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聞言，抬眸時面色已恢復冷淡。

        他看著沖過來的顧熠寒。

        少年語氣幽幽：“她頭發掛住了，我在幫她整理，皇上看不出來嗎？”

        顧熠寒走到他們跟前：“讓朕來！”

        夜司明便松開雙手，果斷地讓給了皇帝。

        顧熠寒一邊小心翼翼地整理女兒的柔發，一邊斜睨夜司明。

        他不滿地念叨：“你們還沒成婚，這又是在諾兒的外祖家，永夜侯，朕可得提醒你注意分寸和規矩！”

        夜司明揚眉，看在顧諾兒的面子上，他沒有開口反駁。

        顧諾兒捂嘴偷笑，從鏡子里看看夜司明的表情，又瞧瞧自家爹爹。

        顧熠寒拿起梳子，猶如對待珍寶一樣，輕輕地打理顧諾兒的墨發。

        他冷哼問夜司明：“你一進門，就去伺候老夫人喝湯藥，現在怎么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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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司明不卑不亢，語氣淡定：“外祖母讓我休息片刻。”

        他說著，還能順手給顧熠寒遞去一支發釵。

        顧熠寒接過發釵，還不忘冷冷說：“老夫人讓你喊外祖母，是對你客氣，你們還沒成婚，這么著急改口，不妥！朕不允許！”

        夜司明又遞去一對要戴在發間的珍珠。

        他面不改色地說：“知道了，下次不當著皇上的面喊。”

        顧熠寒沒有反應過來，先是“嗯”了一聲，隨后陡然拔高聲調，朝夜司明看去。

        “你竟敢跟朕玩陽奉陰違這套？”

        夜司明與皇帝四目相對，半分怯懦都沒有。

        他一直保持著平靜且溫淡的語氣。

        “皇上不允許，外祖母允許，我也允許，所以，不就只能當著皇上的面不喊嗎？”

        顧熠寒氣息一窒：“你！”

        顧諾兒急忙打斷二人的拉扯。

        “哎呀，爹爹，你要不要給我梳頭啦，你和司明哥哥要是再吵，就耽誤我去看望外祖母了！”

        顧熠寒神情頓時變得寵溺，他笑著說：“諾兒再等等，爹爹馬上就給你弄好。”

        說罷，他乜斜夜司明一眼：“永夜侯，你去外頭等著。”

        夜司明卻不動彈，只問：“皇上難道會綰發梳頭？”

        顧熠寒怔了一下：“不會。”

        “那我還是留下來，教皇上。”

        “你……”

        夜司明不管顧熠寒想要反抗的言語，他伸手指著顧諾兒的發絲：“將這兩股，交疊在一起。”

        等喬貴妃帶著婉音和婉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屋內，難得其樂融融的場面。

        顧熠寒和夜司明竟沒有斗嘴吵架！

        夜司明負責指導，顧熠寒皺著眉，仿佛感覺哪里不對，但是又聽從他的話，為顧諾兒編發。

        其實，夜司明自己也不算熟手，只是用心留意過幾次。

        若讓他親自動手，可能還好，但現在顧諾兒的頭發，在顧熠寒的手底下變化著模樣。

        說不上好看，也不是丑，就是哪里怪怪的。

        婉萱忍不住說：“娘娘，讓奴婢去幫幫陛下和侯爺吧？”

        喬貴妃卻笑著擺擺手：“就讓他們這樣相處吧，難得融洽。”

        那廂，顧諾兒托腮，笑瞇瞇地看著銅鏡中。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父親和以后的丈夫，都在她的身邊。

        哪怕一頭秀發，綰的猶如雞窩，顧諾兒仍舊覺得，眼下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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