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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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說蕭珩并不在府里, 有點(diǎn)失望,不過又松了口氣, 回到自己房里, 便開始拿起來針線做活。她的小蝌蚪已經(jīng)六個月了, 再有三個多月就要生了, 她得先做點(diǎn)小衣裳小鞋子的。
其實(shí)老夫人說過,不必她來動手, 怕她懷著身子做針線活壞了眼睛,說府里有的是繡娘, 會做各種小孩兒衣裳用品,全乎得很。
不過顧穗兒卻閑不住, 她從小就手巧,裁個新鮮衣裳花樣或者有個別人做出來的小玩意兒都會找她幫忙, 小娃兒穿得新衣裳小肚兜還有老虎鞋,她以前還幫隔壁的阿柳做過,熟得很。
她從老夫人那里求來了一些布料,那都是上等等的, 摸在手里又軟又滑,她就一針一線開始給自己的小蝌蚪做衣裳。
她坐在那里繡著鞋幫上的花紋, 旁邊的安嬤嬤就來回地念叨, 偶爾間端茶遞水的。
“小夫人你可真是個妙人兒, 還會做這玩意兒, 我這么大年紀(jì)都不會做這個!”
安嬤嬤早先也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后來跟在蕭珩院子里伺候,在主子跟前未必能多得意,可也是能隨便使喚下面的小丫頭,這種針線活她早多少年就沒摸過了。
“小夫人,我讓廚房熬得燕窩羹來了,你喝點(diǎn),這個滋養(yǎng)身子,也對肚子里的孩子好。”
顧穗兒聽了,放下手里的活,接過那燕窩羹慢條斯理地喝起來。
她以前雖然在鎮(zhèn)子客棧幫忙,算是見過世面,可是這燕窩羹自然是沒見過,得益于安嬤嬤的叨叨,她也知道這燕窩羹是好東西能補(bǔ)孩子。
她其實(shí)不太明白,這燕窩羹說得多好多好,怎么一股子生雞蛋味兒?
不過只要是對小蝌蚪有好處的,哪怕味道她并不是太喜歡,也會努力咽下去。
吃完了這燕窩羹后,她才想起來:“安嬤嬤,你前幾天不是說這燕窩快吃光了嗎?怎么這幾天一直都有?”
安嬤嬤收著碗,笑呵呵地說:“小夫人,我忘記給你說了吧,是大夫人派人問起來,知道燕窩不多了,特特地送來了一盒子,里面有二十幾盞,我看足足夠吃一個月了。”
顧穗兒聽了,心里感激,這位大夫人雖然面上總是冷冷淡淡的,乍看上去讓人有點(diǎn)害怕,可人其實(shí)很好的,自己來府里這么久,里里外外多虧了她照料。
“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去謝謝大夫人?”
“咱房里的好東西,不是老夫人賞的就是大夫人命人送過來的,若是日日去謝,哪謝得過來,我看小夫人也不必太記掛著,只是哪日在老夫人跟前見了,提一嘴就是了。其實(shí)區(qū)區(qū)一個燕窩在這侯府里算不得什么,巴巴地上前感謝倒是有點(diǎn)見不得世面。”
顧穗兒一聽,想著自己本來就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既然嬤嬤說了那樣是見不得世面的做法,那就還是算了吧。
“那我明日過去老夫人那邊請安,如果遇到大夫人,我就提一嘴,謝謝她。”
“對,原該這樣。”
吃完了燕窩羹,肚子里的小蝌蚪好像有點(diǎn)憋不住,在踢騰著,顧穗兒便讓安嬤嬤扶著,出來院子里來回走走。
她是鄉(xiāng)下忙碌慣了的,乍進(jìn)了這侯府里,除了去老夫人那里請安,也沒怎么出去過,整天在屋里待著就覺得憋悶,所以沒事就想出來院子里走走。
這聽竹苑雖然只有竹子沒其他花草,不過好歹是個綠的,閑來看看對眼睛好。
正走著,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砟_步聲,還沒明白怎么回事,一個器宇軒昂的男人踏進(jìn)了院子。
是蕭珩。
蕭珩如今穿的袍子和昨晚今早都不同,雖然也是絳紅長袍,不過袍子下擺袖口領(lǐng)口都繡著各種繁瑣精巧的花紋,腰上也有一根白玉帶,整個人看著比今早更加金貴。
可能不止是金貴,還有氣勢也不太一樣了。
現(xiàn)在看著威嚴(yán)得很,比縣里的官老爺還要威嚴(yán)。
才剛對之前的蕭珩有點(diǎn)認(rèn)識了,現(xiàn)在他突然變了一個樣。
顧穗兒摸著肚子站在竹子旁,有些不知所措。
蕭珩進(jìn)院子就看到她,也是微怔了下,之后踏步走到了她身邊。
他走過來,顯然是要和她說話的,不過他又不開口,只是站在她身邊站著。
這讓顧穗兒非常不自在,她想了想,明白兩個人中必須有一個人先說話。
他不說,那就讓她來吧。
“奴婢見過三爺。”她模仿著寶鴨說話的樣子,來了這么一句。
她這一開口,蕭珩望著她的眼神變了變。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顧穗兒再次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至于做錯了什么,她還是不知道。
蕭珩看她眼眸中浮現(xiàn)出的茫然,知道她不懂,當(dāng)下終于開口說:“以后,不要自稱奴婢。”
顧穗兒更加不懂了:“那……那我自稱什么?”
她見過那位侯爺?shù)逆遥菦]見過那位妾室在侯爺面前怎么稱呼自己,所以不知道自己在蕭珩面前應(yīng)該自稱什么。
蕭珩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肚子上。
肚子挺挺尖尖的,和她纖細(xì)的身段頗不相襯。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自己把手放上去的感覺,當(dāng)時她還拼命地想讓里面的小娃兒動起來。
只是那小娃兒不太給面子。
“你腹中的胎兒是我的孩子,第一個孩子。”蕭珩顧左右而言它。
“嗯。”顧穗兒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這個,就沒插嘴,只是輕輕嗯了下。
“我的孩子的母親,不可以自稱奴婢。”蕭珩的聲音有種異樣的嚴(yán)肅感。
“嗯。”顧穗兒不明白一個稱呼的問題,怎么扯起這些,她不太懂,于是更不敢說什么,只是耐心地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然而蕭珩卻不說了。
他走近了一步,抬起手摸她的肚子。
他長得那么高,要摸她肚子只能低下頭來,他低頭的時候下巴就幾乎在她耳邊了。
顧穗兒渾身僵硬,不敢動彈分毫。
她只要一動,耳朵就會磨蹭到他下巴上。
從她的角度,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剛硬的下巴,以及脖子那里的喉結(jié)。
男性的喉結(jié)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她雖然和石頭哥哥訂婚,但其實(shí)自打石頭哥哥長大后,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說話。
她還沒這么近距離地看過男人的喉結(jié)。
也許是腹中的小蝌蚪感覺到了母親的緊張,小小的他竟然踢了肚皮一腳。
“哎!”
這一腳來得有些突然,她猝不及防,低叫出聲。
身邊的蕭珩下意識扶住了她的腰。
“怎么了?”低沉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
“沒……”她輕輕搖頭:“沒事,剛才他動了,踢了我一腳。”
聽到這話,蕭珩低頭,再次望向她的肚皮。
他其實(shí)感覺到了。
就在他的手放在她肚皮上時,里面有一股軟乎乎的力量在蠕動踢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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