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久說道：“翠娥，我沒想跟你搶女兒，我只是想盡盡心，讓我出點錢，我也就能安心了。”

        賈翠娥說道：“把你的好心收起來，我們不需要，以后，這個門你不用進了，省的別人說閑話。”

        張長久有點著急了，差點就把十幾年前的事說出來，可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這是他和張震山的秘密，誰都不能告訴，銀杏真要是他的女兒，也不能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張長久只好說道：“那好吧，我走了，有事要我幫忙了，捎個話就行。”

        張長久帶著失落的心情走了，賈翠娥心里也不好受，既然要翻頁，和過去一刀兩斷，那只能硬下心，誰都不能招惹。

        銀杏把飯做好了，端到了屋里來，遞給了賈翠娥，看到賈翠娥臉色不好，問道：“媽，咋啦？剛才誰來了？”

        賈翠娥說道：“是你伯，別的人都不來了，就他沒出息，你以后也少招惹他，咱們和他沒關系了。”

        銀杏說道：“媽，那可是我伯，我爸的哥，有這層關系，咋能說斷就斷啊？”

        賈翠娥說道：“那你還想咋？”

        銀杏說道：“媽，我不是這個意思，咱們家沒有親戚了，也就我伯這一個親人了，和他斷了，那咱們就成獨門獨戶了。”

        賈翠娥說道：“媽也想門前清凈，他來了，那些光棍也就來了，就是你伯也不能跟他來往，好了，你別說了，吃了飯趕緊睡覺去。”

        吃過了飯，孫紅波去了自己房間，賈翠娥拉了銀杏回自己房間睡覺，銀杏本該還要和孫紅波在膩味一下，可賈翠娥不讓，想著等賈翠娥睡著了，在偷偷溜到孫紅波房間里。

        小黑在外屋發現了一只老鼠，追上了老鼠，一口就把老鼠咬死了，銀杏聽到外屋動靜，要出房間去看。

        賈翠娥說道：“躺下別動。”

        銀杏說道：“小黑在外邊追老鼠，要是老鼠吃了藥，那小黑還能活啊？我出去看看。”

        賈翠娥說道：“你躺下，我出去看看，今晚你哪兒都不能去。”

        銀杏嘟囔：“狗逮老鼠，多管閑事。”

        賈翠娥生氣說道：“銀杏，你說啥？嫌媽管你了？媽要不管你，你能活這么大嗎？”

        銀杏說道：“媽，我沒說你，我說小黑，逮老鼠是貓的事，貓都不管，它著啥急啊？”

        賈翠娥說道：“那也用不著你管，好好睡著，別想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媽是過來人，媽都能靜下心，你就靜不下心了？”

        銀杏說道：“媽，你說啥呢，我才沒有想那些事，好了，我睡覺，我睡著了你別吵我。”

        賈翠娥起來，端著油燈到了外屋，把小黑嘴里的老鼠奪了過來，扔到了后院的山坡上，關了后門，回房間繼續睡覺。

        隔壁房間里，孫紅波也沒睡著，起初他還期待著銀杏能溜過來，自己能摟著銀杏睡覺，聽到了賈翠娥和銀杏的聲音，知道銀杏不會過來了，只能一個人睡了，想想銀杏就行了。

        外邊傳來咚咚咚砍樹的聲音，又有人在山坡上偷樹了，孫紅波就是因為來這里偷樹，才讓王牛給抓住了，和野豬坪結下了不解的情緣，也徹底改變了孫紅波的命運。

        現在王牛有了紅杏，不會親自帶著護林隊抓偷樹賊了，一想到這些，孫紅波的頭就開始疼了。

        孫紅波猜得不錯，此刻，王牛折騰累了，倒在了一邊，像牛一樣呼呼喘著粗氣。

        紅杏下了炕，披了件衣服去了茅廁，蹲在茅廁里，感覺身體里空的難受，好像五臟六腑都讓人掏走了，自己就剩下一個空皮囊了。

        這時，一個人影進了茅廁，她沒看清是誰，一到了晚上，這家的人就很雜，都是來王虎家賭博的，這人進了茅廁，沒發現茅廁里有人，擎起水槍就滋了起來，紅杏躲閃不及，一下讓那人滋了一身的尿水。

        紅杏啊的叫了一聲，把那人嚇了一跳，還沒尿完，就從茅廁逃走了，紅杏這一叫，讓王牛聽到了，提著褲子就從房間里出來。

        紅杏出了茅廁，看到了王牛，叫道：“王牛，狗日的，我讓誰尿了一身，你管不管啊？”

        王牛急忙到了紅杏身邊，說道：“紅杏，你看清誰了嗎？我去找他算賬。”

        紅杏說道：“茅廁里那么黑，我咋看得清啊？看你們家都來些啥人，把這些王八蛋都趕走。”

        王牛說道：“那是來我家賭錢的，是我爸的錢串子，你就別給我出難題了，尿了就尿了，只要沒占你便宜就行，一身臊味，趕快回去洗洗。”

        紅杏回了房間，王牛打來了一盆水，紅杏就脫了衣服在房間里洗，王牛過來騷情，要幫紅杏洗，讓紅杏給推開了。

        紅杏說道：“王牛，家里有男有女的，隔著兩輩人，一個茅廁不能用了，趕明，在茅廁旁邊再修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一個。”

        王牛說道：“修茅廁多麻煩啊？咱野豬坪你見過誰家修兩個茅廁？就湊合著用吧。”

        紅杏說道：“你不修是吧？不修也成，哪天我上茅子，你爸闖進來了，那就便宜你爸了，我無所謂，你只要過得去就成。”

        王牛說道：“那可不成，你說修就修吧，修茅廁花不了多少錢。”

        紅杏說道：“王牛，你狗日的，以前在茅廁里和彩鈴碰沒碰到過？”

        王牛說道：“咋可能啊？你就別胡說八道了。”

        紅杏說道：“你狗日的看到了也不會承認。”

        王牛緊張起來，說道：“我的姑奶奶，你小聲點，她是我小媽，就是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再說，我的心一心在你身上，啥女人我都看不上。”

        紅杏說道：“你說的是真心話？”

        王牛說道：“我可以賭咒發誓，我小媽一心想把她侄女金玲說給我，都纏了我幾年了，把金玲叫了來，擠眉弄眼的勾引我，我都沒上道，我心里就喜歡你了，你別不領情。”

        這事紅杏知道，張金鈴也一心想嫁給王牛，這才把張金鈴的年齡拖大了，紅杏說道：“你狗日的，你要娶了金玲倒好了。”

        王牛說道：“紅杏，我這人是瞎了點，可我對你是真心的，你要我死，我不眨一下眼，長這么大，你還是我第一個女人，除了你，我連誰都沒碰過。”

        紅杏說道：“騙鬼，那你狗日的還欺負銀杏？”

        王牛說道：“那天，我本來是去找你的，想對你那樣，可你沒在，就對銀杏下手了，那不是沒弄成嗎？再說這也是為了你啊。”

        紅杏說道：“是為了我？你欺負我妹子也是為了我，你真會說鬼話。”

        王牛湊到紅杏身邊，說道：“你越恨我，才會嫁給我，我想讓你嫁給我，才這樣做的，女人豌豆心，誰睡跟誰親，咱們都睡了兩晚了，你該跟我貼心了吧？不會在想著克死我了吧？”

        紅杏哼了一聲，說道：“我嫁給你就是要克死你的，算卦的說了，最多一個月，你狗日的就等著吧。”

        王牛知道算卦的是他安排的，不怕讓紅杏克死，但聽了紅杏這話，心里不痛快，自己一心喜歡這紅杏，紅杏卻是抱著這樣的態度，那以后還咋過日子啊？不過自己也是用了這辦法，才讓紅杏嫁給他的，他也是有苦難言。

        王牛說道：“紅杏，我命硬，你克不死我，以后就跟我好好過日子，我保證不讓你受委屈。”

        紅杏說道：“跟你在一起，就是吃山珍海味，穿綾羅綢緞，我也開心不起來，強扭的瓜不甜，能跟你睡就不錯了，就別想其他了。”

        紅杏洗了身上的尿水，上了炕，拉了被子蓋在身上睡覺，王牛緩過了勁，沒瞌睡了，就去了里屋的賭場。

        今黑的賭場里，聚了十幾個人，圍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點著兩盞油燈，現在王虎在坐莊，他手里捏著一枚二分錢的硬幣，使勁一轉，硬幣就在桌上轉著，他又轉起另一枚硬幣，然后用柳條編的碗扣住了硬幣。

        只要有實力的，都可以坐莊，贏得多，輸的也多，在王虎家開賭場，幾乎都是王虎坐莊，其他人沒這個資本。

        王牛在賭場里轉了一圈，他在尋給紅杏尿一身的男人，可現在這些賭徒頭擠在一起，盯著桌上看，他也沒法找出那個人了。

        今晚大狗也來碰運氣了，他沒多少錢，每次都壓得很少，不過贏得也少，今晚的手氣還算不錯，贏了二十多塊錢。

        大狗看到王牛來了，說道：“王牛，來，試試手氣。”

        雖說在自己家開賭場，王牛卻從不碰這東西，王虎坐莊，有老爸在，哪有他上的份啊？

        王牛說道：“你玩你的，我還能贏我爸的錢啊。”

        大狗說道：“你娶了紅杏，我出了不少的力，你吃上肉了，讓兄弟喝口湯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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