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對席妄的隱瞞
聽到席妄的發(fā)問后，鋼琴師陷入了久久沉默。
席妄也沒有繼續(xù)問了。
他猜測，鋼琴師也不會回答他。
這是鋼琴師內(nèi)心的隱秘。
甚至是傷疤。
他也只是隨口一問，也不指望鋼琴師回答。
“阿妄，來陪我喝一杯酒。”這時鋼琴師開了口，他給席妄斟了一杯酒。
席妄沒拒絕。
等他陪了鋼琴師喝了幾杯后，他大腦依舊清醒，鋼琴師卻越發(fā)醉意濃濃了。
而這時他忽然道了一句：“楚飛，其實我和他一樣。”
席妄一愣。
“楚飛被那飛揚撿到時，不過是一個叫花子，而我被波蘭帶回時，也在餓死的邊緣，那時父母雙亡，除了留下一架鋼琴給我，別無所物。”
“而我年紀小，偏生又孤傲，每天就是守著鋼琴彈奏，別的一無所長，也一無所會，若不是那天波蘭剛好經(jīng)過，聽到我彈奏的鋼琴，我怕是要活活餓死在那個冬天了。”
鋼琴師的話，讓席妄的眼眸微微凝了凝。
這些，鋼琴師從未和他說過。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鋼琴師竟有這樣的過往。
“那時候的波蘭還很小，”鋼琴師停頓了一下，再次瞥了席妄一眼：“比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大不了多少，但她雖然年紀小，卻很有主見。”
“她知道我無父無母，又沒有親人后，就對父母提出要將我?guī)ё撸谒母改阜磳螅f她對鋼琴很有興趣，可以和我學(xué)習(xí)彈奏鋼琴。”
“就這樣，我以教她談鋼琴的名義被帶到那拉宮，而波蘭也是我見過在鋼琴上最有天賦的人，甚至她若愿意一直苦練，造詣不會低于我。”
“可你知道為何她后來卻不愿意學(xué)習(xí)鋼琴，甚至不愿意彈奏鋼琴了嗎？”鋼琴師拋出了一個問題。
“因為你？”席妄道。
鋼琴師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諷刺：“不，不是因為我，因為那爾文，那爾文的聽覺系統(tǒng)有問題，導(dǎo)致聽到任何樂聲都會感到不適，所以波蘭再也沒有碰過鋼琴，甚至讓我也離開了那拉宮。”
說到這里，席妄誤解了。
他本以為，是波蘭夫人讓鋼琴師離開了那拉宮，所以讓鋼琴師心生產(chǎn)生了恨意。
然而鋼琴師接下來的話，卻讓席妄知道，并不是。
“雖然讓我離開了那拉宮，但波蘭考慮周到，她甚至給我在那拉宮外購置了住宅，她說我跟著她來那拉宮這么多年，除了鋼琴什么都不會，是她耽誤了我。”
“若她不為我準備，我以后如何生活？”
話語至此，鋼琴師的眼中閃過了溫柔笑意。
那濃重的溫柔，幾乎化都化不開。
“可阿妄啊，她忘記了，她根本沒有耽誤我，因為從一開始，我就除了鋼琴什么都不會，她總是這樣，考慮周到，會顧忌別人的感受，甚至不惜委屈自己，可偏偏到那爾文，”
鋼琴師再次停了下來，他眼中閃過了一道固執(zhí)地困惑：“怎么偏偏到那爾文這里，她就如此瘋狂，如此不顧一切？”
“明明他們是親兄妹啊，都已經(jīng)公布于眾了，她應(yīng)該和那爾文分開啊！為什么她還要執(zhí)迷不悟？”
“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接受我？寧愿違反天倫，都不愿意接受我？”
面對鋼琴師帶著醉意的不斷喃喃自語，席妄大概明白了。
鋼琴師和波蘭夫人之間，確實有一段情。
但只是單方面的感情。
“阿妄，你說說看，為什么她寧愿身敗名裂，寧愿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都不愿意接受我？”
“你應(yīng)該去問她。”席妄終于給了鋼琴師回答。
鋼琴師一愣。
等了半響后，他道：“對，我應(yīng)該去問她，而不是你，所以我要找到她，不惜一切找到她。”
“我也想要找到她。”席妄忽然接口道：“還有那爾文，當年的死士計劃，那拉國的王室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他們也應(yīng)該為他們的錯誤付出代價。”
席妄的話，讓鋼琴師的腦袋有了一瞬間的清醒。
他看著席妄，欲言又止。
等了數(shù)秒后，鋼琴師揮揮手：“阿妄，你先回去吧，我醉了，我要醒醒酒。”
……
鋼琴師讓席妄先離開，是因為席妄的話，勾起了他的回憶。
席妄以為，死士計劃，和那爾文以及波蘭夫人有關(guān)。
畢竟死士計劃施行時，那爾文正是那拉國的總統(tǒng)。
席妄會這么想，絲毫不意外。
但鋼琴師知道，和他們并無關(guān)。
死士計劃，是王室首相和一眾政要提出的。
那爾文堅決反對。
他認為此舉是在造孽殺生，有違道德。
然而王室卻反而認為，那爾文太過仁慈。
而一個仁慈的男人，是不適合當總統(tǒng)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再加上那爾文和總統(tǒng)夫人被揭露竟是親兄妹，那爾文才會被推翻。
而席妄之所以能夠活下來，其實也和波蘭夫人有關(guān)。
在知道死士計劃后，波蘭夫人也不顧一切反對。
她想要拯救這些死士計劃的孩子們。
然而那時那爾文大勢已去。
波蘭夫人根本沒有辦法。
最后波蘭夫人找到了他。
他彈奏的鋼琴，能夠迷惑人心。
所以波蘭夫人請求他幫忙，越過重兵把守，救出那些被囚禁的孩子。
可當鋼琴師去時，已經(jīng)晚了。
這場殺戮中，只活下來了席妄這么一個孩子。
……
回憶閃過了腦中后，鋼琴師輕嘆了口氣。
這一切，他不能夠告訴席妄。
因為他要讓席妄的心中永遠充滿恨意。
只有充滿恨意，才能夠讓席妄一直往前走下去。
“阿妄啊。”鋼琴師再次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你要明白，我都是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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