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翰林院的校書郎！你敢污蔑我！”狀元看著春菱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心中的的慌張變成了憤怒。

　　“污蔑？”春菱冷笑一聲，將聲音提高了，厲聲道，“芊羽，你出來！”

　　隨著話音落，裹著寬大斗篷的小女孩戰戰兢兢的走出了廚房，扭著腰身對春菱淺淺一福。

　　“你……你們認識？！”狀元驚的眼珠子驚得差點兒掉在地上。

　　“怎么？狀元郎慌了？”春菱冷笑道。

　　“你……你們是串通好的！你們一定是串通好的！”狀元連連后退，直到撞到院子里的石桌，才被迫停了下來。

　　“只能說你過于的會讀書了。”春菱冷笑一聲，“這勾欄瓦舍的說話和舉止做派，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狀元突然慌了神，三步并作兩步，繞過春菱，跑到莊語夢面前:“語夢，語夢你聽我說，我真的，真的沒有去那種地方，就是，就是在路邊看見的，她……她說她無家可歸……”

　　“云郎，”莊語夢伸手捂住了狀元的嘴，“你看這孩子多可憐，我們就把她留下吧。”

　　“你……你不介意？”狀元不可置信的看著莊語夢。

　　莊語夢輕輕笑著，搖了搖頭:“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有誰會愿意流落花街柳巷呢？就留在我身邊幫我做點兒瑣事吧。”說罷，蹲下身子，目光溫柔的看著芊羽懵懂的雙眼，摸著她因營養不良而細黃的頭發，輕聲道，“你叫芊羽是吧？這名字真好聽。”

　　“姑娘你……”春菱對莊語夢的決定既無力改變，又接受不了。

　　“春菱。”莊語夢拉著芊羽走到春菱面前，深深一福。

　　“莊姑娘這是做什么？！”春菱急忙往旁邊一讓，躲過這一禮，又伸手把莊語夢扶起來。

　　“我有一事相求，請春菱姑娘務必幫我。”莊語夢看向春菱。

　　春菱看著莊語夢，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看了一眼半個身子躲在莊語夢身后的芊羽，輕輕嘆了口氣:“既然姑娘菩薩心腸有意要拉你出泥沼，我也不能袖手旁觀。打今日起，你就跟著我學做事，學著服侍姑娘，操持府上各項事物。”

　　“多謝夫人，姑娘成全！”芊羽感激的淚流滿面，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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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菱姐姐早。”一大早，芊羽規規矩矩在春菱面前淺淺一福。

　　“早。”春菱溫和笑道，“姑娘已經起了，進去伺候吧。”

　　“是。”芊羽垂目應道。

　　經過大半個月的言傳身教，芊羽已一改昔日勾欄瓦舍的做派，變得規矩謹慎。而芊羽本人也透著一股機靈勁兒，這很得春菱喜歡。

　　若是芊羽能堪重任，自己也就能盡早回喬府了。想到這里，春菱的心情逐漸輕松了起來。

　　“春菱。”屋子里傳來了莊語夢的聲音。

　　“莊姑娘。”春菱一挑門簾，淺淺一福。

　　“今天臘月二十三，等下你帶芊羽去買些糕餅吃食，回來祭灶。”莊語夢往臉上撲著粉。一個多月的養護，莊語夢的皮膚比之前好多了，白皙了不少，皺紋也少了一些，就連眼睛里也有了光。

　　“好。”春菱脆生生應道。

　　“這幾塊絲帕你拿去賣了，換點兒銀子，若買完那些東西后還剩的有錢，就再買一些軟糯香甜的糕餅回來，婆婆愛吃。”莊語夢遞上了幾方繡好的絲帕，連連叮囑。

　　“好，我知道了。”春菱接過，放進懷里。一抬頭，正對上芊羽詫異的目光，“怎么了？”

　　“沒……沒什么。”芊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走吧。”春菱招呼著芊羽離開了。

　　走出巷子口，春菱低聲問芊羽道:“你覺得夫人的日子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樣光鮮亮麗對不對？”

　　芊羽沉默許久，才輕聲道:“是。”

　　“夫人她不容易。”春菱嘆了口氣，“雖說你是狀元郎買回來的，但你一定要記住，狀元郎并不想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和善有錢。真正心善的是夫人，但夫人性子軟，以后我不在的時候，你可萬萬不要讓狀元郎一家子欺負夫人。”

　　“我知道了，春菱姐姐。”

　　在街上兜兜轉轉，足足忙活一上午，才把事情辦完。小姐兒倆提著東西回府的時候，已是正午。

　　莊語夢接過給狀元母親買的糕餅，帶著春菱和芊羽朝狀元母親居住的屋子走去。

　　“娘，你把這個收好……”狀元的話被莊語夢推開門的動靜打斷了。

　　“語夢，你來了。”狀元急忙起身，迎了上去。云秦氏則是迅速將一個小包袱塞進了床頭暗隔柜子里。

　　“藏的什么？”春菱冷冷盯著云秦氏。

　　“沒，沒什么。”云秦氏的眼神有些躲閃。

　　“語夢，娘也是一片好心。”面對莊語夢詢問的目光，狀元慌忙解釋道。

　　“是什么樣的好心啊？讓本官也見識見識？”喬汐雅的聲音從莊語夢身后傳來。狀元母子倆不由得神情緊張瑟瑟發抖。

　　“姑娘！您怎么來啦？”春菱見是喬汐雅，欣喜若狂的迎了上去。

　　“快過年了，來看看你們。”喬汐雅拉著春菱的手，“怎么樣？你和莊姑娘都還好吧？”

　　“姑娘放心吧，有奴婢在，沒人能欺負的了莊姑娘。”說著，春菱還刻意朝狀元母子倆看了一眼。

　　“方才我聽說老夫人對莊姑娘有一番好心？是什么呀？”喬汐雅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狀元母子。

　　“哎呀，大人，這當真是我母親一片好心。自打上次大人教訓過小可之后，小可也想明白了，以前我們真的是對不住語夢，讓她受了不少委屈，現在我們都改了，真的。”說著，狀元從云秦氏的床頭暗格柜子里摸出了一個小包袱，遞給了喬汐雅，“這是我母親特意去找郎中開的調理身子的藥方，母親說今兒就要我去抓了藥回來給語夢煎上，我又怕語夢會覺得大過年的吃藥不吉利，就讓母親把藥方收好，過完年就去抓藥。”

　　“是嗎？狀元郎如今也真的會疼人了？”喬汐雅的目光中少了些許敵意，“正巧，我請了宮里的太醫過來，也是為著莊姑娘的身子，不妨把這藥方給太醫看看吧。”說著，便要夏荷將藥方拿出去，給等在屋外的太醫過目查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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