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

        城外狀況，頻頻被探子傳入云麟洲的耳中。

        云麟洲唯有冷笑。

        “夜司明骨頭里流淌著的，是妖的血，看他能克制到什么時候。”

        他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千璃宮的門口。

        伺候顧諾兒的兩個宮女站在門外。

        她們低著頭說：“公主還是不肯吃東西。”

        天色都要蒙蒙亮了，顧諾兒已經快十個時辰沒吃過飯。

        云麟洲眉頭一冷：“知道了，你們先退下。”

        他走進去時，顧諾兒依舊坐在窗前，一雙空洞烏黑的眼眸，盯著城外的方向。

        那是寶鏡被帶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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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麟洲脫下自己的龍袍大氅，覆蓋她的薄肩。

        “這么冷的天，宮女竟也不知道幫你關窗戶，若是凍著你，我唯她們是問。”

        他語氣充滿責厲。

        云麟洲前去關窗，顧諾兒卻忽然出聲：“不許關。”

        他的動作一頓，側眸看著她。

        只見顧諾兒面色蒼白，毫無血色，連朱唇都黯淡了下來。

        云麟洲不愿她這樣，所以干脆重新將窗戶打開。

        他走到顧諾兒身邊，握住她的手，蹲下來仰頭，好聲好氣的商量。

        “諾兒，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也在想辦法彌補你，除了夜司明，一切都好商量。”

        顧諾兒不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皇宮外。

        大雪飄飛，黎明前的天，透出一層蒙蒙亮。

        云麟洲軟聲說：“你七哥，我也讓人好生照顧他，雖然他現在沒有行動自由，但這是因為，他也需要一點時間去理解和接受。”

        “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他受委屈，等我們成婚，我就封他為國舅。”

        “還有輕歌，你不是很在意她的病情嗎，我找人給她喂了解藥，相信她很快就會好了。”

        顧諾兒僵硬地扭頭，拿那雙絕望的美眸看著他。

        “解藥？”

        云麟洲抿了抿薄唇，他坦白道：“當初輕歌不太聽話，忤逆我的意思，回來的途中，是我喂她喝了致人瘋魔的藥。”

        因為凌輕歌親眼看到金奴被他殺了。

        當時正因為十皇子顧自諒陷入了通敵叛國的風云中。

        凌輕歌得知這件事跟金奴有關系，她本想去告訴顧熠寒真相。

        但云麟洲不愿她破壞計劃，兩人發生了爭執。

        所以，他索性下了毒。

        凌輕歌在回西黎的船只上，就已經毒發變傻了。

        這些一切的一切，云麟洲都知情。

        顧諾兒盯著他，感覺好似看著一個地獄而來的惡鬼。

        云麟洲看著凌輕歌從那樣一個健全的人，變成無法自理的一個瘋子。

        他是怎么忍心的？

        顧諾兒流下了淚，卻笑了。

        “原來你對所有人都這么殘忍，云麟洲，你不怕下十八層地獄嗎？你這樣，還想重聚元神，位列仙班，你憑什么？”

        云麟洲眉眼早已是一片冰冷，好似窗外的飛雪。

        他輕聲說：“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在乎回到天庭嗎？我只在乎今生今世，在乎我要的人，必須留在我的身邊，我在乎你，我想要的，也只有你。”

        顧諾兒看著他眼底滾燙的情感，那偏執的心魔，好似已經將當初那個滿懷正義、不舍傷害蒼生的渡厄仙君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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