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臆想癥
李想的吻技極差,幾乎毫無章法可循。
他像是失了水的魚,靠在蔣安的身上,吻得的很急,又沒任何技巧可言,勾著蔣安的舌尖輕輕掃著。
蔣安的手指插著李想短短的頭發,吮吸著李想的上唇,用牙齒輕扯著嘴唇。
李想被吻得合不攏嘴,津液順著嘴角流下來
他的手也無處可放,便把手擋在自己的胸前。
蔣安閉著眼睫毛微微打著顫,他的手摟上了李想的腰,另一只手著抓著李想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間。
李想觸碰到蔣安的皮膚,他喘著氣被蔣安吻得甚至有些呼吸不過來。
在酒精的催化下,昏黃的燈光下,蔣安忘情地吻著,他都快覺得醉的那人是自己而不是李想。
就著月色兩人躲在出租屋里做了一件荒唐至極的事。
李想的眼睛依舊沒睜開,半推半讓的。
甜美的水沒有了,李想粗粗的喘氣聲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極為大聲。
合著蔣安的心跳聲,蔣安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欲望明顯占了上風。
他用膝蓋頂開李想的雙腿,順著李想的腰線把他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蔣安的眼睛發紅,想要把他給吃了一樣,李想小小個的很容易讓人產生保護欲。
李想半睜著眼,他的眼里含著一層薄薄的水霧,還帶著一絲不明不白的情緒。
曖昧的情緒像街角巷子里亮起的彩燈迷了人眼,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溢了出來,讓人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
蔣安雙手撐著床,他盯著眼前的李想。
因為醉酒臉上蒙著紅暈,嘴唇也被蔣安吻得鮮紅,像涂上了一層唇蜜。
他全身滾燙,赤裸的肌膚碰到李想的身體,都像撩起了一小朵煙火在心里炸開了花。
炸得他無處可逃。
蔣安的一只手則輕輕撫上李想的臉,用拇指抹過他的嘴唇、他的眼睛、他的眉毛。
蔣安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件荒唐的事再進行下去,他就是趁人之危。
但壓抑太久了的小獸,不停地撞擊著蔣安的心。
“繼續唄,反正他正醉著,做了這樣的事也沒關系吧?”沈巖的聲音突然就在他心底響起了,“下一步我不是教過你嗎?”
蔣安的心一驚,他快分不清這是事實還夢境了。
“想不到咱們的正人君子蔣安。”沈巖的手撩起蔣安的頭發別在耳后,湊著他的耳邊輕笑了一聲,“也會做這樣的事?”
“沈巖……”蔣安痛苦地喃喃,他伸出手想去抓住沈巖的身子,卻什么也抓不到,如一縷煙散開了。
“嘶。”滿到溢出來的水燙到了蔣安的手,他吃痛收回了手。
手指被開水燙得通紅的,蔣安這才回過神來,他最近的臆想癥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走到衛生間用流水沖刷著被燙傷的手指,蔣安往床的方向瞟了一眼李想。
他躺在床上好好的,什么事情也都沒發生,后面的全是他的臆想。
蔣安笑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這個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從沈巖走了半年之后開始的。
會開始想一些有得沒得,沈巖會出現在他的身邊但蔣安怎么卻觸碰不到他。
一開始沈巖的形象還是很具體,這病的時間拖得久他越是想不起沈巖長什么樣了,但聲音卻忘不掉。
說來也奇怪人們常說忘記一個人先是忘記他的聲音再是樣貌,可蔣安偏偏反著來他怎么也忘不掉沈巖的聲音。
越到后面,他只能聽到沈巖的聲音,卻見不到他的人了。
沈巖是典型的南方人,聲音軟軟的聽起來不急不躁,但沈巖又是一個三句不離臟話的主,用方言罵起人,沒什么威懾力也就像雨點兒落在池塘的荷葉上,讓人不痛不癢的。
剛剛被開水燙到的地方還是紅紅的,但還好沒起水泡。
蔣安擠了一黃豆大小的牙膏在傷患處,把剛剛倒的那碗水倒了一半,兌了些冷水給李想端過去。
他湊到床邊上看了一眼李想的睡臉,臉著著枕頭,打著小呼嚕。
他搖了搖李想的身子沒醒,還睡著呢。
算了,醉酒不成什么問題,年輕人睡一覺就好了。
夜已經深了,除了照在蔣安臉上的手機熒光,除此之外就沒別的燈光了。
他垂著眼給尹安發了一條消息。
—又出現了。
夜貓子尹安自然也沒睡,他回消息回得很快。
—忘吃藥了?
蔣安側臥著手指在屏幕上飛快的跳動著,覺得這話有些逗笑了一聲。
—藥都吃完了就沒再去開了,只是這幾個星期有些頻繁。
說來也奇怪他和尹安的關系沒有一個具體的界限,因為他們認識的時間太長了,熟到對方內褲有什么花色都知道的那種。
而且蔣安只有尹安這一個朋友,可以交心的那種。
—那什么時候有空我陪你去看看?正好我的藥也快吃完了。
—行,我不喜歡上次那個醫生,她總一副好像自己什么都懂的樣子,那眼神盯著我看,我都覺得心里發毛。
—你那叫心虛。
—那就換一個唄,多簡單的事啊。
—好,晚安睡了,明天白天聊。
—白天誰跟你聊啊,我剛畫完稿,快睡快睡大晚上的吵死了。
蔣安放下手機卻一點困意也沒有,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
他閉著眼睛,強迫著自己入睡,閉著沒超過半分鐘他又睜開了眼。
從床頭柜里翻出那只舊手機,,他猶豫了半晌還是開了機。
手指還殘留著肌肉記憶,輸入了鎖屏密碼。
沈巖的生日,1124。
有多久沒碰這個手機了,時間久到他都快忘記了。
連上家里的無線密碼,未接收的信息瘋一般地跳了一串出來。
軟件更新的信息,還有蔣安沒接收到的消息,他沒打算回這些信息。
主要吧隔幾年再回消息,別人還覺得他神經病呢。
點開微信,置頂的微信還是沈巖的微信,頭像是一個傻乎乎的柴犬沖著鏡頭傻笑。
蔣安看見那個頭像笑了一聲,回憶瞬間涌上了心頭。
那時候他總說沈巖的頭像傻,沈巖還逼著他也換了一個同類型的。
說得好聽是情侶頭像,難聽點就是被逼無奈。
那個頭像蔣安也一直沒換,一直用到現在。
—這里的飯真他媽難吃,不知道哪個傻逼選的,再來我就是豬。
—你不就是豬嗎?
—滾【怒】,我是豬,那你就是養豬場老板。
—這有什么區別嗎,你不還是豬嗎?
蔣安看到過去和沈巖的聊天記錄笑了一聲,人總是會懷念過去不是沒有道理,一種虛妄的美好充盈著你的腦海,造成歡欣的假象。
—快出來迎接本大爺,我買了烤鴨回來。
—哎呦,咱們寶發達了還買烤鴨呢。
—媽的你這什么語氣啊,真欠弄得我想打你。
—回來用嘴抽我,多抽幾下。
—我?????
蔣安把聊天記錄越往上翻樂得更厲害了,笑著笑著眼睛卻花了,眼淚瞬間就噴了出來。
沈巖啊……
他的心一抽一抽著的疼,枕頭被濕潤的液體浸濕,蔣安低低地抽泣著。
沈巖是蔣安這輩子過不去的坎。
那場車禍送走了他的心上人,還把蔣安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精神依托給弄坍塌了。
那個早上沈巖出門的時候他就該好好再看看他,再賴一會兒床多抱他一會兒。
—小安快長大,長大了帶你回去見爸媽。
蔣安盯著沈巖最后一條微信看了很久。
在世人的眼里蔣安對于沈巖來說他什么也不是,站在角落看著沈巖的父母大哭大鬧著,他卻不能哭也不能鬧。
沈巖活著的時候可以是他的愛人,但當他死去他只能是爸媽的兒子。
蔣安早沒有家人了,只剩下了他們倆相依為命。
小安已經長大了,爸媽也見過了。
時隔五年,蔣安的手顫抖著回復了最后那一條信息。
李想醒了,在一陣頭痛欲裂中醒來的。
他哼哼唧唧的著隨著意識的清醒,頭便更發痛的起來了。
蔣安聽到邊上的動靜,也醒了。
聲音含糊在喉嚨里,他翻了個身面朝著李想,眼睛都還沒有睜開。
“醒了?”蔣安問。
李想皺著眉,他的頭實在是痛的厲害,像是有人拽著你的頭發用力地搖晃著。
胃里也空空蕩蕩的,一個勁地反著胃酸,嘴里也泛著苦味
他坐起身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事,他陪著那幫人喝了幾瓶酒,然后醉了,吐了,睡著了。
昨天怎么回來的,他都記不得了。
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的衣服,但身上卻沒有那種黏糊糊的感覺。
“頭疼吧。”蔣安一副我就知道的語氣,他爬起身先去幫李想重新燒一壺開水,昨天晚上那壺開水都白燒了。
“你先躺著,我幫你做個解酒湯。”蔣安回過頭說道。
李想也掙扎著起身,想著多少幫點蔣安的忙。
但每動一下頭一抽一抽的疼,最后還乖乖聽蔣安的話好好躺著。
蔣安燒上水,簡單地用毛巾抹了把臉,去樓下的菜攤買點海帶豆腐上來。
昨天晚上哭了,眼睛都還腫著睜不開。
蔣安皺著眉頭彈了彈鏡子里的自己,發出了一句感嘆。
真丑!
李想平躺在床上,什么事也不去想,放空自己又要麻煩蔣安了。
他聽見關門的聲音,蔣安出門了。
他開始琢磨昨天晚上那個吻,他和蔣安到底吻了嗎?
手指撫上自己的嘴唇,那觸感好像又清晰可見,濕潤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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