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杖二十
“父王！”莫鈞宸話音落地，莫皓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拳拱手，急紅了眼圈，“喬大人嬌貴女兒身，這二十杖打下去，只怕是會出事啊。”
“當(dāng)初朕任命她為大理寺丞的時候，你可沒說她身為女子，在朝為官，不合祖制啊。”莫鈞宸冷冷道。
“兒臣愿替喬大人領(lǐng)下這二十杖！”見莫鈞宸心意已定，莫皓寧只得出此下策。
“你替她領(lǐng)？”莫鈞宸看了一眼莫皓寧，“那么，你要狀告余夏良什么呢？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殺妻害子的？有什么證據(jù)嗎？”
一連串的發(fā)問讓莫皓寧不知該如何回答。
“打！”見莫皓寧答不上來，莫鈞宸冷冷的聲音穿透了整座大理寺。
“啪！”一聲脆響，趴在院子里，被綁在長案上的喬汐雅疼的渾身一顫，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汐雅，快跟陛下說啊，說我不告了……”莊語夢哭喊著。
“啪！”又一杖打下，喬汐雅緊咬牙關(guān)，半聲未吭。
“汐雅……問求求你了，跟陛下求饒吧……”莊語夢泣不成聲。
“求饒……求饒了，你和你的孩兒怎么辦。”
“啪！”喬汐雅在心里回應(yīng)莊語夢的同時，又一杖打下。
“語夢，你聽我說。”喬汐雅強(qiáng)忍股間傳來的疼痛，在心中對莊語夢輕聲道，“你告訴我，那個能操控你的紫金鈴可是他隨身攜帶之物？”
“是，就是因為那個紫金鈴，我始終無法靠近他。”莊語夢輕聲道。
“那紫金鈴什么模樣你可知道？”喬汐雅努力與莊語夢保持溝通，一來分散一下注意力，好讓自己盡可能多的忽略掉一些痛苦，二來好讓自己保持清醒，以便順利指控余夏良。
“那是一只小巧的鈴鐺，內(nèi)壁有用蝌蚪文篆刻的馭鬼符咒，鈴鐺外壁則是光禿禿的，什么雕刻都沒有。”
“孩子呢？孩子在哪里？”喬汐雅渾身都已經(jīng)被疼出的汗打濕了。
“父王！”看著喬汐雅受刑，莫皓寧心如刀絞，“求父王開恩，免了后面的杖責(zé)吧！”
“孩子……孩子在他家里，供在祠堂里，那祠堂里只供了裝孩子的小瓦罐。祠堂門上貼了符紙，我進(jìn)不去……”
“好，”喬汐雅努力調(diào)整著呼吸，“我知道了。”
“父王！父王開恩吧！”喬汐雅衣裙上的斑斑血跡刺痛了莫皓寧的雙眼，他不顧一切跪在莫鈞宸面前連連磕頭，只求莫鈞宸能開恩，免了喬汐雅剩余的杖責(zé)。
“求陛下開恩！”
“求陛下開恩！”
“求陛下開恩！”
大理寺內(nèi)外，所有人，包括門外的顧長安等人都跪下為喬汐雅求情。
“汐雅，汐雅你快求饒吧，我不告了……”看著喬汐雅受刑，莊語夢原本就柔軟的心被揉捏得不成樣子。
“語夢，語夢。”喬汐雅溫柔的低聲喚道，“語夢，你看見了么？這么多人為我求情，我一定，一定要為你討回公道！”說罷，喬汐雅強(qiáng)忍疼痛，抬眼對上了莫鈞宸復(fù)雜的眼神。
耳邊雜役數(shù)數(shù)的聲音也愈發(fā)清晰:“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隨著雜役話音落地，喬汐雅揪在一起的心也得到了一絲喘息。
在一旁哭得滿臉是淚的春菱和夏荷，急忙拿過一領(lǐng)斗篷，將喬汐雅鮮血淋漓的下半身遮蓋了起來。
“喬汐雅。”莫鈞宸略帶顫抖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喬汐雅你是否還要狀告大理寺丞余夏良?xì)⑵藓ψ樱俊?br />
“是。”喬汐雅緊咬銀牙，“卑職依舊要狀告大理寺丞余夏良?xì)⑵藓ψ樱 眴滔诺穆曇綦m有壓制不住的顫抖，卻依舊清晰堅定。
“余夏良！”見喬汐雅依舊要狀告余夏良，莫鈞宸當(dāng)即黑了臉色。
“跪下！”莫皓寧一把扯過瑟瑟發(fā)抖的余夏良，一腳踹翻在地。
“卑職……卑職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隨著余夏良的話音，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
“大理寺丞喬汐雅狀告你殺妻害子，你可有分辯？”
“卑職……卑職尚未娶妻……何來，何來殺妻害子之說啊……”余夏良的眼神有些閃爍，但依舊矢口否認(rèn)。篳趣閣
“喬汐雅。”莫鈞宸的目光看向喬汐雅，眼中閃過一絲心疼，語氣也稍顯和善，“你控告余夏良?xì)⑵藓ψ樱捎凶C據(jù)？”
“回稟陛下，余夏良乃是靖泰年間的狀元，在考取狀元之前便娶了妻子，是他同鄉(xiāng)的青梅竹馬，莊氏之女，莊語夢。”喬汐雅輕聲道，“在入職翰林院做校書郎的第二年，他找來精通旁門左道的江湖術(shù)士，將語夢殘忍殺害，封印魂魄，制成供他驅(qū)使的鬼妻。為了強(qiáng)迫變成鬼妻的語夢可以永遠(yuǎn)的留在他身邊，滿足他的各種貪欲，他還親手害死了他剛出生的孩子……”喬汐雅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因為大腿間的棒傷，而是因為內(nèi)心的憤怒和對莊語夢的心疼。
喬汐雅的講述讓在場所有的人的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誰都想象不到眼前的余夏良居然活了這么久，而且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喬汐雅才將莊語夢的故事講完。
“血口噴人！”余夏良惱羞成怒，仰著憋成豬肝色的臉，回頭對著庭院里的喬汐雅怒目而視。
“跪好！”莫皓寧低聲怒吼著一腳將余夏良踹趴在地上。
或許是因為喬汐雅的講述實在是人神共憤，以至于莫皓寧如此粗暴的舉動，竟沒有一人覺得不妥。
“喬汐雅。”莫鈞宸眼中心疼更盛，“你說的這些，確實令人心痛，但年代久遠(yuǎn)，很多事情無法考證，你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呢？”
“回稟陛下，余夏良為更好的控制語夢，同時也是擔(dān)心語夢失控報復(fù)他，所以他有一枚隨身攜帶的馭鬼紫金鈴。”喬汐雅目光犀利，直奔余夏良而去。
“搜！”莫鈞宸一聲暴喝，當(dāng)下莫皓寧和顧長安便沖上去，一左一右將余夏良架起來，常仕良上前，仔細(xì)搜索。
扒開衣領(lǐng)，一枚精致的紫金鈴穿著一根紅繩，不偏不倚的掛在余夏良的胸口。
常仕良一把拽掉，紅繩在余夏良脖子上劃出一道血印。
“余夏良，你作何解釋？！”看著常仕良呈到面前的紫金鈴，莫鈞宸氣得渾身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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