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初八
“你要跟我的耳朵說什么話啊?”蔣安把信給揣好,湊著李想的耳朵說話。
李想羞得推攘著蔣安的身子,自己寫得那些都是些什么玩意。
想立刻挖一個地洞把自己送進去。
“嗯?”蔣安見李想不語,放低了語氣像一條蟒蛇吐著信子。
“我愛你。”李想也貼著的蔣安耳廓輕聲道,他呼出來的氣又濕又軟就這樣輕飄飄地傳進了蔣安的耳朵里。
雖然李想這句話對著他說了很多次了,可是每次一聽蔣安都會像有一小股電流躥進了他的心窩窩里,酥了半邊身。
“收下了,等我什么時候找一個相框給它表起來,掛墻上去。”蔣安笑著。
這封情書雖然錯別字連天,有些不會寫的字李想還用得是拼音代替的。但人家的心誠,滿腔的愛意怎么能是一張紙能載得下的。
蔣安趁著這個時候正好把他給李想定制的戒指送給他,藍絲絨的盒子里放著兩枚素環的銀戒指。
“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蔣安挑了挑眉,“上次你向我求婚了,這次得換我來了。”
李想看到戒指都愣了,他捂著嘴說不出話來,覺得腦子暈暈乎乎。
蔣安單膝下跪,捧著盒子。
“嫁給我好嗎?”蔣安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在開玩笑,他的仰著頭看著李想,語氣也不是平時那種吊兒郎當的語氣。
“雖然我們倆不能領結婚證,也不能生小孩。”蔣安眼睛彎了起來,“但是想想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這場土到極致的求婚的見證者只有他家里的那只狗和那只貓,沒有鮮花沒有蠟燭。
空氣在那一瞬間都好像凝固了,李想的淚水奪眶而出,他激動地說不出話。
仰著頭想要把淚水給逼回去,李想用手扇著眼睛,張了張嘴唇只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情緒一時激動到了極點,李想哭成了一個淚人猛點著頭,聲音都帶著顫音。
“我愿意的,我不要結婚證……不要小孩。”李想哭得厲害,胸口隨著他說話的幅度上下動著,“我只要你。”
“嗯,不哭了,我給你戴上。”蔣安把人擁到懷里,戒指貼合著李想的手指,是蔣安在夜里偷偷量的。
“以后咱們的日子可能會很苦。”蔣安讓李想坐在他的腿上,貼著他的右耳說,“我可能給不了你很好的生活。”
李想嘟著嘴,小聲的抽泣著偏過頭一臉認真地看著蔣安:“我不怕苦的,之前已經夠苦了,和你在一起后……只剩下甜了。”
蔣安輕嗤一聲:“是嗎,你幫我把我的戒指也帶上。”
戒指盒里還有一枚稍大一些的,那枚是屬于蔣安的。
李想把戒指從盒子里取出來,蔣安伸出他的手展在李想面前。
那枚銀環素戒指在燈光下泛著銀澤,蔣安握著李想的手指十指相扣著,在自己面前左右展示著。
“你的手指還蠻好看的,纖長。”蔣安的聲音就在李想的耳邊打著轉,熾熱的鼻息全撲到了他的耳廓上,“很適合被我握住。”
初八那天兩人都還沒有醒,派出所那邊就打電話過來了。
蔣安迷迷糊糊地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接通。
人都還沒有醒透,蔣安被電話另一頭的警察中氣十足的聲音給嚇了個激靈。
“是李想嗎?你的戶籍業務今天可以來處理了。”
蔣安半爬起身應了聲好,偏了偏頭看向李想。
小孩還正睡著沒醒,蔣安用手撫了撫李想的臉。
“上二樓找一個姓孫的警官。”那警察又繼續說道。
“好的,謝謝你。”
蔣安費了好大勁從溫暖的被窩里爬出來,從地上撿起昨晚踹下去的衣服,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變得清醒一些。
真冷啊!
蔣安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不停的發著抖。
老規矩先燒一壺熱水喝,暖暖身子。客廳里的兩個小家伙早醒了,在蔣安邊上打著轉討吃的。
蔣安從儲藏柜里取出貓糧和狗糧,往它們的食盆里倒。
又是一個哈欠,怎么就睡不醒呢。
看了眼掛在墻上的鐘,時間還早再讓李想睡會兒好了,等下吃了早飯再去派出所。
蔣安穿整齊衣服準備去樓下的早點攤買早餐帶上來。
今天初八,工作的開店的基本上都回來了。
家樓下也熱鬧了許多,蒸包子的大蒸籠往外冒著乳白色的蒸氣。
蔣安縮著脖子把臉藏在羽絨服領子里,前面排了一串隊伍,抬頭往前看了看,大概還有四五六個人的樣子。
蔣安瞇著眼睛盯著立在邊上的牌子,這年頭很少看見手寫的牌子了。
這幾年光是肉包子都漲價了不少,自從那豬肉飛漲連帶著其他東西一塊兒物價飛漲。
隨著人往前,早餐店老板取了一個袋子看著蔣安沒說話。
雙方盯著對方看了半秒不到,蔣安收回目光轉向邊上的牌子。
“來四個肉包,一個花卷,一個豆沙包,兩個燒麥,和兩杯豆漿。”蔣安摸了摸下巴,覺得好像不太夠,又再要了兩碗粥。
等他到家了,李想都醒了換好衣服搓著眼。
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倚著門框:“哥去哪了?”
“買早餐去了。”蔣安晃了晃手中提著東西,“你吃豆沙包的吧?”
蔣安知道李想小孩舌頭喜歡吃這種甜甜的東西。
李想笑了從蔣安手上接過東西:“喜歡的,哥再去拿……兩個碗來。”
“先一件一件事來。”蔣安踢踏著鞋子,換上拖鞋幫李想從碗柜里取了兩只白瓷小碗。
早餐店的粥不知道是怎么煮的,比蔣安他們自己家的電飯煲煮得都要好。
米飯顆顆晶瑩,不會稀了也不會稠了還有白粥特有的清香味。
李想咬著豆沙包,一口咬下還沒有見著豆沙餡。
吃著白面看著蔣安:“哥,怎么今天起了這么早?”
“早起身體好唄。”蔣安拉開椅子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哦,早上派出所打電話過來了,叫你去等下去他哪里,今天不是初八嗎他們上班了。”
李想一聽見自己身份證的事就覺得興奮:“身份證終于要下來了啊?!”
“是啊,是啊。”蔣安見李想那一副興奮樣,心里也覺得高興,“等拿到了就去那個夜校報個名,老師我都幫你聯系好了。”
“什么老師啊?”李想又咬了一口手中的豆沙包,這回咬著餡了。
甜膩的豆沙,都軟到心窩窩里去了。
“就是教你們做蛋糕的老師,名頭是很大。”蔣安想了想尹安是怎么跟他說來著,“法國留學回來的,啥藍帶???”
李想也聽的一頭霧水的,什么藍帶?
“反正就是倆字,牛逼。”蔣安笑道,“等初十我先去一個朋友那里幫忙,他那邊缺一個燒烤師傅,我幫忙做幾個月。”
“會不會太辛苦了。”李想問,以后他要上學家里就只有蔣安一個人賺錢,他怕蔣安負擔太大了。
“怎么會辛苦。”蔣安笑了一聲,“為了你我都值得。”
吃好早飯,蔣安騎車把李想給帶到派出所那邊去。
上二樓找一個姓孫的警官,孫警官胖胖的人看上去很和善,他讓李想先坐著等,等下叫號叫到他了進去就行。
還往李想手里塞了一顆哄小孩子的糖,這是完全把他當成小孩看了。
“這小朋友長的有點像我侄子,看起來可乖。”孫警官笑道。
蔣安和李想便坐在屋子外面的椅子上等,李想嘴里含著剛剛那警官給他的糖。
薄荷味的,跟家里的牙膏好像一個味道。
李想晃著兩條腿,手撐著椅子偏過頭。
這薄荷糖沖腦袋,本來還有些困意全被這薄荷的涼意給趕走了。
“哥,以后拿了身份證……能做什么啊?”李想偏了偏頭看向蔣安問道。
蔣安也笑著,摩挲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想了想:“你突然這樣問我,倒是有些答不出來。”
身份證這件事也許對普通人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身份證顧名思義就證明身份的東西。突然讓蔣安講有什么作用,他還一時半會真說不出來。
身份證對于蔣安最大的用處大概就是坐高鐵買票吧……就像短信對人們現在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收驗證碼一樣。
“嗯……你可以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看看。”蔣安想了想決定用一個比較浪漫的形容說給李想聽,“這張薄薄卡的就像是你的通行證,你可以想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是躲在黑暗里的人了,也不用再遮遮掩掩過日子了,可以踏進陽光里了。”
李想聽了蔣安這番話若有所思:“哥,我能看看你的身份證嗎?”
“行啊。”
蔣安從皮夾里翻出他的身份證給李想看,他這張身份證還是好幾年前拍的。
上面的照片都略顯羞澀。
“這張照片拍的我好丑,你看看我的臉都是歪的。”蔣安有些憤憤地道。
“哪有!我覺得是頂帥的。”李想拿著蔣安的身份證笑。
他也想知道那個時候的蔣安是怎么樣的模樣,他在遇到自己之前過得又是怎么樣的生活。
關于蔣安的一切李想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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