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夜闖學府
太學府,位于烈州城西南區域,目前處在葛家所盤踞的勢力范圍之內。
自六百五十年前,天敕皇朝成立至今,一州設一學府,外人又稱之為「州學府」,為天敕皇朝國子監下派專人管轄,國子監是最高學府機構,為皇朝培養出棟梁之才,國家大事往往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但凡從國子監出來的俊杰豪才,都位極人臣身居高位,其門生故吏更是遍布天下。
西部地區的烈州登州二地,自從被齊國公邱震和吳國公凌云志收復后,一直處于百廢待興的狀態,阻擋西征軍的鶴家被消滅后,因為靈石礦脈都在五行山,導致幫派林立世家雄起,為了修煉的靈石大打出手,西部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先冒出頭的群體被齊國公邱震收拾掉了,邱震死后,忍氣吞聲的幫派世家又一股腦冒出來,招兵買馬互相攻殺,一發不可收拾,西部變得更亂了。
如此混亂的局勢,設立州學府只會加劇各勢力之間的紛爭,畢竟誰都想讓自己的族人進入這州學府,萬一被舉保入國子監,這可是一飛沖天的機會啊,陽關大道擺在面前,你難道不選嗎?
經過六百多年的明爭暗斗,最后世家以凝聚力獲勝,幫派成員大都同心不同德,即便強大,也是輕易地被世家各個殲滅,夜府和白府陷入了最后的世家之爭,這個時候,皇朝那邊為了阻止兩家繼續爭斗,彼此內耗導致無法掣肘幫派勢力,思索再三,決定在烈州設立太學府,讓兩家拼一下后輩的出息,而不是動刀動槍。
誰曾想到白府夜府二者之間恩怨已深,州學府創立之后,兩家派精銳進入西南區域,展開殊死一戰,意在占領西南三路,爭奪州學府名額,讓對方族人子弟進不來,兩邊都是打著這樣的主意,雙方的爭奪進入白熱化,烈州城主為了維護世家平衡,停殺伐止干戈,擁立葛家施以援手,占據外城西南區域,將白府夜府驅逐出去,雙方經此一戰元氣大傷,已是沒有繼續拼殺的底蘊了。
這份平靜持續到今天才結束,轉眼就是十二年過去了,除卻多了一個飛鵬幫外,烈州好像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或者說,飛鵬幫本身就是最大的變化,它讓烈州的勢力格局再次改變。
太學府占地十里,整體以九宮格分布,學府主建筑位于內院正中,八面外院拱衛內院,晚上內院封閉,學生們各自回外院偏閣看書自習,這么大的地方,想找一個人出來,談何容易?
鶴一鳴站在北院的屋頂上,看著謝佳晨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心生一計:"彭師弟,我看還是弄點動靜出來,這樣坐以待斃不是辦法,你背后這名女子若是處于昏迷的狀態下死亡,連元神都虛弱不堪,難有奪舍之機。"
謝佳晨感激地訴衷腸:"鶴師兄如此相助于我,真不知該怎么報答才好了。"
鶴一鳴笑著回應:"我十天前來到烈州城,就聽說彭師弟最近這段時間惹了不少的麻煩啊,我們即是同出一門,雖不是摯愛親朋,卻勝似手足兄弟,理當互幫互助,眼前不過分內之事罷了。"
謝佳晨一時間感激涕零無以言表,只能躬身拱著手道謝一番:"那么,鶴師兄,就拜托了。"
鶴一鳴左手仍是握著烏金劍鞘,鞘中利劍始終藏于披風之下,一路上都未曾松手,說不定轉眼間他就會拔劍相向。
鶴師兄舉起右手并出劍指朝向天空,周圍的水流開始向鶴一鳴頭頂匯聚,州學府中的假山水池、泉眼、井眼、供水系統紛紛遭殃,水流騰空升起倒卷而來,謝佳晨全身感到一股清流般的舒爽,一種強大的吸力從鶴師兄身上散發而出,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濕潤感,讓人精神氣爽為之一振。
州學府中頓時響起一陣陣少年少女混合的叫罵聲,有的學生正在假山觀景點結伴賞夜景,水池中的綠液黃流突然升騰而起,一個猝不及防,綠液黃流打濕了他們一身,水池中的魚兒以錦鯉和金龍魚為多,掉落在干涸的池地中,數不勝數,看起來快要渴死了。
也有學生在井口邊打井水清洗衣物時,整口井的水流倒卷而起,一下子變成了口枯井,衣物上的水分跟隨而去,衣物上的污漬還未洗凈就風干了,還有人在偏閣內沐浴,只能說是恰逢其時,冒著水汽的熱水從大浴盆中升起,強大的沖擊裂開窗門,朝外面翻涌而去。
州學府除了南三院沒有受到影響,其他院落中的學生都躁動了,肯定是有人在搞鬼!學生們抬頭望著水流,朝飛去的方向跟去,快!跑步前進!
元涑城中央,以城主府為中心點,擁有著一塊方圓十里的建筑群,分四門三院,四門指的是左西右東上北下南四門,平常的城主府建筑只設有前門后門,三院指的是外院、內院、正院。平常的城主府建筑多達二十幾個院落,因為元涑城的城主府呈圓形修建,外院多用以辦理公務,內院主要用于住人,正院則是城主的辦公地點和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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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王強收起鋼針離開后,關山鳩起身下樓走出閣樓,朝著城主府中心走去,走近內院時還有六名執事正圍著內院外邊巡邏,看到關山鳩后皆執禮問好,關山鳩點頭示意后繼續前進,通過有四名巡檢守衛的內院北門才得以看見正院內的主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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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后花園里的一座石亭之中,一名年方三十虎頭豹眼身材健碩身穿紅色錦袍的男子正坐在亭內和一名中年文士對弈,旁邊還站有一名面帶笑容卻掩飾不了眼中陰沉的青年男子,虎頭豹眼的男子一邊下棋一邊問道:"關山鳩還沒來,是打算就這么輕易放棄權力斗爭了嗎?"
面帶笑容的青年男子拱火道:"老關最近和七家族其中四家走的很近,城主府里又有他那么多舊相識支持,副城主這個位置他是勢在必得,恐怕不會這么善罷甘休。"
中年文士則是陰陽怪氣地說道:"城主大人給他的才是他的,城主大人不想給的他若是硬要拿走,不付出點代價恐怕也沒這么容易吧。"
虎頭豹眼的男子又問道:"齊總管,你不是說關山鳩挺正直的嗎?伍都尉都讓我小舅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欺男霸女了,怎么他就這么能忍呢?"
齊總管仍是帶著笑容回道:"前幾次都是他叫捕頭帶領捕快前去制止薛少爺,讓自己的手下去觸霉頭,自己則是抽身事外。而這次表面上他什么都沒干,實際上今天死的兩名執事說不定就是他給我們的下馬威。我手下的牙將親眼看到老關坐在三樓,而四家族的公子少爺坐在二樓同一桌,那顆石子必然是他擲出的,而那根鋼針十有八九是梁家大少爺彈出來的。"
虎頭豹眼的男子疑惑道:"哦?你是說梁家的絕技隕魂釘?我聽說是長二寸細如牛毛的鋼釘,而今天很多人都看見了是一根針形暗器。"
身穿文士服裝的伍都尉緩緩說道:"正因為是針形暗器所以才可疑,他梁家的絕技成名幾百年,就算是拿根木制牙簽都照樣能釘死凝神境修者的元神,既然兇器是鋼針這還不是顯而易見嗎?"
齊總管附和道:"伍都尉說的有理,聽說關山鳩叫了一名王強的捕頭去查勘現場,先不說找不找的到暗器,光是案情推理報告沒交上來,我們就能借此機會打壓老關手底下的勢力,讓他再也沒有爭奪副城主的資格。若是找到了兇器便有理由找梁家的麻煩,生殺予奪不都在城主的一念之間嗎?不管找不找的到,我們都是最大的贏家。"
虎頭豹眼的男子點了點頭贊嘆道:"不錯不錯,齊總管和伍都尉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你們在關山鳩拿什么跟我斗?"
正在這時,一名執事走進后花園前來匯報:"城主大人,關節級有事稟報,正在主閣樓外面等候。"
虎頭豹眼的男子點頭示意:"讓他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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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主閣樓高五層,薛少爺正蜷縮在第三層其中一間寢房角落,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無助地抱住膝蓋,頂著熊貓眼看著緊閉的房門,生怕有人打開門進來取自己的性命。
只見一道人影走近門外敲了敲門,在外面的燈火照耀下薛少爺看到了跟今天那個女子一模一樣的身形,薛少爺渾身顫抖驚恐莫名,不斷發出兩排牙齒快速碰撞的聲音,眼神就像看到鬼一樣。
門外的人敲了許久的門,遲遲沒有人開門,見狀感覺不對勁,白玉潔明般的手掌附在門縫上一路向下,感知到反鎖木拴時一推房門,粗大的反鎖木栓被門縫外強大的真氣擊成兩段,薛少爺聽到木塊斷裂的動靜更是嚇傻了,不斷說著:你不要過來啊!
因為房內沒有亮明燈火,薛少爺只能看到一道黑色鬼影從外面走進房內,來到自己面前,薛少爺叫的跟殺豬一樣,要多慘有多慘,黑色鬼影點亮了燈火,一名身穿紅色長裙的女子問道:"晝兒,你怎么不在床上睡覺跑到角落來了?"
薛少爺看清來人松了一口氣:"姐,你就不要來搞我了嘛,我感覺一個人住挺好的。"
薛少爺眼前這名穿著紅色長裙身高六尺二,素顏霜面清新脫俗,淡眉粉唇臻首娥眉的女子正是薛少爺的姐姐薛漓。
薛漓氣不打一出來問道:"姐不過就是開個門,看你這幅德行,哪還有些許薛家子弟的模樣?"
左眼角有著碩大塊胎記的薛晝從角落里站起來喘著粗氣回應道:"都是那個伍都尉給我姐夫出的餿主意!搞得姐夫三天兩頭叫我帶著一堆跟屁蟲去街上欺男霸女禍害別人,今天我差點就被人用鋼針給釘死了,嗚嗚嗚~"
薛晝雙手抱住薛漓的右腿哭的鼻涕橫流,薛漓蹲下來勸說道:"晝兒,你長大了就要給家里分憂,不是以前那般出入青樓的紈绔子弟了,欺男霸女不挺好的嗎?你看七家族中哪個有種的子弟敢做你這樣的事情?他們也就看著你做他們所不敢做的事情,你現在屬于是元涑城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紈绔子弟了。"
薛晝停止了哭聲放開雙手問道:"那還不一樣是紈绔子弟嗎?"
薛漓此時開始安慰道:"晝兒,因為街坊鄰居都知道你是紈绔子弟,所以才會覺得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要是其他人做這類事你姐夫還不把他頭都擰掉了?聽你姐夫的話放心大膽去做吧,天塌下來有你姐和你姐夫頂著。"
好不容易把薛晝哄回床上,薛漓才轉身關上房門離開了主閣樓,繞到后花園的石亭中去,正看到關山鳩站在自己夫君面前稟報昨天的案情,款款走進亭中,關山鳩、齊練華、伍德彰三人站起身行禮道:"見過城主夫人。"
薛漓朗聲招呼道:"都是熟人了,何必如此拘束,免禮吧。"說完走到鄭虎身后,不停揉捏著城主大人的肩膀。
虎頭豹眼的男子看了關山鳩的案情推理報告問道:"關節級,這是哪個混蛋寫的?亂七八糟狗屁不通。"
關山鳩則是反駁說:"城主大人,這是衙門里老捕頭辦的案子了,難道你懷疑衙門沒有秉公執法嗎?既然城主大人這么專于辦案,那還要衙門有何用,我看衙門不如都解散回家種田得了。"
薛漓則是緩和氣氛道:"關節級,我夫君說話就是這么急躁,你不要太往心里去,既然都查出來是何人所為了,關節級可一定要把人給抓到啊,不能讓存心落城主府面子的人輕易地逃脫掉了。"
關山鳩裝糊涂說道:"那是自然,不管怎樣衙門都會將兇手繩之以法的。"說完便行禮告辭離開了石亭。
平常在城主面前七嘴八舌的齊練華和伍德彰沉默不語緘默無言,看著關山鳩這個老狐貍就這么輕松化解了城主府實施的變相打壓。
薛漓則是笑罵道:"這個老狐貍,手下果然還是有幾個幫手,竟然把這個案件的兇手推給另外一個案件的兇手來背鍋,這次看來又是動不了他分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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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后,遠方一陣黑影疾風轉眼間呼嘯而過,經過樹下時黑影瞇著眼睛督了一眼樹上,從這人體內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驚醒了謝佳晨,還沒待謝佳晨起身回過神來,隨后又是四陣黑影疾風從此處經過,個個渾身殺氣騰騰,眼神幽光爍爍,謝佳晨瞪大眼睛驚駭萬分,這五人比自己見過的絕大多數人都要強,領頭的那人甚至可以比肩飛云宗大長老上官寒明,荒山野嶺居然能夠聚集如此之多厲害的高手,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呢?
好奇心極重的謝佳晨向著這五道黑影疾風所去的方向一路飚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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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鈴鎮坐落于山溝溝里,鎮上只有七十多戶人家,平時以耕種打獵為生,鎮內只有一座占地五里的巨大府宅,這座府宅主人從來沒有人見到過,只知道十多年前的一天突然來了一隊工匠,在附近的樹林中采伐樹木建成了這座府邸,有許多好奇的村民想一窺究竟,每次都被無形的墻壁所擋住。
今天則是個例外,一名身著青色長衫的男子突然出現在鎮上,憑空召喚出無數的金色光劍破開了這座府宅的防御設施,轉眼間闖進去將府內三十余人擊殺,并將這里的十多座閣樓夷為平地。
村民估摸著應該是這座府宅主人的仇家尋仇來了,青色長衫男子做完一切揮袖而去,轉眼之間又不見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沒過多久五道黑影疾風先后來到鎮上,看到多年經營的據點變成了一堆破木瓦爍,一時間個個臉色鐵青,為首的中年人下巴留有三寸山羊胡,聞了聞空氣中的燒焦味說道:"還熱著的,人還沒走遠。"說完又化為一道黑影疾風朝著南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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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佳晨趕到鎮上時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這幾個家伙跑的太快了,跟狂風一樣迅猛。看著地上一片殘骸斷垣,仿佛感受到了五石散的氣息,謝佳晨自言自語道:"怎么這個鄉下地方會有如此之多的五石散?難道是專門用來生產五石散的作坊?"
先不想其他,謝佳晨坐在原地意念合一鏈接眉心開始吸收廢墟中殘余的五石散,眉心處的黑紅印記化為血色裂縫洞門大開,一股股洪水猛獸般的清流不斷從廢墟各個地方飄來,最后進入張開的血色裂縫之中,血色裂縫受到大補,鏈接了眉心的謝佳晨體內氣血和真元也隨之在不斷增強,氣息大漲特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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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真元境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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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真元境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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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真元境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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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裂縫吸收完自動閉上,謝佳晨短時間竟然連破三重境界,這可比中品靈石好用多了,謝佳晨心想著再跟著那五人,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收獲,剛突破境界的謝佳晨只覺得有無窮的力量在身上各處翻涌。
謝佳晨化為一道藍色魅影飚射而出,朝著南邊不斷追蹤尋找,最終將目光定格在遙鈴鎮以南三十里的一個村落之外。
這個村落外邊是官道,每天有著許多客商來往,所以村長在道路旁邊建了個茶館供人歇息遮陽,每月收入不菲能夠大力建設村子。
謝佳晨所跟蹤的五人正坐在茶館里喝茶,說是茶館其實只是空地擺了幾張桌子拿了個帳篷遮了起來,雖有遮陽乘蔭的效果,檔次多多少少實在是有點低了。
謝佳晨正靠在道路旁邊的一顆樹背后,用眼光正對著茶館,為首之人占著一張桌子坐在最外邊,其他四人往里共坐一桌,從他們五人身上黑色錦綢所制成的緊衫可見,服飾不能說是完全相同,只能說一模一樣。
茶館共擺著八張桌子,被五人坐了其中兩張,還有三桌被五人的位置所包夾,有兩桌坐了趕路的客商,桌旁站著幾名侍衛均為真元境,又叫了許多酒肉大快朵頤,一看就是累壞了。
還有一桌在兩批客商旁邊,是一名青衫男子,叫上許多濁酒獨酌,謝佳晨所在的位置被客商的車隊擋住,五名黑衫男子注意力全在青衫男子身上,并沒有注意到樹后邊的人正在神頭鬼臉地觀察。
眼看著兩桌客商吃飽喝足結賬走人,茶館里只剩下了三桌,五名黑衫男子只是叫了簡單的粗茶飲了大半天,青衫男子飲的醉醺醺的結賬離開茶館往官道上走去,五名黑衫男子也急忙結賬離去,跟在青衫男子背后。
謝佳晨這才看清青衫男子和五名黑衫男子的樣貌,青衫男子是名年約三十的壯年男子,紫發碧眼面色紅潤,靈臺清明眼神渾濁,一邊走路一邊踉蹌地提著酒壇暢飲,絲毫沒有在意身后的五名黑衫男子。
五名黑衫男子均是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為首之人一臉鷹視狼顧之相,身高八尺體態消瘦,鷹鉤鼻小眼睛,下巴還留有一節山羊胡。其他四人身高七尺二,體形壯實面色不善多多少少留著絡腮胡或小胡子,穿著一樣的服飾,站進人群中就很難分辨出來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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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佳晨看見青衫男子踉蹌著朝這邊走的越來越近,不禁緊張起來,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五名黑衫男子離開茶館有三十多丈時,算準打起來不會波及到其他人,便左手指間空中戒指一閃,紛紛掏出黑鞘長劍來,領頭之人左手握緊黑鋒長劍,氣息逐漸展開,一道元神虛影出現在頭頂,元神虛影傳出波動形成的藍色氣浪以自身為起點向四周擴散開去,體內力量不斷翻涌全身,讓人乍一看起來仿佛握住的不是劍而是無數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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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境巔峰!謝佳晨現在后悔跟來了,山羊胡男子展開的氣浪席卷自身半徑百丈,百丈以內沒有人的身形能夠逃過他的眼里,就算剛剛沒發現,現在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偷窺的存在。
山羊胡男子身后四人也隨即展開渾身氣息,一股股氣浪逐漸向四周散開,真武境的元神外放既能化身虛影監測四周也能化為實體用于攻擊和防御。五人元神外放化為虛影籠罩自身,等于自己全身多了無數雙眼睛,可以看見肉眼所看不見的東西,對方的武技中蘊含著何等力量,出招軌跡以及快速移動方位的落點一眼可見,就跟開了透視一般。
謝佳晨直接人麻了,這五名黑衫男子居然都是真武境巔峰!平時在城池間走來走去都碰不到一個真武境,今天居然一下子真武境強者跟大白菜一樣不停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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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男子臉上爛醉的模樣受到對方氣勢所壓并沒有出現絲毫波瀾,簡直就是穩如老狗,實際上心里慌的一匹,心想著沒想到對方出動了如此之多的核心戰力前來追擊自己,罷了罷了先下手為強。
謝佳晨只見青衫男子穿過官道走到樹前五丈時,右手食指中指并指為劍,左手則是將酒壇拋向身后,酒壇還未接近五名黑衣男子十丈以內就被山羊胡男子體外周邊的劍氣破碎開來,青衫男子右手劍指一揮,尚未落地的酒水變成五道通瑩水劍穿過五名黑衣男子周身層層護體劍氣刺了過來。
為首的山羊胡男子右手向前一推,周圍氣流不斷凝聚而來化為一扇巨大的透明風盾,五道水劍擊在透明風盾上化為酒水灑落在地。
謝佳晨站于樹后看的仔細,一時間感觸良多嘆為觀止,山羊胡男子用貓抓鏡子的刺耳聲音開口詢問道:"水屬性劍技,昆侖山的人?昆侖山不是自詡脫離紅塵苦海的宗門嗎?沒想到卻是脫褲子放屁,臭不可聞。麾下弟子一踏入烈州,便殺我幫內百余人毀我六處據點,所做之事真是讓人覺得無恥至極。"
青衫男子面無表情不甘示弱回應道:"五位前輩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劍道宗師,所過之處劍鳴鞘響流光飛影,許多晚成劍師都執弟子之禮請教劍道,本是人人敬重,卻淪為給制作販賣五石散的禍國殃民之人賣命,豈不叫人覺得可笑與荒唐?"
山羊胡男子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道:"給……"
青衫男子得理不饒人說道:"怎么,是不是現在感覺良心像是被一萬只倉鼠咬的一樣痛了起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現在懸崖勒馬回頭是岸還來得及,不然遲早有一天會死在江湖正派人士手中。"
山羊胡整理了一番語言才把剛剛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給我砍死他!"
身后四名中年男子拔出黑鞘長劍,飛身極速直刺逼來,一時間鋒芒畢露劍氣四射,所過之處被四人周身劍氣撕裂開來,地上出現無數的劃痕,土地被翻開三寸之高,新土不斷破土而出,青衫男子看著直直刺來的四劍用更快的速度不斷后退,直到謝佳晨面前的樹也被四人凝聚的劍勢所犁開,青衫男子抓住無辜的白發少年繼續倒退,官道旁邊被四人生生犁出一條五丈寬,六七十丈長的通道出來,長度隨著青衫男子倒退還在不斷增加。
謝佳晨被青衫男子抓住右臂一直飛退,當通道達到九十多丈時,青衫男子見四人劍勢稍微,右手食指中指再度并指成劍,全身氣勢一展而來,周圍溫度極速上升,空氣中的天地靈氣化為無數金色光劍憑空出現,青衫男子劍指向后收展,無數金色光劍飛來,在青衫男子身后形成七把六丈長四尺寬的金色巨劍,謝佳晨只覺得青衫男子的左手滾燙無比,像是要把自己右臂融化一般。
青衫男子停止后退力從地起,劍指向前猛推,七把金色巨劍蓄勢而出,跟追來的四把劍轟擊在一起。
整個地面發生巨大的震顫,猶如地震一般,四名男子被逼停了腳步,周身劍罡逐漸實體化肉眼可見,對抗青衫男子的金色劍陣。一邊是四人組成的白鋒劍罡,一邊是七把金色光劍組成的劍陣,雙方僵持不下,最后青衫男子還是略勝一籌,用灼熱的金劍融化了四人施展開來的劍罡,逼退四人。
轉眼間七把金劍追來就要將四人融化之時,山羊胡男子右手凝聚無數氣流形成風旋烈刃,將七把被四人消耗力量差不多的金劍擊散開來。
山羊胡又是一劍飛身直刺逼來,集全身之力于一劍之上,人劍合一!
沒有一點花哨,沒有絲毫華麗,卻擋無可擋避無可避,讓人無可奈何地只能看著死亡到來,這就是劍道宗師的壓迫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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