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說謊！”鋼琴師額頭上的青筋忽然一根根爆了起來，他像是無法控制住自己一般，猛地掐住了波蘭夫人的脖子。

“我再說一次！他就是說謊！你給我住口！給我住口！”

“……”

明顯，鋼琴師無法接受波蘭夫人這一番話――

喬四，沒有說謊！

他心中已經認定了，喬四就是說謊了！

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忤逆他的話！

……

終于，波蘭夫人說不出一個字了。

鋼琴師下手極重。

到了最后，波蘭夫人無法呼吸，整張臉都憋成了青紫色。

而看到波蘭夫人這樣，鋼琴師才終于像是回神過來。

他一下松開了手。

整個人慌了：“波蘭，你有沒有事？”

波蘭夫人重重呼吸了一口。

剛剛被掐住脖子，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還沒有從腦中退散，可波蘭夫人卻依舊吐出一句：“喬澤，喬四沒有說謊！他今天無論說什么！都不可能是謊言！”

鋼琴師一震。

那種血液瘋狂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不顧一切想要毀天滅地！

就在鋼琴師近乎控制不住自己，又要掐住波蘭夫人的脖子，讓波蘭夫人不能夠說下去時，卻看到了波蘭夫人臉上沒有消退的青紫。

一縷理智拉回了鋼琴師，讓鋼琴師沒有在這么做。

他開了口：“你說喬四沒有說謊？那為何他將你藏在邊境之地這么多年，他明明知道我在找你！卻將你藏起來！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對我交心！又怎么可能對我好！”

“所以他對我自然都是謊言！通通都是謊言！不！甚至不僅僅是謊言！他就是處處和我作對。”

鋼琴師像是又抓住了一點，極力證明：“所以我看上的女人，他也要看上，他就是處處和我搶！讓我不好過！”

“他知道到了今天，他已經無法和我對抗！哪怕帶再多的人來也沒有用！所以才索性就一個人前來！”

“他故意編造一堆謊言！就是讓我相信！就是想讓我毀了現有的一切！讓我墜入萬丈深淵！這就是他喬四想要看到的！”

“喬澤！所以你沒有心！你沒有半點心啊！”聽到鋼琴師這番話，波蘭夫人忽然笑了。

她為喬四而笑！

不值！

真不值啊！

所以喬四開始那么篤定告訴她，他一定能夠讓喬澤放了她和那爾文，就是因為還相信喬澤這個弟弟嗎？

相信他還有一絲人性。

相信自己可以用性命，喚回喬澤的人性！

喬四！

太傻！

太傻啊！

“喬澤，你說他明明知道你在找我，卻將我藏在邊境之地。”笑過之后，波蘭夫人盯著鋼琴師的眼，一字一頓：“那么讓我來告訴你，是我求他的，是我求他給我一個護佑之地。”

“因為我知道，我藏在哪里都會被你找到，上天入地下黃泉，你都會將我給找出來，只有在喬四那，你才不會想到！”

“我告訴喬四，我不可能會接受你，而你的瘋狂加上我的不肯接受，最后一種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知道你的瘋，喬四又何嘗不知道，所以他這才將我藏了起來，不僅僅為了保護我，更為了保護你這個弟弟！喬澤！你難道不明白嗎！”

“波蘭！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鋼琴師額頭上的青筋近乎布滿：“他將你藏起來竟是為了我好！這樣的鬼話！你以為我會相信！”

“他將你藏起來根本就是為他的私心！因為他對你有私心！因為他就是要和他的弟弟搶女人！他弟弟看上的女人！他偏要搶！”

“……”

波蘭夫人眼中浮出了悲哀。

所以喬澤從來不曾了解喬四這個哥哥。

喬四即使為喬澤想得再多。

也是一廂情愿。

喬澤不會領情。

他只會永遠沉浸在他的恨意中。

“喬澤，我在邊境之地這么多年，一直在喬四的暗室內。”波蘭夫人悲哀道：“喬四如果真想要對我做什么，我沒有反抗的余地。”

“但他從來沒有，哪怕是一絲絲逾越舉動都從來沒有，我不傻，我能夠看出他對我的私心，可他卻從來都沒有表露。”

“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他的心意，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對我的尊重，更是因為你是他的弟弟，而他的弟弟對我有非分之想。”

“所以即使他很清楚，我和他的弟弟沒有半點可能，可他對我依舊都沒有逾越，因為他既要將我藏起，不想你走錯路，卻也要顧忌你的感受。”

“這才是喬四的真正想法，而不是你自以為的想法，所以你現在不覺得你剛剛那番話很可笑嗎！你為什么總是要自欺欺人，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你？覺得所有人都傷害了你！”

“可喬澤！你捫心自問！真是這樣嗎！沒有人對不起你！也沒有人傷害你！喬四沒有！我更沒有！”

“自始至終，我從未說過喜歡你！也沒有給你任何奢望，一直以來，我都是明確拒絕你！”

“都是你的一廂情愿而已！可我憑什么要為你的一廂情愿付出代價！憑什么你喜歡我我就要喜歡你！否則就是對不起你？”

“喬澤！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覺得你對我的恨來得莫名其妙嗎！我沒有欠你的！從來沒有欠你的！你又有什么資格恨我！”

“就像你恨喬四一樣！你沒有資格恨他！更沒有資格要了他的命！喬澤！你難道還不清楚還不明白嗎！”

“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不是因為別人欠了你！別人傷害了你！而是你完全就是一個被黑暗給包裹了心臟，一個完全不剩下半根心弦的人了！”

“更因為你的自私自利為了達到目的不顧一切！所以哪怕是你的親哥哥！你都可以殺！”

“你做出這樣沒有人倫的事！不僅不愧疚！反而還口口聲聲說！是別人對不起你！是別人欺騙你！喬四！你壓根就是在為自己辯解！在為自己找理由！”

“所以你還不承認嗎！你就是一個混蛋！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

波蘭夫人，從來都是溫柔的。

可現在，她卻言辭激烈說了那么多話。

而這些話，更是如同一道道驚雷一樣，劈在了鋼琴師的腦袋上。

但到了最后，并沒有將鋼琴師劈醒。

只讓鋼琴師的臉上，閃過了一道道慍怒。

“波蘭，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不知道你的想法？這些話不過都是你的手段而已！和喬四一樣！故意用的手段！”

“幻想蒙蔽我，讓我改變想法的手段！我告訴你，癡心妄想！”

“我差點被喬四給騙了！現在不可能再被你騙！喬四死了！你更沒有指望離開這了！所以安心等待做你的新娘吧！”

“即使沒有我們的婚禮屆時沒有一個親人參加！也會是一場盛大而又隆重的婚禮！”

說完鋼琴師轉身快步離去！

腳步，異常急促！

似乎怕多待一秒，他都會改變想法一般！

而待鋼琴師離開后，波蘭夫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在了床上。

她睜著眼，看著天花板。

等了良久，她忽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仿若那里，還殘留著喬四的溫度一般。

……

人這一生，不可能會愛上兩個人。

波蘭亦是。

她愛上了那爾文。

那么就不可能再愛上別的男人。

但若，如果她沒有愛上那爾文，如果她不曾遇見那爾文，最先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喬四爺？

那么結果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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