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倆人的工作都進入繁忙期，經常忙到沒有一起吃晚餐的時間。

        程昱同往常一樣，回來依然習慣去親親何彥。

        程昱一靠近，何彥又一次聞到了那個特別的香水味。

        程昱進屋就已經脫去了大衣，現在就穿著一件襯衣套著一件羊絨背心。

        竟然連里面的衣服，都染上了味道……

        這一次，何彥從床上坐起了身，隨后伸手拉著程昱的領帶，讓他彎下了腰。

        程昱還笑著湊上去打算親一下他，何彥將頭歪向了一邊躲了過去。

        程昱皺眉看著他。

        何彥跪坐在床上，湊過去聞了聞他的前襟，再湊到他的肩膀上聞了一下。其后拉著程昱的手聞了一下他的袖子。

        都有……這幾個地方都有香氣……

        程昱疑惑地看著他，笑道：“你干嘛？”說著抬起自己的袖子聞了一下。

        何彥抬起頭看著他道：“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什么？？”

        “算了。”說完重新縮回了被窩，轉過了身。

        程昱再一次抬起袖子聞了聞，可惜酒后嗅覺神經失靈，他自己并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他坐在床上，伸手打算將何彥翻過身來。哪知何彥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就跟睡著了似的。

        “你干嘛？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嗎？”

        他轉到床的另一頭，何彥又翻了個身，轉到了另一邊。

        “你剛剛是不是在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天生就是彎的，女人我碰都沒碰過！”

        何彥這才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看著程昱。

        “你爸都說你談過女朋友。”

        程昱哈哈大笑起來，“我爸連這種話都說呢？咳咳，我初中談的算嗎？那我還得感謝我那個女朋友，是她讓我知道自己喜歡男的。不過這種陳年舊賬也要算嗎？”

        何彥瞪了他一眼，“誰跟你算賬。是你身上這味兒熏到我了！”

        “啊？還真有味兒啊？什么味兒？”說著他也拉起自己的前襟聞了聞。

        “女人的香水味。”

        程昱笑道：“這么久才問我這個問題？想了很久了吧？為什么之前沒問？”

        何彥囧道：“沒，就今天剛想起來。”

        程昱坐在床邊，伸手撫摸著何彥的頭發道：“你有什么疑問，隨時都可以問我，不用放在心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會告訴你。”

        程昱笑道：“如果是甜甜的香水味的話，那就是我的妹妹。他國外長大的，又愛撒嬌，對肢體接觸沒什么邊界，可能我衣服給沾上了。但是我已經聞習慣了，我自己感覺不到那個味道了。”

        何彥驚訝道：“妹妹？你還有妹妹？”

        “嗯，我媽再嫁了。我妹今年剛19歲。”

        何彥的臉囧了又囧，“是不是染了金色頭發，波浪卷？”

        “你怎么知道？”

        “我在一家餐廳見到了……”

        程昱大笑道：“所以你剛剛是在吃醋嗎？”

        何彥白了他一眼道：“誰吃醋。”

        “那我不管，我就當你是吃醋了。”程昱伸手摸了摸何彥的臉，笑道，“改天可以介紹你們認識認識，不過她中文不太好，但又挺愛說，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別被她煩死了。”

        何彥撇了撇嘴道：“還是別見了……”

        程昱笑道：“她也不常在國內，只偶爾回來。明天又要走，一時半會還真見不著。”

        居然有妹妹……何彥回想了一下餐廳見到的那個女孩子。皮膚白，眼睛大，笑起來真可愛。但是五官和程昱真是沒有一點相似。

        何彥在這家公司工作了這么久，都不知道這家公司和唐啟連有關系。直到唐啟連來公司轉了一圈，他才得知了同事們口中那個“大老板”是唐啟連。

        其實也不怪何彥不知曉，從表面上看，這就是一家獨立的微小企業，和東飛扯不上半點關系。

        年底唐啟連到公司來走訪巡查，走個過場，其實就那么幾分鐘的事兒。

        但是何彥一抬頭還是與他對上了視線。

        又是這樣的目光……同何彥在江城招商會上見到他時一樣。但是這投過來的目光，讓何彥感到不自在。

        整個過程，唐啟連都彬彬有禮的樣子，來公司走訪對待接待的下屬也算平易近人。

        可是他給何彥的感覺總是怪怪的，但具體的何彥又說不上來。其實如果一開始何彥知道這是唐啟連的公司，他興許不會來這里就職。

        沒多久，何彥就接到電話說大老板找，現在在總經理辦公室。

        何彥很疑惑，他找自己一個小職員做什么？但是還是走了過去。

        他敲了敲門，就聽到辦公室里唐啟連道了一聲：“進”。

        何彥徑直走了進去，在茶幾前站定。

        唐啟連坐在沙發上，正在泡茶，看到何彥進來，笑道：“坐。”

        何彥看了旁邊那張小沙發，就坐了上去。

        “唐總找我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交代嗎？”

        “劉……”

        何彥接話道：“劉于。”

        “哦，劉于。怎么想到從程氏轉到這么個小公司，還自動降職了呢？”

        何彥尷尬道：“我能力有限，只是找了份合適的工作。”

        “其實，我后面也同程總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我還在奇怪怎么沒再見到你。原來你是離職了？”唐啟連將倒好茶的茶杯，放到了何彥的面前。

        “謝謝唐總。”

        唐啟連笑道：“我剛還聽說你也要從這里離職了？我能問一下原因嗎？是公司的福利待遇達不到期待，還是工作壓力方面的問題？”

        何彥連忙道：“不，公司一切都很好，我辭職是我的私人問題。”

        唐啟連喝著茶，只抬了抬眼睛道：“劉于，我調你去東飛總部怎么樣？待遇一定會讓你滿意。”

        何彥笑道：“謝謝唐總賞識，只是我離開確實不是因為公司的問題，我是有一些私事要去解決。”

        唐啟連喝茶的動作頓了頓，輕笑了一下。

        何彥適時起身道，“唐總，沒什么事，那我先出去工作了。一會兒還有個部門的會議……”

        唐啟連朝他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何彥徑直轉身出了辦公室。

        近距離接觸下來，唐啟連那看待獵物一般的眼神……甚至十分露骨。讓何彥更是感覺到一絲不安的情緒在蔓延。何彥并不想過多停留。

        還有半個多月……何彥只需要再待半個月。

        不管是公司，還是京城。

        不管是夏如萍，還是程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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