，你說，這可能嗎？”
“可能�！眴滔诺穆曇粲行┪⑽㈩澏�，莫皓寧愣在那里，“昨天，王爺親口告訴我的，寒菊，被遺忘了。”
喬汐雅的話如同一道閃電，把莫皓寧劈得大腦一片空白。
是啊，寒菊就被遺忘了。福寧宮所有人都不記得有這么一個人，就連自己的父王也差點兒忘記。
“汐雅，所以這次，我們遇到的，是什么？”不安的心讓莫皓寧不得不停頓多次才將話說完。
“吃掉人記憶的妖怪很多，能抹去人記憶的也很多�！眴滔蓬D了頓，“吃掉，是為了獲取這個人對這個世界的記憶便于自己化成人形，混入人群。抹去，一般是抹去旁人對失蹤之人的記憶。目的是為了不讓人們發(fā)現(xiàn)這個人已經(jīng)不見了，或者延遲發(fā)現(xiàn)的時間�！�
“那我們遇到的是后者？”莫皓寧聽懂了喬汐雅的話，不由得冷汗津津。
喬汐雅顫抖著手吃掉最后一口冰沙，點點頭。
“是誰？是誰抹去的？”莫皓寧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目前我還不知道……”喬汐雅的眸子黯淡了下來，“可能等下有必要去見見報案人了�！�
“姑娘�！眴滔旁捯魟偮�，門外響起了春菱的聲音。
“春菱他們回來了。”喬汐雅對莫皓寧道，說罷，喬汐雅命春菱進屋回話。
“姑娘�！辈涣线M屋的卻是兩個人。春菱，白桃。
白桃上前兩步，跪在喬汐雅面前:“一別數(shù)月，姑娘一切可好？”
“好，都好。”喬汐雅眼眶有些潮濕。她拉起了白桃，摸著她粗糙的手，“是喬府連累你了。春菱，快搬凳子來�！�
“姑娘別這么說�！卑滋壹泵Υ驍嗔藛滔诺脑挘叭舨皇枪媚飳⑸砥醴胚�給奴婢，奴婢又怎能脫去賤籍，擁有自由身�！卑滋也亮艘话涯樕系臏I水，“現(xiàn)在奴婢也嫁做人婦了，跟他在城西開了一個小飯館�！�
“坐下喝口茶�！贝毫舛肆艘粡埖首臃旁诎滋疑磉�，又倒了一盞熱茶。
“多謝姑娘�！卑滋疑钌钜桓Ｖx過，搭著凳子邊坐定。
“害！瞧我，一高興，把什么都忘了�？靵�，見過皓親王。這是丁運良丁大人。這是我家從前的丫鬟，白桃�！眴滔乓姲滋衣渥@才想起來旁邊還坐著莫皓寧和丁運良，急忙一一引薦。
白桃一一行禮問安。
“姑娘，來的路上春菱就跟奴婢說了，您有事要問奴婢，您問吧。”白桃坐好，理了理裙擺。
見白桃不多廢話，喬汐雅也就直接問道:“云止水已經(jīng)不止一次讓你給他送東西了吧？”
“是，已經(jīng)多次了�！卑滋尹c點頭，“每次都是他提前三天左右去我們家訂東西，起初只是要一只燒雞和一壺酒，后來這幾次都會要我們再給他準(zhǔn)備一套衣裳。然后要我們?nèi)旌笏腿ケ搪潺S。”
“提前訂？”喬汐雅皺了皺眉，看來云止水每次都是知道自己會長時間昏睡的。
“你每次去，他都醒著嗎？”喬汐雅追問道。
“也不都是。”白桃搖了搖頭，思索著，“有幾次我去的時候，碧落齋的門都叫不開，但像今天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如果叫不開門，你會怎么辦？”
“畫圣說了，如果我去的時候，他還沒睡醒，就讓我把吃的放在門口，然后第二天再去一趟。如果門外的吃食沒有了，那就不用再送了，如果門外的吃食還在，就換份新的，把舊的扔掉。所有的花費，他都會一文不少的付給我們。只有這次時間比較長，我一連去了七次，才遇見他從棺材里出來�！闭f到這里，白桃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他多長時間去訂一次燒雞和酒？”
“大概一個月一次吧�！卑滋蚁肓讼胝f道。
一個月一次。喬汐雅點點頭:“或許……這真的是云止水的與眾不同之處吧……”
“喬大人是說，云止水真的只是睡著，而不是死了？”丁運良顯然接受不了喬汐雅這個結(jié)論。
“丁大人還是堅持認(rèn)為云止水是死而復(fù)生？”喬汐雅隱隱覺得丁運良似乎還有一些事情沒對自己講清楚。
“且不說之前有人親眼目睹云止水死后的樣子，單就是這次，都是衙門仵作親自驗尸后，確認(rèn)他已經(jīng)死亡，才通知了其家人，還為他做了各項入殮儀式，甚至看好了墓地，并且決定今天下葬。因為之前的事，卑職也怕再出什么怪事，就一早去了碧落齋，可棺材剛出碧落齋不遠，抬棺繩就莫名斷了，然后棺材就砸在了地上，卑職親眼所見，棺材蓋飛天而起，不知所蹤，而躺在里面的云止水則是長嘆一聲，坐起了身。”丁運良語速極快，像是生怕慢一點兒，自己就會因害怕而說不出來。
“丁大人是說仵作驗過尸？”衙門仵作驗尸，這是喬汐雅沒想到的事情。
“是�！倍∵\良點點頭。
“仵作怎么說？死因是什么？”喬汐雅連連追問。
“壽終正寢。仵作去的時候，說是已經(jīng)死去三日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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