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流放之路
從父親那番話第二天起,那飛揚就每天都能夠聽到槍聲。
“砰!”
這槍聲,響徹在了那飛揚的耳邊,如同打在了她的腦袋上,讓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這也是一向無法無天的那飛揚,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恐懼。
這天,當槍聲再次響起后,那飛揚臉上浸滿了恐懼。
蘇念見狀抱住了那飛揚,她想用這樣的方式緩解那飛揚的恐懼。
那個晚上,那拉宮失守。
她和那飛揚也出事了。
因為一枚炮彈,她們整個人高高彈起,又落下,最后陷入了昏迷。
但還好,她們跑得算快,當時只是受到了炮彈余波的影響。
因此第二天,她們就醒來了。
這一醒來,才知道變了天地。
蘇念還沒有來得及遺憾,痛苦,席耀霆明明都已經看到了,卻在最后一刻,失之交臂,就陷入了那拉宮的成員一個個被槍決的恐慌中。
那飛揚是總統千金。
她怕那飛揚也……
雖然一場接著一場的槍決,那飛揚恐懼,但其實她比那飛揚還要恐懼。
可她不能夠表現出來。
她知道,那飛揚現在這個情況,她若還天天恐懼不安,只會讓那飛揚心理負擔更重。
“飛揚,沒事的。”抱住那飛揚以后,蘇念輕輕拍著那飛揚的背部:“你雖然是總統千金,但很少參與政治之事,那些人應該找不到你的罪名。”
蘇念以為,那飛揚恐懼,是因為怕自己也被執行槍決。
然而她錯了。
那飛揚并不是擔心自己。
“念念,今天槍決的是我叫叔叔的人。”那飛揚聲線帶著顫抖:“他從小就對我很好,我小時候,他還經常抱著我。”
“就這么活生生一個人啊,就這么沒了。”那飛揚說著手攥了起來,那細膩潔白的手背上,爆出了一條又一條青筋。
這代表,那飛揚也在隱忍。
她不是只有恐懼。
她還有無盡憤怒!
只是拼命隱忍。
那飛揚雖然驕縱,但不愚蠢。
她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她父親都只能夠坐以待斃,她更改變不了什么!
匹夫之勇,只會將事情變得更糟糕。
就像她父親所說。
也許禁錮他們的人,會那么稍許顧忌一點她是總統千金。
但殺雞儆猴。
到時候她若惹事了,遭殃的會是別人。
“所以今天是我叔叔沒了,那明天是誰?明天會不會是我的父親?”說到這里,那飛揚的身體遍布了一層層密密麻麻的寒意。
她現在還可以勉強控制住自己。
但若到她父親槍決,她還能不能夠控制得住自己?
她會不會將理智拋到腦后?
完全被情感沖動控制?
這些那飛揚都無法預料!
所以她只覺得遍體森寒。
“不會的,飛揚,你父親是位好總統。”蘇念勸道:“我雖然對那拉國沒有太多了解,但作為另外一個國家的人,我都有聽過關于你父親的美譽,我想,他沒有罪名可以定罪,也不會被槍決。”
聞言那飛順卻悲哀搖搖頭。
她說道:“身在政壇的人,沒有一個是完全干凈的,念念,我父親也不例外,我只求你一件事,若我父親被槍決時,”
那飛揚用力吞了下嗓子,這才能夠繼續說下去:“拼死拉住我,念念,用你所有的力量拉住我,不要讓我胡鬧,否則,”
那飛揚手背上的青筋,近乎要爆開!
“不僅僅于事無補,還可能會連累你,還有照顧我的傭人,士兵們。”
蘇念頓時一震。
這一刻,心底的疑惑也通通明白了。
那就是事情發生以后,那飛揚的不吵不鬧。
這讓蘇念想不明白。
因為這不符合那飛揚的性格。
那飛揚不是那種能夠忍不脾氣的人!
她明明一向都是不管不顧的人!
可這次,她竟然那么隱忍!
原來并不是因為擔心自己丟掉性命。
而是擔心她,還有那些底層的傭人士兵們。
在這樣的斗爭中,她和這些底層傭人士兵也許能夠活下來。
但若那飛揚一胡鬧,那么……
那飛揚顧忌得是這些。
想到這里,蘇念不由抱得那飛揚更緊了。
她哽咽了聲音:“好。”
……
愛情,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感情。
同樣,友情也是如此。
而友情,最開始是因為投緣。
但能夠得到升華,卻是因為危難,攜手共度。
那飛揚和蘇念的友情,也在那拉宮事變后,得到了真正的升華。
她們互相鼓勵。
互相依靠。
而蘇念也暫時將席耀霆放到一邊。
因為現在,保住性命比一切更重要。
而這天,槍決也終于結束了。
剩下的王室成員,罪名已經不足以槍決。
其中也包括那拉國總統。
因此對他們的處決,是流放。
而其中,唯有一個人例外!
那飛揚!
她可以離開。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獨獨自己可以離開,但那飛揚卻不愿意。
她要陪著她的父親,還有剩下的王室成員一起走上被流放之路。
蘇念不放心那飛揚。
她已經知道,這所謂流放不僅僅是驅逐出那拉國而已。
若是這樣,倒也還好。
畢竟只是過不上錦衣玉食的生活而已。
流放,是要驅逐到邊境之地!
而邊境之地,是三不管地帶。
不隸屬任何國家,充斥著毒品,暴力,色情等各種交易。
無權無勢無背景的人,根本不敢踏足的地方!
而雖然被流放的人,之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但被流放那一刻,所有的權勢也跟著煙消云散。
從此他們就是普通人!
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
因此被流放后,要過著什么樣的生活,簡直不敢想象!
蘇念讓那飛揚跟著自己走。
“飛揚,既然他們同意放了你,你就不應該踏上流放之路,你知道有多么危險嗎?”
然而那飛揚卻依舊執意。
不管多危險,她也必須去。
“念念,天子守國門,君王守社稷。”那飛揚喃喃道:“現在整個那拉王室,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我如何一人置身事外?”
“無論怎么樣,我都不可能一個人離開,我必須陪著走這趟流放之路。”
還有一點,就是那飛揚擔憂父親。
在王室成員一個個被執行槍決時,那飛揚的父親又驚又怒,導致腦梗發作。
而病來如山倒。
短短數內天,那飛揚的父親從一個思維敏捷的人中之龍,變成了走路歪歪斜斜,腦中也渾噩的病人。
父親這樣的狀態踏上流放之路,那飛揚怎么可能放心。
所以她得陪著。
因此無論蘇念怎么說,那飛揚都拒絕了。
“念念,流放的期限是十年,等十年以后,我再來找你。”離別之際,那飛揚對蘇念說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找到席耀霆,要好好帶著辣辣,一寶,二寶,生活。”
吸了吸鼻子,那飛揚又說道:“告訴辣辣,等十年以后我再來和她斗嘴。”
聽到那飛揚的話,蘇念喉頭酸楚。
那拉宮事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卻足以改變一個人。
那飛揚就改變了。
如今的那飛揚,讓蘇念覺得,她不再是過去那個驕縱跋扈的大小姐了。
她有了責任。
有了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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