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許老太太剛說完，許文堯就回來了。

“文堯，”許老太太看許恩不出聲，她就站起來，“正好書筠也在，你快給她道歉，小情侶間哪有這么多矛盾。”

她笑著當和事佬。

齊書筠將頭別過去，不看許文堯。

每次爭吵，都是許文堯先低頭，大到今天這種矛盾，小到他回微信的語氣不對。

許家跟齊家本來就類似商業聯姻，許家有錢，齊家混教育界。

許文堯沒交過女朋友，齊書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向來齊書筠說什么他都會盡力做到，現在卻有些累了。

“這件事，我不覺得我有錯。”他很坦然。

不說紀家之前在湘城救了許恩，光是紀慕蘭要嫁給許恩，紀家人第一次來江京，他們也要做到應有的禮數。

許老太太身邊的齊書筠猛地站起來。

然后頭也不回地跑出許家大門。

“書筠！書筠！”許老太太拿著拐杖，想要追出去，可終究沒追上。

“許文堯，你到底在想什么？”許老太太的拐杖用力敲著地板磚，“書筠是來給你送活動票的你知道嗎，你一句軟話她不就給你了？男生哄哄女孩子怎么了？”

許文堯不想說話。

他直接去樓上，走到最后一間房門，敲開。

門被人打開一條縫隙，短發女生偷偷探出頭，小聲詢問許文堯：“樓下客人都走了？”

“走了。”

“那就好，”許知月松了一口氣，打開房門隨意地讓許文堯進來，“哥哥哥幫我關個門。”

她大大咧咧地坐回自己椅子上。

捧著薯片看《完美一天》。

“奶奶讓我后天不要回來，”博源基地跟許家遠，許知月今天被許老太太叫回來，特地叮囑她后天不用去婚禮，“說學習重要。”

許文堯把地上的書撿起來放好，“那你去不去。”

“當然要去，”許知月開口，“我還沒見過素未謀面的姐姐呢。”

紀慕蘭對她跟許文堯都好，所以許知月對這個姐姐并不排斥。

許文堯頓了下，“或許你們已經見過了。”

許知月回頭。

“你上次說的，博源基地那個女生叫什么？”

“白蘞。”許知月記得她名字。

許文堯：“你那素未謀面的姐姐也叫白蘞。”

許知月：“……？”

**

翌日，一早。

姜鶴還沒醒，被沈清一把掀開被子，“今天要去冰釣。”

他揉著眼睛起來。

紀衡去洗臉，路遇紀邵軍，他忽然停住，“阿蘞是被博源破例錄取的對吧？”

紀邵軍昨晚跟沈清說了一晚上，兩人還吐槽為什么紀衡跟姜鶴一樣呆，都沒什么反應。

“……是的。”紀邵軍怪異地看紀衡一眼。

紀衡“嗯”了一聲，繼續淡定地往衛生間走。

紀邵軍終于注意到——

紀衡他同手同腳。

“……”

因為許文堯齊書筠那件事，許恩紀慕蘭今天一早就來給紀衡他們送早餐，他把早餐放好，就接到許書婕的電話。

“他怎么了？”沈清帶姜鶴出來，就看到許恩緊擰的眉頭。

她幫姜鶴擠了牙膏，示意他去衛生間刷牙。

紀慕蘭知道一點許文堯的事，似乎跟紀家有關，她也有點煩躁：“文堯學習上的事，你問那么多也沒用。”

紀衡抬頭，“跟我們有關？”

“也不是，”紀慕蘭不敢敷衍紀衡，“他跟齊家那丫頭在鬧矛盾，現在好像是一張門票的問題，齊家那邊不準備給文堯了……”

“什么講座門票，這么重要？”紀邵軍詫異。

衛生間的門開著。

姜鶴站在小凳子上，慢吞吞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刷牙。

耳朵聽大人講話。

吃完早飯，紀衡他們下樓準備去冰釣，許恩跟紀慕蘭送他們下樓。

酒店門口，許書婕匆匆趕過來，看著拿著魚竿跟釣魚用品的紀衡等人，稍頓。

沈清不知道怎么跟許書婕打招呼，訕訕道：“你要一起去冰釣嗎？”

許書婕止住話頭，“不用了。”

她目送這行人離開，才擰眉看許恩，“文堯那究竟怎么回事……”

**

博源基地。

今天講課教授換成了黃主任，他是馬院士的學生，在江京大學也是頗有名聲，也是這幾天所有來講課的教授里最有權威的一位。

主研究的是物理學。

今天的講課也與物理學相關。

休息間系，唐銘又看到許知月偷偷瞄過來，見他看過去，她又立馬裝作看書的樣子。

唐銘有些沉默，他悄悄跟白蘞說話，“蘞姐，我怎么覺得，那個女生一直在偷偷看你？”

全班只有兩個女生。

白蘞跟許知月。

“很正常，”王旭坐在唐銘身邊，壓低聲音，“那個梁無瑜都看了好幾次，別說其他人。”

其他學生還在乖乖聽老師講課的時候，白蘞已經能跟賀文合作建模。

白蘞穿著之前那青色襯衫，手里拿著支黑筆，低頭在認真書寫減字譜，她睫毛又黑又長，微微下垂，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手機亮了下。

是姜鶴。

她拿起來掃了眼，然后坐直，冷白的指尖敲著手機屏幕。

略一思忖后——

【你在哪？】

姜老師：【家】

白同學：【活動票還有嗎？】

她問的是馬院士的活動票，馬院士是量子領域內的引領人，他掌握了這個領域的前沿科技，聽他的講座能優化知識結構，還能提升自己的認知水平，開拓視野。

當然，也會認識到更多的專家學者。

姜老師：【你要幾張？】

那就是還有的意思。

白蘞原本以為他那十張都不夠分的，所以沒找他要，這會兒聽他這么說，她就沒客氣了。

白同學：【三張】

白同學：【在哪，我等會去拿】

替唐銘寧肖和許文堯都要了一張。

聽他的講座要有一定學術功底，唐銘可能聽不懂，但能長點見識。

手機那頭，姜附離挑眉，他只回了兩個字——

【等著】

**

今天有馬院士的講座，黃主任十一點就結束了今天的課程。

他一走，班上同學也都起身，準備離開。

“知道黃教授為什么走這么早嗎？”前面，凌子耀一行人在說話，“聽說今天有很重要的講座。”

凌子耀看了王旭白蘞這邊一眼，沒在他們臉上看出什么情緒，他憋悶地出門。

一直坐在位子上，反復看向白蘞的許知月，想找她，但看到白蘞身邊那么多人，卻不敢上前。

最后白蘞消失在門口。

許知月：“……”

這個點有點早，不過寧肖他們還是準備先去吃飯。

“你們先去吃，”白蘞拿著背包，將手機一握，懶洋洋地道，“我出去一趟。”

姜附離要到了。

其他人都習慣了白蘞的神出鬼沒。

自從那個模型出來后，別說寧肖唐銘，就連裴衾都開始叫“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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