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鈴說道：“那不行，這是條件，你不答應(yīng)，咱們的生意就沒法做，你就是把我和孫紅波的事說出去了，對你也沒啥好處。”

        細(xì)柳說道：“金鈴，你也不想想，地里撒啥種子，就長出啥莊稼，就是臭蛋有這本事，以后我在生出一個(gè)傻子，你們家一個(gè)傻子就夠折騰了，有兩個(gè)傻子，你們家還不早玩完了？”

        張金鈴可沒想過這些事，一聽細(xì)柳的話也有道理，以后這家里要是有兩個(gè)傻子，那家里還不亂成一鍋粥了？可是一想自己家的家產(chǎn)最后要落入外人手里，心里不是滋味。

        細(xì)柳說的也不是絕對的，以前，他們洼子里也有傻子，要出來的娃一點(diǎn)都不傻，男的精明，女的好看，不一定傻子要出來的就是傻子。

        張金鈴說道：“細(xì)柳，沒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就是要下了傻子，以后我給你們養(yǎng)著，這事必須這么干。”

        細(xì)柳沒有爭過張金鈴，她這個(gè)小姑子厲害著呢，從小到大兩人在一起玩，她都沒占過張金鈴的便宜，不過能有現(xiàn)在這個(gè)結(jié)果，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細(xì)柳說道：“那好吧，我答應(yīng)，不過臭蛋要是沒這個(gè)本事，那就別怪我了。”

        張金鈴說道：“臭蛋真沒這本事，我當(dāng)然不會(huì)攔著你，我也不會(huì)看著我家斷了香火的。”

        今天三人都在，不可能再有那事了，張金鈴拉了細(xì)柳回家去了，孫紅波也回他家去了。

        賈翠娥在張木匠吃了酒席后，在路過張長久家的時(shí)候，讓張長久叫到他家去了，賈翠娥本不想去，可張長久拉著她，周圍還有人，要是掙到鬧出動(dòng)靜，怕人笑話，賈翠娥就去了。

        在吃酒席的時(shí)候，張長久就偷偷注視賈翠娥，賈翠娥看到了，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心里一直埋怨他，紅杏把張長久和其他光棍擋在了門外，這么長時(shí)間了，張長久還沒死心啊？

        可以說這一輩子張長久都不可能死心，因?yàn)樗麍?jiān)信銀杏是他的女子，現(xiàn)在紅杏出嫁了，該他們一家三口過日子了。

        張長久把賈翠娥拉進(jìn)屋里，說道：“翠娥，你到現(xiàn)在還恨我啊？”

        賈翠娥談不上對張長久恨，只不過不習(xí)慣他頭上的疙瘩，要不是這些疙瘩，她嫁的人就是張長久，該張震山靠邊了。

        賈翠娥說道：“長久哥，我從來沒恨過你啊。”

        張長久說道：“那你為啥這么討厭我？就連見我一面都不愿意？”

        賈翠娥說道：“寡婦門前是非多，況且我還是那樣的人，就今天讓你拽進(jìn)門來，看到的人不知道咋想呢。”

        張長久說道：“活自己的人，管別人咋想干啥？娃都長大了，該為咱們自己想一想了。”

        賈翠娥說道：“想啥？就這樣過一輩子行了，半截入土的人了，還能咋樣啊？我是不想了，你也別想了。”

        張長久說道：“翠娥，你今年不到四十，還年輕著呢，這樣一個(gè)人過下去，太可惜了啊。”

        賈翠娥說道：“貓吃不到魚，就覺得可惜了？別把那事別看得太重了，我守了十多年了，還不是過來了。”

        可張長久不一樣，他是男人，始終都在饑餓狀態(tài)，他一直想和賈翠娥好好過日子，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張長久說道：“翠娥，你真不想再成家了？”

        賈翠娥說道：“早不想了，要是想，我早就找人了，好了，沒事我就走了，不然真就說不清了。”

        張長久猛地站起來，堵住了門口，嘴唇抖動(dòng)著說道：“翠娥，我不讓你走，我要你成我的女人。”

        賈翠娥說道：“放屁，走開，要不然我就生氣了。”

        張長久說道：“翠娥，求你了，跟我吧，跟了我，咱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你不答應(yīng)，我就給你跪下來了。”

        張長久說完，還真跪下了，賈翠娥對張長久沒有愛，只有同情，看他現(xiàn)在這副樣子，僅有的同情也化為烏有了。

        賈翠娥鄙夷地看著他，說道：“長久，你還是個(gè)男人嗎？為了女人，你竟然下跪，你太讓我失望了，滾開，以后別再讓我看到你。”

        張長久幾乎要崩潰了，說道：“翠娥，我告訴你一件秘密，本來，我答應(yīng)過震山，到死都不能把這秘密說出來，可現(xiàn)在我管不了這么多了，為了你，我一定要說出來。”

        賈翠娥狐疑起來，有啥秘密到死不能說啊？說道：“長久，你和震山有啥秘密，還得瞞著我啊？”

        張長久說道：“那時(shí)候，震山還沒有死，紅杏剛出生不久，震山對我心里有愧疚，看我想女人想得厲害，有一天晚上，等你睡著了，他出來把我換了進(jìn)去，咱們那時(shí)候就睡上了。”

        賈翠娥不由愣了，說道：“啥？你倆狗日的，合著伙欺負(fù)我啊？你說，你們這事干了幾次？”

        張長久說道：“就一次，可就那一次，我就讓你懷上了，你沒發(fā)現(xiàn)，銀杏和我哪點(diǎn)像嗎？銀杏就是咱們兩個(gè)的女子啊。”

        雖然這事過去了十幾年了，可賈翠娥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事，不由震驚，懊悔，羞愧，恨張震山，恨張長久，這弟兄倆一起偷椽賣椽，攢下錢一塊娶女人，最后又一起合伙耍她，這放在誰身上也無法接受啊。

        賈翠娥情緒激動(dòng)起來，罵道：“你狗日的，你都瞞了這么久了，為啥不瞞下去啊？為啥現(xiàn)在要告訴我啊？你得是盼著我早死啊？”

        張長久說道：“翠娥，我實(shí)在忍不下去了，我要和你在一起，要我們一家好好過日子，你把一輩子的事弄完了，可我沒完，我需要你，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求你了翠娥，別再折磨我了。”

        賈翠娥說道：“你這是白日做夢，我就是死，也不會(huì)答應(yīng)你的，你想女人了是吧？好了，不跟你說了，把路讓開，我要回去了。”

        在賈翠娥要跨過張長久身邊的時(shí)候，張長久抱住了賈翠娥的大腿，抬起頭哀求著賈翠娥，說道：“翠娥，看在銀杏的面子上，就答應(yīng)我吧，求你了。”

        賈翠娥怒視著張長久，說道：“你放不放手？”

        張長久說道：“你不答應(yīng)我就不放。”

        賈翠娥看到桌子上有一把錐子，拿起來扎在了張長久手上，她扎進(jìn)去后，自己也怕了起來。

        張長久痛徹心肺，啊的叫了一聲，但還是沒有松開賈翠娥的大腿，說道：“翠娥，你今天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huì)松手。”

        賈翠娥看著他流血的手背，心軟了下來，說道：“長久，你這是何苦啊？你起來。”

        張長久說道：“你答應(yīng)我就起來。”

        到了這份上，賈翠娥還能說啥啊？就是心再硬的人，到這份上也硬不起來了，何況這還是張長久，自己當(dāng)初要嫁而沒嫁的人，而且還是銀杏的親爸。

        賈翠娥嘆了口氣，說道：“長久，你說這事太大了，我要跟紅杏銀杏商量一下，她們沒意見，我才能答應(yīng)你。”

        張長久有了一絲希望，說道：“翠娥，你自己的事，你就不能拿主意啊？萬一兩個(gè)娃不同意呢？”

        賈翠娥說道：“我答應(yīng)過她們，這輩子再不和男人來往了，現(xiàn)在突然要跟你一起過日子，不征求她們的意見咋行呢？”

        張長久說道：“兩個(gè)娃會(huì)同意的，等給銀杏辦了酒席，咱們就住在一起，把你那邊的房子留給兩個(gè)娃，咱們兩人住在我這，這下就是弄出再大聲音，也互不影響。”

        賈翠娥說道：“你還想了個(gè)遠(yuǎn)，先把兩個(gè)娃的事辦了再說，咱們以后咋樣還說不來呢。”

        張長久說道：“反正我這輩子是纏上你了，你別想摘利胡桃。”

        賈翠娥說道：“我害怕你，一上去就不想下來，還真把這事當(dāng)事干了，把打胡基的勁都用上了，誰受得了啊？”

        張長久說道：“你不喜歡這樣，我以后就注意點(diǎn)。”

        賈翠娥說道：“我來你家好一陣了，不敢再待下去了，你到門口看看，沒人了我就回家去。”

        張長久說道：“這有啥？看把你嚇的。”

        賈翠娥說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我得走了，哦，一會(huì)我炒兩個(gè)菜，讓銀杏來請你過去說事。”

        張長久高興起來：“是說咱倆的事啊？”

        賈翠娥說道：“美得你，是說銀杏和紅波的事，先給他們把日子定下來，然后在準(zhǔn)備辦酒席的物料。”

        張長久說道：“行啊，我女子要結(jié)婚了，我這個(gè)當(dāng)爸的要好好辛苦一下了，女子的事了了，我這輩子就啥心不操了。”

        張長久打開屋門，看到場塄上還坐著幾個(gè)人，眼睛直勾勾盯著他這邊，想著這幾個(gè)人已經(jīng)注意到他了，現(xiàn)在賈翠娥還不能從正門回去。

        他回到屋里，說道：“翠娥，場塄上還有人呢，他們是看著你進(jìn)來的，隔了這么久你出去，他們會(huì)咋想啊？別走了吧。”

        賈翠娥說道：“你狗日的，把我害慘了，前門走不了，我走后門吧。”

        張長久家有后院，后院開了一個(gè)后門，出了后門就是后山坡，賈翠娥從后門離開了張長久家，穿過樹林，然后回到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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