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無常殺人
蘇蠻神魂一閃,出現在雷靈小童身邊,看著下方妖龍渡劫,再看四周,許多人想在雷劫中參悟飛升奧秘。
畢竟飛升萬古一來第一次,所有人都想查看究竟,究竟何謂飛升,永生之路?
但掌控雷劫的童子卻說,飛升即滅世。
他伸出手來,如蘇人祖所說,只要他放開接納,便可以感悟雷劫,抓住四周游動的雷蛇。
想不到連雷劫也能掌控嗎?他往劫雷中注入威能,對著下方隨手一扔。
手中的雷光經過重重一層層雷電,愈發壯大,飛出劫云時足足五丈長。
看著下方妖龍慌忙應對,蘇蠻看著剛扔雷電的手,連妖龍都要匆忙應對,可想其威能多么巨大。
“當初你要是用這么大的雷劈我,我早就死了。”蘇蠻淡笑道。
雷靈小童聞言,笑道:“我不會如此做,老爺定了規矩。你以神血開蠻,太過驚世駭俗,再者凝血六十層,你卻打破常規,我才降劫,但看清你后我便象征性上落了幾道罷了,因為我怕你,你是歸墟誕生的靈,而我們是天道的神官,按理我得稱呼你一聲老爺。”
他一邊說話,一邊甩出一道道雷霆,下方面對鋪天蓋地的雷劫,渡劫之人應接不暇,場面無比壓抑。
“所以說如果是我渡劫,那豈不是就能渡過,因為你不敢劈死我?”
雷靈小童皺眉,道:“蘇老爺,你渡不成,你的道路走到最后,只會是滅亡,就算你渡劫,能安然通過不是很好嗎,只不過渡劫即飛升,看你有沒有這個魄力!”
蘇蠻抬頭看向天外,問道:“這也是天劫?”
雷靈小童道:“是,這是神仙劫,先渡天劫,再渡神仙劫,想飛升當神仙?當神仙是需要代價的,所以飛升即滅世,這樣的天劫下,沒有人能度過飛升。”
“誰定的。”蘇蠻問道。
“老爺定的,天公老爺定的。”雷靈小童繼續道。
蘇蠻點頭,道:“那蘇老爺要結束這場鬧劇了。”
雷靈小童疑惑道:“這是第一例飛升,你不觀摩,哪怕是感悟,領悟神通,也是不小的收貨,憑你定然可以領悟出了不得的天劫神通。”
蘇蠻聞言笑了,搖搖頭道:“老說天道不公,原來我一直站在天道這邊,飛升當神仙要付出代價,我貴為歸墟神子,那我飛升豈不是走后門兒?豈有此理,而且娃娃,所有其存在的真理,學問,都是在實事求是的基礎之上,你倒因為果,這是詭辯。”
“他們都死了于是我能見證飛升,且不說到底能不能成功,可我根本的目的就不是讓他們死,我一心追尋公道,這便是公道。”
“有人才有神,沒人,那神便是人。”
雷靈小童聞言目內雷弧竄動,蘇蠻的話擊中了他的內心,他眼里一瞬間涌現出迷茫之色。
如果人都死了,那他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可是,這是我們存在的意義,降劫!如果活著沒有意義,那便死去,蘇老爺,每個人活著的目的都不一樣,有的人為了長生,有的人并不是,今日妖龍要渡劫,我便降劫,歸墟沒了,千萬年后會再次煥發生機,大不了從其他諸天移民!”
蘇蠻冷笑,道:“神離人太遠,你看不到其他諸天的慘狀。”
混亂的雷霆不斷落下,下方妖龍已經顯化真身,不斷消耗方才的獸血,獸血干涸便取出一件件法寶,激發法寶威能,抵擋天雷。
法寶過后便剩下肉身,幾道雷霆下去,身軀焦黑,再落幾道,鱗甲崩裂,皮開肉綻。
“飛升,當磨礪修為,肉身,靈神,方可成神仙之境,你問問妖龍,他愿不愿意眾生泯滅,他得神仙之境!那時候大可以創造一方世界,蘇老爺,歸墟本就壞掉了,我們也不懼生死。”
突然,蘇蠻對雷靈小童動手,他的神魂凝實,一拳將雷靈小童打飛出去。
他的神魂乃是歸墟凝結,對歸墟大道有自然的統治力,他在如今的軀殼中,反而做不到如此,因為有軀殼的隔斷。
揮手虛虛斬下,蘇人祖一語將他驚醒。
雷劫中心的紫云裂開,雷靈小童連忙地方無形的刀刃,卻被打的翻飛出去,嘴里吐出雷電來。
外面的陣法頓時打亂,雷劫也因此消停。
蘇蠻緊追出去,木然道:“今非昔比,我已經不是那個當初被你攆得到處跑的娃娃了。”
妖龍疑惑抬頭,他渾身有金光奔騰,雖然氣息萎靡,但天劫洗滌他的凡軀,他感覺只要再進一步,他便能至臻圓滿,得證飛升。
他抬頭望去,卻見天上有一道丑陋的神魂虛影在與無形之物斗法,一道道雷光自虛空中突兀出現。
“蘇蠻?他在干嘛?阻礙我渡劫?為什么?”
龍頭猙獰,妖龍張嘴露出滿嘴的尖牙,仰天怒吼一聲,就要沖天而去。
咻!
一道極光自遠處而來,威勢駭人,妖龍龐大的身軀躲避不及,尾部一股劇痛傳來,那道極光直接射了一個對穿,打出孔洞,目光能直接從中看過去。
一道身影速度極快,在水面上狂奔,百里距離瞬間拉進。
妖龍大怒,巨大的龍身卷動,卷起狂風,龍首追著狂風向來人撞去。
看清來人身影,只見其瞳孔有七重之多,眼瞳轉動之下,妖龍只覺得目眩神迷,短暫失神。
待他清醒過來,四面八方得虛空中一只只眼睛睜開,冷冷的看著他。
“我被拉入了幻境?”
妖龍心中一涼,緊接著只覺得痛意從脖子處傳來,他瞬間驚醒。
蘇州蠻站在妖龍頭后一丈,從褲襠里掏出一把大刀,狠狠地砍下去,龍鱗斷裂,砍入血肉中。
此刻,龍鱗震顫,嗡嗡震響,一道道復雜的紋理亮起,神秘絢麗。
紋理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威能,蘇復蠻身形閃動,揮刀斬碎轟向他的紋理神通,他的步法跟蘇蠻一樣,刀法也一樣。
恐怖的壓力奔襲而來,那些紋理猶如陣法,傳來陣陣封鎖之能,試圖將他鎮壓。
天空中陣法停滯,那巨大的星體停止逼近,歸墟之上的水域,山峰,也停止碎裂搖晃,只有天上有神通閃爍光芒。
“有人在阻止飛升,還好能阻止,飛升的代價太大了,很難保證天劫落下,我們還能存活于世,可惜了,無法見證飛升,不過誰阻止了飛升?”
“我飛升時,一定不能讓他阻止我,阻礙飛升者,當殺!”
那些巔峰存在,亦如各山山主,如今緊緊盯著妖龍身上的青年,還有天上那道身影。
到底是誰阻礙了飛升,一定不能放過,分不清,那就都得死!
蘇復蠻周身氣息變得前面不定,竟然直接自鎮壓紋理中穿透過去,猶如無質之物。
“太易無常,太易有常,無常變有常,我便是萬物!”
太易無常論,講究的是一個易字,易者,變也,何為易,就是變化之物。
換句話說,易者可以是任何事物。
不過其施展似乎極其耗神,蘇復蠻穿透紋理,氣息在快速削弱。
他走到妖龍頭頂,七重眼瞳轉動,聲音干澀道:“易者謂,我是你的思維念想,我要你,格殺自己!”
妖龍的眼里出現呆滯,為了飛升他到處走動將那些有威脅之人都打成重傷,無法再戰,再戰便傷及根源,怎么也想不到會有一個如此詭異之人,前來殺自己!
他的修為調動,凝聚,開始自內部轟散自己的大道修為,他思想不斷掙扎,蘇復蠻站在他的頭頂,臉色愈發蒼白,他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直到最后,妖龍震散自己的生機,他才清醒過來,而蘇復蠻身軀搖搖晃晃,從龍身上跌落下去,遠方一根柳條延伸百里,將他纏住,迅速往后拉去。
妖龍失去修為生機,目光快速渙散,他望向天空,那道身影,他不解,為什么。
“蘇蠻,我們不是一直都很要好的嗎,為何要阻止我飛升!”
他為飛升準備太多,已經精疲力盡,無力反抗,眼看就要渡劫成功……
妖龍身軀從空中落下,砸去水中,掀起大浪滔天。
天上雷靈小童退去,一眾小人奔走跳躍,自蘇蠻身邊而過,蘇蠻看著跑路的降劫小人們,一愣,低頭望去,正好看到妖龍的身軀落入水中。
“妖龍死了!”他面色一變,心里不知何種滋味。
對于妖龍,很復雜的情感。
怨恨、敬佩、欣賞、羨慕皆有,最多的還是欣賞。
中毒古神,血肉,肅清血肉滅世,開辟飛升路,這些都讓蘇蠻覺得驚艷。
如今這么一個驚艷人物,死了!
他能感知道妖龍的生機消散,屬于他的大道瓦解,支離破碎,且降劫的都走了,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死了!誰殺死了他,這個世上,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殺死他!”
身影接近,帶著滔天殺意,蘇蠻神魂速度無比之快,一瞬間便回歸身軀。
睜開眼睛,他將陰河一截推到妖龍落水之地,此刻無數人觀望,突然有咕嚕咕嚕氣泡冒起。
一道身影站在水中,四周觀望之人嚇得急忙離去。
蘇蠻上前一看,不正是妖龍。
此刻他氣息全無,蘇蠻腦海中,方中游的聲音顫抖,顫聲道:“詐尸?”
蘇蠻感應之下,心里愈發冰涼。
“這不是妖龍,有人盜走了他的肉身,這是障眼法,只不過是嚇唬人的,讓人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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