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墨歸無比小心地將人撈起,動作輕柔得仿佛懷里人是一件易碎的珍寶,輕輕放在榻間。
他的眼眶因隱忍而變得通紅,額頭上青筋跳動,顯示著他內(nèi)心極度的克制。
他用鼻尖蹭了一下沐云書的唇,那輕柔的觸碰帶著無盡的眷戀,將頭埋在她的頸邊低聲道:
“昭昭,渡我……”
墨歸的瞳仁已經(jīng)變成一片黑海,深不見底,唯有眼前之人是海中的一片浮木。
那渴望與依賴的眼神,仿佛她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救贖。
好像一個在沙漠中走了許久的人,終于尋到了一片綠洲,沉穩(wěn)如他也會變得貪婪瘋狂!
滾燙的氣息在兩人間流轉(zhuǎn),如熾熱的巖漿。
墨歸在沐云書耳邊輕哄道:“別怕……”
沐云書輕“嗯”了一聲,卻是緊張地死死閉上眼,長長的睫毛不停顫動,已經(jīng)泛起潮意。
她腦子有些空白,只能感受著那酥麻之意在心頭一點(diǎn)點(diǎn)蔓延開,如同春草在心底瘋狂生長。
院外有風(fēng)吹來,紅燭也跟著晃動,光影搖曳,卻吹不散滿室春色。
……
夜空下繁星閃爍,鄂君顏身著一襲素衣,帶著福伯緩緩離開了京城。
行至十里坡時,鄂君顏猛地勒住韁繩,駿馬長嘶一聲,停了下來。
他靜靜地坐在馬背上,回首凝望著那繁華熱鬧、燈火輝煌的京都。
明亮的燈火映亮了他的眼睛,然而那眼眸中卻只有無盡的孤獨(dú)和寂寞。
他的心上之人已然與人成親,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想到此處,他心中雖有隱隱的痛楚,卻也并無遺憾。
鄂君顏緩緩拿起掛在馬側(cè)的水囊,遙遙地對著京城的方向做了個敬酒的姿勢。
薄唇輕啟,他在口中喃喃道:
“歲云聿暮,一元復(fù)始,昭昭如愿,歲歲安瀾。”
只不過那聲音很輕,一出口,便已經(jīng)被夜風(fēng)吹散……
……
新婚第二日,那厚重的床幔宛如一層密不透風(fēng)的屏障,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遮擋了外界的光。
沐云書悠悠蘇醒過來時,一時間分不清現(xiàn)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試圖動彈一下,只覺得全身上下酸痛酥軟到了極致,仿佛每一根骨頭都在抗議著。
沐云書想要從這甜蜜的束縛中掙脫出一絲空隙,卻不料,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如同磁石般,將她緊緊吸附,不讓她有絲毫逃離的余地。
“別亂動,會出事。”
低沉而略帶慵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同晨曦中最溫柔的風(fēng)。
這聲音里,既有昨晚風(fēng)雨交加的余韻,又蘊(yùn)含著晨起時分的柔情蜜意。
她側(cè)過頭,借著微弱的光線,隱約可見墨歸輪廓分明的側(cè)臉,長睫輕垂,嘴角掛著一抹饜足的笑意。
看見墨歸這般有精神,沐云書心中不免有氣。
因是初次,阿墨怕傷到她,昨晚沒敢太過胡來,可即便這樣,還是折騰得她一晚上沒睡。
這大早晨剛醒,他就又這般纏了上來,還口口聲聲叫她別怕。
她此刻滿心懊惱,真是信鬼也不該信男人的嘴!
正說著要去給祖母他們敬茶,外頭的下人就匆匆過來稟報(bào),說老夫人今日早早出去上香去了,不著急吃茶,叫他們小兩口多睡一會兒,明兒敬茶也是一樣的。
墨歸聽聞,在心里默默給祖母鞠了一躬,感激不已,隨后又不由分說地把沐云書拉回到懷里,溫聲道:
“吳嬸給的藥膏還沒用,等上了藥再起來。”
可這藥一上,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兩個時辰,直到天又黑了下來,墨歸這才后知后覺地?fù)?dān)心把沐云書餓著,趕忙將媳婦從床榻上小心翼翼地?fù)屏似饋怼?br />
翠玉在一旁忙前忙后,將熱了好幾遍的飯菜仔仔細(xì)細(xì)地布好,又考慮周全地給兩人備了溫水。
墨歸將人放進(jìn)了水桶中,然后……這菜便又是白熱了。
院子里的丫鬟們臉都紅透了,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羞得不敢出聲。
這一刻,她們終于知道什么叫“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墨老夫人那邊聽說小兩口現(xiàn)在才爬起來用飯,開心的嘴都合不攏。
幾個墨夫人也長長松了口氣,墨二夫人笑道:
“還好還好,憋到二十多歲也還中用!”
墨三夫人道:“必須中用呀,要不糟蹋了干娘這段時間悄悄燉的補(bǔ)湯!”
“就是苦了云書了,干娘,這幾天就別讓小兩口來請安了,能叫云書歇一會兒是一會兒!”
墨老夫人嗔了幾個兒媳一眼,“用你們嘮叨!老身心里有數(shù)!”
她終于把寶貝孫媳婦盼來了家里,當(dāng)然要好好寵著。
忽然想起自己那個沒頭腦的兒子,老太太忙對下人道:
“去叮囑一下國公爺,莫要讓他腦袋抽筋,幫兒子找什么家庭地位!他那腦子,不打仗的時候慣會抽風(fēng)!”
幾位墨夫人全都捂嘴偷笑,干娘形容的太貼切了,他們這大哥,腦子有時候的確不大好使!
鎮(zhèn)國公并不知道自己被母親和弟妹們嫌棄著,他此時正在房間里抱著妻子衛(wèi)氏的牌位聊天。
人躺在搖椅上,牌位就放在他的胸前,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他笑著說道:
“子溶,臭小子親事很順利,我還以為兒媳婦那么好,會冒出幾個搶親的呢,結(jié)果那小子還真有福氣,沒一個來觸霉頭的!”
“哎,在京中呆的人都皺吧了,我還尋思哪個不長眼的過來搶親,我好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揍他一頓,結(jié)果沒人給我這個機(jī)會,你說氣人不氣人!”
“你說我就知道惹事?嘿嘿嘿,這不是你不在,太無聊了么,不過我這兩天找到了一件有意思又有意義的事情,你猜是什么?”
“你別不猜么,好好好,我不賣關(guān)子,告訴你還不行!”
“我給咱們的孫子孫女想了好多名字,你聽聽哪個最合適!”
“孫女就叫莫婷,亭亭玉立的婷,就像你和兒媳一樣,看著就大氣!”
“你不喜歡?那叫墨靜怎么樣?要不叫墨水,不都說女子像是水做的!”
“男孩的名字好起,我瞧兒媳婦挺會賺錢的,日進(jìn)斗金,要不叫墨斗,墨日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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