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其他人不敢亂說。

只謹慎地討論藥物分配以及利潤問題，“我代表我們家族，這是我們最大的利潤分配方案，您看這AB兩個……”

一人當先提出自己能給的條件。

聽在毛坤耳朵里，就是——

【您看這AB兩個方案，它*%￥可以讓你￥#@利潤……】

聽不懂。

他不動聲色地按下藍牙耳機。

角落里。

嚴經理提醒陳局：“陳爺，您怎么了？”

他看著陳局手擱在虛空中很久，這會兒才敢提醒。

陳局回過神，他轉頭看向在安靜寫作業的白蘞，又看看前方主座上比明東珩還冷酷的毛坤，這毛少跟小毛應該是雙胞胎吧？

“沒事。”陳局搖頭，想問白蘞又不敢問。

**

白蘞一直坐在角落一邊寫作業，一邊認真聽著。

沒有說話。

直到最后，毛坤要說的兩個合作商。

前面一個白蘞不認識，但后面一個……

白蘞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不遠處的長野等人。

余虹漪陳驚隅在恭喜長野，“師兄，恭喜。”

沒辦法，江京人都知道——

陳家缺錢。

大部分還要靠姜家救助。

所以余虹漪跟陳驚隅今天主要是想要借助長野的關系。

長野喜色難掩，他知道余虹漪是代表陳家來的，“你放心，我跟他們交涉過，會與你們定下20%的貨源。”

“謝謝師兄。”余虹漪終于松氣。

知道這次來湘城的任務，她完成了。

她目光不由轉向陳局那邊，陳局這會兒沒看她，不知道在低頭思考什么，他旁邊的白蘞倒是抬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這邊。

余虹漪淡淡收回目光。

白蘞這邊。

嚴經理為陳家高興同時，也有些遺憾，“陳爺，看來余小姐跟陳驚隅他們已經跟長野先生談妥了。”

陳局“嗯”了一聲，又想起來什么，抱歉道：“讓你白跑一趟。”

嚴經理是跟著陳局混的。

既然陳局與余虹漪是兩條船，這次陳驚隅肯定是要交給其他人。

“陳局，”就是這時候，白蘞忽然偏頭，她看向陳永坤，若有所思地，“你們陳家給的是什么條件？”

“30%……”陳局反射性地開口。

白蘞剛剛聽了會兒毛坤跟長野他們的對話，長野給的是41%，讓得很高。

“嗯。”白蘞點點頭，她拿出手機，找出小七的頭像，發過去一句話。

中間座位上。

冷酷地坐在椅子上的毛坤不知道聽到藍牙耳機那邊說了句什么。

目光倏然朝陳局這邊看過來。

雖然很冷酷。

但是還是從這冷酷中看到了一絲絲熟悉的、沙雕的陳局：“……”

白蘞往后面一靠，指尖敲著桌面，細細思忖后，她轉向嚴經理，細碎的水晶燈下，她有些囂張地挑眉：“嚴經理是吧，就30%，你去跟他們談。”

        “我？”嚴經理愕然，“30%？”

他聲音壓得很低。

先不說人家認不認識他，會不會聽他說話，這30%怎么談？

角落的小吧臺有點矮，旁邊擺著的是蓬松的沙發，白蘞坐在中間，明明是有些懶散的姿態，骨子的威儀卻掩蓋不住，“對。”

低眸的時候，那種散漫又雍容的張力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旁邊的陳局忽然坐直，他轉向嚴經理，臉上沒什么表情：“讓你去你就去。”

陳爺跟這位白小姐讓他這么做，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嚴經理站起來，氣質一秒變沉穩。

“毛少，”中間，長野將文件擺上，兩撇小胡子都閃著喜悅，“合作愉快。”

“毛少，我司也有一份企劃案。”

他的中文跟身后一道聲音幾乎重疊。

長野回頭，他看著說話的嚴經理，雙眉如刷黑漆。

旁邊，余虹漪與陳驚隅對突然橫空出場的嚴經理無比意外，兩人對視一眼，倒沒有說什么，只是在心底思考嚴經理手中是有什么底牌。

嚴經理朝毛坤儒雅地頷首，然后暢所欲言。

“30%？”毛坤目光肅殺又冷漠，這一聲反問似乎懂得很多。

嚴經理腿肚子顫抖，但面上不顯，“毛少，但我們能創造需求、創造市場，甚至能打開國際市場，在東……”

他雖是采購，但這推銷能力也化腐朽為神奇。

侃侃而談。

毛坤瞇眼，面容愈發的冷。

旁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長野更是擰眉，他看向陳驚隅二人：“你們倆認識他？”

陳驚隅也壓著憤怒。

他雖然不太懂這些，但光聽份額這30%要怎么比？更別說還是在黑水街的地盤。

這又不是在江京也不是在陳家的地盤。

這里是黑水街，三不管地帶，人家的大本營，就算是陳老爺子在這兒也要收斂氣焰，更別說他們。

嚴經理怎么敢的？

接收到余虹漪的眼神，陳驚隅走了幾步，向毛坤陪笑，然后壓低聲音警告嚴經理：“別鬧笑話了，你自己想找死也別帶上我們……”

陳驚隅還沒說完，毛坤就朝嚴經理伸手：“計劃案給我。”

嚴經理視死如歸的說完，等著這位毛少將他扔出去，卻沒想到對方朝他伸出了手——

信了他的大餅？

他僵硬地將文件遞出去。

毛坤正襟危坐，從頭到尾，慢慢翻看一遍，然后抬頭，“可持續……”

他停頓片刻，索性一句不說，站起來，朝嚴經理伸手：“合作愉快。”

嚴經理詫異地伸手。

這是合作的意思。

“砰——”

“毛先生！”長野眸如寒星，他猛地一拍桌子，力道之大，花崗石的桌面被他拍出一條裂縫，“您這是不想與我們東武合作？”

“嘩啦——”

所有人往后退了好幾步。

毛坤卻不在意，他只伸手猛然捏住長野的手腕，這一下十分迅速，然后在長野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連同他的手往后一甩。

長野被震得退入到人群。

在這之前，沒人知道這位毛少的功力底細。

毛坤這才往老板椅上一靠，從兜里摸出一根煙咬上，朝他乖戾一笑：“什么東西，你也敢威脅我？”

他叼著煙，偏頭按著藍牙耳機：“給我拖走。”

道上就該按道上的規矩辦事，沒有辦法，他們姐不喜歡倭寇。

毛坤嘖了一聲。

豪華的包廂瞬間走空，嚴經理與其他人一樣，也生怕下一秒就見血了，他趁著混亂回到角落里，“陳爺，白小姐，我們先走……”

他話還沒說完，背后就被拍了一下，“哥們，讓讓？”

這聲音……

嚴經理回頭，就看到剛剛還一臉血腥冷酷的毛坤叼著根點燃的煙，沖他咧嘴笑笑，很像個二流子。

嚴經理僵硬地移開腳步。

露出沙發上的陳局，陳局抬頭看著毛坤。

“嗨，陳先生。”毛坤朝陳局揮揮手，然后去跟白蘞說話，“姐，我剛剛的表現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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