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八月。

        何彥開著出租車，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深夜他就一個人縮在自己小小的出租屋內。

        他偶爾也會去醫院旁的出租屋轉轉，看看那把吉他還在不在。

        □□上，笑笑還是時不時會給他發一張照片，或是講一件生活趣事。

        可笑笑每每問他“你還好嗎？”的時候，何彥總是回復他“我很好。”

        何彥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這是他以前的常用卡。手機在程昱家里沒有帶走，但是手機卡何彥特地去補辦了回來。

        何彥將車子停靠在了路邊，看了看號碼，他對這個號碼沒有任何印象。

        他忐忑地按下了接聽鍵，卻沒有急著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何彥？是你嗎？”

        穆木！何彥與穆木斷聯了太久，他雖然沒有刻意去記穆木的手機號，但是很明顯，穆木這個號碼是個新號。

        “穆木？”

        “啊！真的是你啊何彥！你去哪兒了！？我一直聯系不到你！打你這個手機也一直是關機的。”他今天試著再打了一次居然接通了，他也是吃了一驚！

        何彥笑了笑道：“對不起……我剛把這張卡補回來……”

        “何彥，方便見個面嗎？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嗯，你看時間……”

        穆木笑道：“我在n度清酒吧吧臺工作，方便的話你晚上有時間隨時過來找我。”

        “嗯，好。”

        掛斷電話后，何彥便將手機號碼存了起來。

        他當天晚上就去到了那家酒吧。何彥剛踏進門就環顧了一下酒吧，這間清酒吧，格調很優雅，很適合閑來無事小酌幾杯。

        他剛進酒吧，就被酒吧里一個女孩子打量了很久。何彥也疑惑地看了看她。

        不多時，那個女孩徑直走了過來，張了張嘴激動道：“啊——你你你！你是那個！先生！江城！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小籬！那個《蝸牛》！”

        女孩子激動得東一句西一句，但是何彥倒是想了起來。

        何彥笑道：“嗯，記得了。”

        女孩子張大了嘴驚訝道：“哇！記得我！？真的嗎？！哈哈哈哈沒想到會在京城遇到你哎！”

        何彥這才注意到她換了個發型，難怪看到她覺得有點印象，卻又想不起來。

        小籬眨了眨大眼睛道：“先生！你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何彥笑道：“嗯……何彥。”

        小籬徑直拉著何彥的手握了握手道：“你好！何先生！”說完放開了手撇了撇嘴道，“不過你現在來，我的表演結束了哎！正打算走了。這樣吧何先生，你下次有時間過來這里坐坐，我唱歌給你聽啊！”

        何彥點頭道：“好。”

        小籬揮了揮手道：“那何先生再見！我先走了！”

        “再見。”

        何彥看了看吧臺的位置，沒有看到穆木，便走過去詢問了一下，“你好，我找一下穆木。”

        吧臺一個男孩笑道：“先生，您稍等啊，我去休息室叫他。”

        “嗯，謝謝。”何彥徑直在吧臺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不多時，穆木就走了出來。他沒有站在吧臺里，而是從何彥的身側走了過來。

        “何彥！”

        何彥轉頭沖他笑了笑。

        穆木帶著他到了一個靠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穆木大學畢業就不在酒吧工作了。沒想到又重新進了夜場，做起了調酒師的工作。

        何彥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你不是回老家了嗎？我都以為你會去考個公務員什么的。”

        穆木嘆了嘆氣道：“哎，外面混不好就回來了唄！不說我了……”繼而對何彥笑道：“你想喝點什么？”

        何彥想了想道：“嗯……給我開兩瓶酒。”

        穆木瞇著眼睛看著他道：“嘶……你現在還喝上酒了？據我的觀察，你之前可是能不喝則不喝的呀。”

        何彥落寞地笑了笑道：“現在不一樣了。我不必想著被誰察覺點什么。”

        不多時，一名服務員將酒拿上了桌。何彥拿著酒瓶，跟穆木碰了一下，就對著瓶口喝了幾口。

        穆木將酒瓶放在了桌面上，用手轉動著道：“你那小男友？”

        何彥抬眼看了看他笑道：“你從哪里聽的？”

        穆木道：“早前聽笑笑說的唄。”

        其實說起來，穆木是笑笑的朋友，只是漸漸地跟何彥混熟了些。何彥的很多事情也并沒有對穆木說起過。

        何彥笑了笑道：“笑笑……他還說什么了？”

        穆木道：“那倒沒有，只說你名草有主，有只小男友~意在不要覬覦你的美色~其余一概不談~。”

        何彥笑了笑沒有接話。

        穆木看了看何彥，試探道：“那個……何彥……你現在……還在……那個……”

        何彥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了。”

        穆木高興道：“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那事兒能不接觸，就不要再接觸了！不然像笑笑……”

        說到這里他突然噤聲，轉而拿著酒瓶咕嚕嚕的往喉嚨里灌著酒。

        何彥疑惑地觀察著他道：“笑笑？笑笑怎么了？”

        穆木扯出一個不自然地笑，吞吞吐吐起來，“……我……沒……沒什么！”

        “木木……你給我說實話……笑笑到底怎么了？還有……他不是出國了嗎？！”

        聽到“出國”兩個字，穆木咬了咬牙，“出國？呵……tmd那混蛋……！讓我碰到，我非殺了他！”

        何彥看著他的反應，疑惑道：“蔣昭？穆木，笑笑到底怎么了？！”

        穆木啜泣了起來，眼淚不可控的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掉。他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憂傷地看著何彥道：“何彥……笑笑他……染了艾滋……”

        何彥呼吸一滯，心臟像是被一把尖刀刺中，他不可置信道：“你……你說什么？？！”

        穆木聲音顫抖道：“出國……是啊，他當時有了男友，炫耀得不得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都說他男友要帶他出國來著，可是出國健康檢疫就出了問題！”

        他憤怒地喘息著，抬眼看著何彥，他的目光都變得凌厲起來，“何彥，笑笑在圈子里混了這么久，他一直都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可這個蔣昭一出現，他就得了艾滋？”

        他移開目光，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沉聲道：“一定是這個姓蔣的害了笑笑！我恨不得殺了他……”

        何彥愣愣地看著穆木道：“笑笑……他現在怎么樣？”

        穆木眼里的淚水又涌了上來，他側過身去無聲地落了很久的眼淚，才轉頭看向何彥道：“他……他像是一心求死似的，我怎么勸他都不聽，不過半年就病情惡化了。何彥，你勸勸他吧，他一直……都很聽你的話。”

        可是這么久以來，他還給自己發了那么多信息呢。

        信息里他過得很好，卻原來都是假的。

        “北方有佳人~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小何彥~看見沒，古人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那么早就預測到了我笑笑傾國傾城！”

        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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