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地拍桌聲響徹了整間屋子。

        “這就是我養的好兒子啊！”

        程永霆目光陰沉，表情肅穆。他的手指輕輕地在桌面上敲擊著，轉而抬眼將目光放到了一旁的特助身上。

        一旁的特助連忙低下了頭去，“程董，程總他或許只是玩玩兒，圖個新鮮……”

        程永霆冷哼一聲道：“給我查查，邊兒上這小子什么來路！”

        特助的頭埋得更低了些，“是。”

        程永霆揚了揚下巴冷冷地看著他道：“另外，嘴給我嚴實點。什么事兒該說，什么事兒不該提。”

        特助抬眼看了一眼程永霆道：“這個您大可以放心。那程董，沒什么其它事兒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嗯。”

        特助彎著腰退出了房間，輕輕地帶上了門。

        偌大的會客室里，燈光有些昏暗。程永霆的半張臉都隱匿在幽暗里。

        他的身體放松地靠在楠木椅背上，手中把玩著一件麒麟玉石把件。

        最后，他將凌厲地目光重新放到了被他拍到桌面上的那張照片上。

        何彥來到41f，路過李秘書的時候朝她點頭打了個招呼。他敲響了程昱辦公室的門。

        “進來。”

        何彥打開門進去，走到程昱的辦公桌前，將手中的資料放到了程昱的右側道：“程總，這是你要的上季度的財務報表，我已經全部審核過了。”

        程昱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手指靈活地敲著鍵盤。便隨口應道：“嗯。”

        “那你看一下……如果有問題……”

        此時程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何彥聽鈴聲，還是他的私人手機來電鈴。便止住了話語，靜靜地在一旁等著。

        程昱空出一只手，將手機拿了出來，就按下了接聽鍵，“喂？”

        “昱昱……是我，下個月你爸爸生日……”

        安靜的總經辦，程昱聽筒里的聲音何彥還是聽清了……

        “我知道。”程昱干脆將手機放在了桌面上，按下了免提。兩只手重新開始敲擊上了鍵盤。

        “媽媽怕你工作忙忘記了。還有……上次媽媽拿過去的衣服……”

        程昱這才抬眼看了一下何彥道：“以后不用送了，你又不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衣服放那兒現在都沒穿呢！”

        “哦哦，那下次……”

        程昱皺了皺眉不耐煩道：“如果你只是打電話來講這些廢話的話，那你可以掛了。還有，以后工作時間不要打電話給我。”

        夏如萍得寸進尺，以往都知道上班時間盡量不打他的手機，而是打給李秘書。現在還能打電話過來絮絮叨叨了……

        “嗯，好的，媽媽知道了。那……”

        還沒等夏如萍說完，程昱道了一聲：“沒事兒我掛了。”便按下了結束鍵。

        何彥道：“那衣服是她送的？”

        程昱笑道：“嗯……”他抬頭看了一眼何彥，心想：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比如你現在系著的領帶啊……

        夏如萍一早就開始給何彥買各種東西，都讓李秘書帶來辦公室，再通過程昱轉手。

        有時候買的程昱還能帶回去，有時候買的程昱隨手就放到休息室的衣柜里邊。

        程昱一再對她說不用再買，可是夏如萍聽不進去，程昱也就只得放任她。他也能理解夏如萍的心情，就好像要把小時候的都補上一樣。

        “那你怎么沒說。”

        “我這不是怕你對她送的東西，還存有抵制情緒嘛。不過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

        何彥白了他一眼道：“誰要你做決定了，我要扔要穿那是我的事兒！”

        程昱失笑道：“哦？那下次就讓她直接送你手上就好，省了我轉手。

        何彥撇了撇嘴“誰要她送了！我自己要穿我自己知道買！咳咳……那個……我先出去工作了。”

        說完便徑直出了辦公室。

        程昱將桌面上的手機推到了一邊，看了看已經關上的門，笑了笑。

        何彥剛回到辦公室，就見一個女人坐在他的辦公室里，等他打開門進去，她才轉過身來。

        來人是潘小清。

        何彥看了看她道：“潘小姐……請坐。”

        潘小清笑了笑道：“劉于……劉總……方便出去喝杯咖啡嗎？”

        何彥看了看她，她突然的稱呼改變讓何彥頓了頓。

        何彥看了看掛在墻上的時鐘，轉而對潘小清道：“請。”

        倆人一前一后出了公司大樓。

        在公司樓下附近200米的咖啡廳停了下來。

        何彥替她拉開了椅子讓她落座，她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等他們點好了咖啡，服務員將咖啡端上了桌，潘小清才開了口。

        “我爸的事……你知道……他都是快要退休的人了。但是卻因為我的關系，毀了他一輩子的清明。”

        何彥靜靜地聽著她的陳述，適時插話道：“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潘小清牽動嘴角笑了笑道：“我老公開的公司，資金上出了點問題……但是公司法人是我。所以我爸做了這樣的傻事。劉于……不劉總，我知道公司已經算是對我爸網開一面了。可是即使這個漏洞補上了，我爸在業界也沒有了立足之地。”

        “其實……我跟說這些……是因為我爸覺得虧欠公司。他想當面跟程總，還有程董致歉……也是致謝。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讓程董去見見他……”

        程董？程昱的爸爸……可是何彥自己連見都沒見過……

        何彥看著潘小清眼里打轉的眼淚，再思考著她說的話“讓程董去見他”而不是“讓他來見程董”。

        何彥從旁邊的紙巾盒子里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了潘小清。

        “謝謝。”潘小清接過，擦了擦眼淚。

        何彥看了看她道：“潘小姐，我可以去跟程總說一下。只是程董，他其實已經不參與公司經營了。如果只是程總的話，他的行程也比較忙，能不能讓令尊來一趟公司？”

        潘小清看著何彥，眼淚瞬間決了堤，“我爸他……已經走了。”

        何彥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良久，他深呼了一口氣道：“潘小姐節哀……我會去跟程總說一下的。”

        “劉……劉于，這家公司，我只認識你，所以我來拜托你。我想要了我爸的遺愿。但是如果這件事情讓你為難……我非常抱歉。”

        潘小清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她一直都是父親獨立撫養長大的，好在她還有一個愛她的叔叔。可是現在父親突然離世……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

        程董……何彥并不知道此人，也從無有過任何了解。

        程昱本人也并沒有提起過家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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