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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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顧穗兒這姑娘小時候腦袋曾經(jīng)撞到過石頭上,一直不大靈光,別人都說顧穗兒有點傻,是個傻姑娘。
不過好在這傻姑娘長得水靈, 一雙眼兒跟那山里的清泉一般,肌膚又白嫩, 唇兒比山里紅還嬌艷,十里八村就沒一個長這么好看的。再者顧穗兒勤快,見到人都是笑一笑,大家也都喜歡顧穗兒。
甚至還有的說, 顧穗兒就是王母娘娘手底下的小童女下凡, 有一些魂兒留在天上了,這才傻。
大家是同情顧穗兒的,心里嘆口氣,覺得姑娘家遇到這種事不該張揚, 可是村子里到底有些長舌婦,閑來沒事便說,逢二七鎮(zhèn)里大集, 遇到認識的也會說說,慢慢地滿鎮(zhèn)子里的人都知道, 顧家莊的顧穗兒被人糟蹋了。
而被大家各種說道的顧穗兒, 因為被人糟蹋, 也越發(fā)的呆傻了, 雖然見了人依然是笑,可是那笑卻進不到眼里,那兩個眸子依然清澈,可是因為清澈,眼底的悲傷就如同山泉里的石子一般,清晰可見。
其實她自從被接回來便有些精神恍惚。以前她是每日早早起來幫著娘垛菜喂豬,還要做早飯,拾掇家中前后,如今她是日上三竿不曾起來,坐在炕頭對著外面的日頭怔怔發(fā)呆。
終于這一天,隔壁村的石頭哥哥跑來了,他見了顧穗兒,就是一愣。
此時的顧穗兒,憔悴不已,兩眸失去了光彩。
他踉蹌后退了一步,問道:“我只問你,你被人作踐了,可是真的?”
石頭哥哥姓石,單名一個磊字,他是四個小石頭,顧穗兒都叫他石頭哥哥。
石頭哥哥是和顧穗兒訂過親的,原本說好等顧穗兒到了十五歲就過門。
顧穗兒輕飄飄地抬起眼來,那一雙清澈的眸子雖然是看著石頭哥哥,卻又仿佛飄渺得很,就跟夕陽西下時村子里升起的縷縷裊煙一般,找不到落點。
石頭哥哥心中已經(jīng)絕望,幾乎咬碎了一口牙齒:“穗兒,怎么可以這樣!”
顧穗兒垂下眼來,淡淡地道:“石頭哥哥,你回去吧。咱們的婚事,就算了。”
顧穗兒其實已經(jīng)好幾天沒開口說話了,如今一說話,聲音都是啞的。
顧穗兒的弟弟一直從耳屋里往這邊看呢,自從顧穗兒出了這種事,顧穗兒父母就不讓顧寶兒下地干活,只讓他在家照顧好姐姐。
這時候顧寶兒忽然沖過來,對著石頭哥哥喊道:“你既然嫌棄我姐姐,就滾開!我姐姐便是嫁不出去又如何,以后我顧寶兒會養(yǎng)她一輩子!你滾啊,以后不要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
其實這幾天,但凡有人說起顧穗兒,顧寶兒就跟一頭斗牛一樣紅了眼睛。
顧寶兒知道姐姐心里肯定難受,結(jié)果別人還說三道四,如今就連以前對姐姐分外疼愛的石頭哥哥都不要姐姐了!
石頭哥哥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什么,可是顧穗兒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進屋去了。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顧穗兒的爹娘下地干活回來,知道了石頭來過,嘆了口氣。
其實石頭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對穗兒也是很好的。石頭家里也是有體面的人家,祖上出過秀才,石頭還讀過幾年書的。
現(xiàn)在顧穗兒出了這種事,石頭不要穗兒了,他們也能理解。可是理解歸理解,到底是難受。
顧穗兒的爹這晚上就沒吃下飯,顧穗兒的娘不住的嘆氣,到了晚上睡下,還抹了一番眼淚,口里念叨著:“我可憐的閨女啊!這以后日子怎么過啊!”
顧寶兒磨蹭到了姐姐身邊,望著姐姐滿臉呆茫的樣子,終于握住姐姐的手,說:“姐姐,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總是背著我,現(xiàn)在我大了,以后我背著你。別人都不要姐姐了,寶兒也要姐姐。等寶兒以后娶媳婦,也要找一個對姐姐好的媳婦,不讓人欺負姐姐。”
顧穗兒努力地收回心神,將目光放到顧寶兒身上。
顧寶兒長得黑,但是壯實,虎頭虎腦的,這時候正一臉認真地望著自己。
顧穗兒勉強笑了下,拍了拍顧寶兒的腦袋:“好……”
她的聲音,很輕很弱,幾乎讓人聽不到。
第二日,小灘子村的石家就來退親了,來的是石頭的大伯石富貴,伯母黃翠花,以及石頭的親娘三個人。
石頭娘也一臉過意不去的樣子,看著顧穗兒嘆了口氣:“穗兒倒是個好孩子,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原本也是有體面的人家,這門親事卻是萬萬不能成了。”
石頭的伯母黃翠花卻是開口道:“那自然是不能成了!穗兒都這樣了,難不成還讓我們石頭娶個二手貨?再者說了,我原本就看著那姑娘有些呆傻,不配我們石頭呢。”
這話一出,顧穗兒爹的臉都黑了,顧穗兒弟弟從里屋往外看著呢,這時候拳頭都握起來了。
顧穗兒娘沒說話眼淚就啪啪地往下落:“事情都這樣了,我們也沒臉攀這個親,也只能退了。聘禮我們馬上還你們。”
石頭娘聽了,忙說:“聘禮就不用了,留著給穗兒補補身子吧。”
顧穗兒弟弟聽到這個,已經(jīng)從里屋里翻攪一番,拿了以前交換的庚帖和石頭哥哥送來的聘禮,不過是緞子一匹,花布一匹,粗布一匹。
顧穗兒弟弟將這些放到石頭娘面前,大聲道:“這是你們家給我們的聘禮,如今那些豬肉羊肉還有石榴,倒是早已沒了,回頭我們折現(xiàn)成銀子給你們就是了!”
石頭娘其實倒是很喜歡顧穗兒,顧穗兒那模樣在這幾個村找不出一個比她好的呢。如今這親事不成,雖說自己理直氣壯原應(yīng)該如此,可是到底心里過意不去,于是便趕緊說:“那些原不該還的,便是這布匹……”
一旁的伯母黃翠花卻趕緊上前,摟住那三匹布,放到了自家丈夫石富貴懷里:“這個親事既然退了,聘禮原本就該還回來的。”
石頭娘見那三匹布已經(jīng)到了大伯懷里,當下也就吶吶地說了句:“豬肉那些就留下吧。”
一時眾人無言,石頭娘訕訕地笑了下,終于幾個人帶著三匹布離開了。
見他們離開,顧穗兒娘再也撐不住,坐在炕頭大哭起來。
顧穗兒沉靜地坐在里屋炕上,透過陳年紙糊的窗戶望著外面的日頭。
外面,日頭真好。
顧穗兒自然是知道自己斤兩的:“這哪能比,我不過是鄉(xiāng)下時候幫著人描花樣子,手上熟練了而已,若讓我自己畫,我是根本不會畫的。”
然而安嬤嬤沒聽那個,她望著顧穗兒臨摹出來的畫樣,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顧穗兒對著畫樣便開始挑選了,不同的花得配合不同的布料和紋路,她為冬雪臘梅圖配了白綾,又為蘭花配了淺色織錦,接著又開始拿來各色絲線為來配線。
她以前在鄉(xiāng)下的時候繡過,后來在鎮(zhèn)上客棧也幫著人繡過,不過那時候用的絲線沒有現(xiàn)在好,顏色也沒有這邊更全乎。比如那時候的紅色就是紅色,這邊卻有好幾種,湘妃紅,桃花紅,海棠紅,緋紅,胭脂紅等,這些紅色挑選搭配后,可以讓圖案的顏色更生動,繡出來圖案也會精致許多。
而接下來的時候,顧穗兒沒事的時候就繡上幾筆,先繡鞋幫子繡袍子,再繡手帕子繡引枕,她手上利索,繡工也好,如此過了約莫十日,總算是全都繡好了。
恰好這日蕭槿不用去女學,外面又下著點秋雨淅淅瀝瀝的,老夫人便過來傳話,說是左右沒什么事,都過去她那邊打牌熱鬧熱鬧。
還特意說了,讓安嬤嬤多帶幾個丫頭跟著穗兒,可別淋著了。
安嬤嬤一聽,機會來了,趕緊讓底下丫頭把穗兒做的那些繡工分門別類包起來拿上,之后又尋來了雨傘,給顧穗兒撐上,自己和靜月瑤光一起從旁扶持著顧穗兒,前去老夫人住處。
過來這里時,屋里已經(jīng)很熱鬧了,只見老夫人身旁圍著蕭槿和蕭栩兩個孫女,大少奶奶李秀容并二少奶奶白玉磬都伺候在下首處,大夫人估計是忙著府里的事并沒有在,除此外還有大夫人妹妹之女,泰平侯家的大小姐陸青怡,就坐在蕭槿旁邊。
老夫人見顧穗兒過來了,連忙招呼她坐自己旁邊,蕭栩那天回去和把自己在聽竹苑的遭遇和她生身母親孫姨娘一提,孫姨娘好生說了她一通,她雖不明白為什么,卻也明白,需要多巴結(jié)這位三哥哥。
于是今日一看顧穗兒看了,小嫂嫂長小嫂嫂短的,還要把自己的位置讓給顧穗兒坐。
顧穗兒知道這種場合,自己自然不好奪了蕭槿和蕭栩的位置,便站在一旁不肯坐下。
早有底下嬤嬤取來了一把繡杌給穗兒,穗兒便應(yīng)著坐那繡杌了。
老夫人口中還道:“仔細些,你身子重,可別摔倒了。”
穗兒笑著道:“老夫人放心,這杌子穩(wěn)當?shù)煤埽⒉粫さ埂!?
老夫人這才放心,不過又打量穗兒,見她還穿著單薄的夏衫,而且烏黑的劉海上帶著零星細密水珠兒,便道:“外面下雨,怎么沒打傘?這穿得也有些單薄了。”
安嬤嬤忙回道:“打了傘的,只是風一吹,可能還是吹過來一些,不過外面雨小,倒是不要緊。”
侯府里一年四季會有四次做衣裳的時候,今年才說要量身段準備做衣裳,別人不打緊,因為有往年的衣裳先穿著,可是顧穗兒沒有。再說了,她如今肚子大,也不是隨便誰的衣裳都能將就的。
老夫人便有些不高興了:“這可不行,她還有三個月就要生了,雙重身子,萬一得個風寒可怎么了得?再說了,這衣服也忒薄了。”
說著,她便吩咐身旁的丫鬟如意:“去翻一翻,把我去年做的軟毛織錦披風取過來,再取幾件嶄新的夾襖并夾褲來,回頭讓穗兒先穿上,免得凍著。”
她這一說,旁邊的李秀容笑著說:“老夫人,昨日個我去夫人那邊回事兒,還聽夫人提起來,說是得趕緊坐衣裳,給穗兒多做幾身好的。誰曾想今天突然來了這一陣雨,終究是沒趕上。她一大早就差丫鬟過去和我說了,說讓我送幾身我懷鎮(zhèn)兒的衣裳過去給穗兒應(yīng)應(yīng)急,也怪我,把這茬給忘記了!如今你那織錦披風也就罷了,不過夾襖夾褲還是自個兒留著,我看穗兒這肚子挺大的,根本穿不下,回去我把我的衣裳給穗兒送過去。”
本來這天氣還熱得很,突然今早一陣雨,天就涼了,大夫人那邊掌管中饋,太忙,一時沒想起來也是有的。
這是李秀容看這樣子,怕老夫人和蕭珩那邊有了想法,特特地出來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來全她家婆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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