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腹黑女×心理醫生07
姜南的母親是一位心理學家,父親是一位很成功的商人。
她家位于國外某個由華人組建的小區,在這里住著的基本都是在國外做生意的華人,其中也不缺一些需要來國外長期治病的人。
十五歲的冬日,月黑風高之夜,姜南寫完了她的作業,父親讓她分析的一些報表任務已經超額完成,姜南剛準備起身去洗漱,她卻突然聽到后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個小女孩兒正靠在姜南家后院的欄桿上抱著雙腿哭泣,她蜷縮成了一個小球,像是這樣就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她渾身都在顫抖,哭的聲音很低,姜南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孩子受了欺負。
走到后院時女孩的哭聲已經漸漸弱了下來,像是哭累了一樣。
姜南輕輕走在女孩身邊,用英語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女孩打了個激靈轉過滿是淚痕的臉,姜南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東方人。
她又用漢語問了一次,女孩壓著嗓子說:“不用,謝謝你,我在外面待一會兒就好。”
女孩吸了吸鼻子,她用手背將臉上的淚痕擦掉,姜南卻打開了后院的門。
“外面很冷,等會兒可能還要下雪,你在外面待這么久會感冒,來我家暖暖吧。”
“我,我等下還要回去……”
女孩警惕性很高,她并沒有點頭。
姜南只是覺得這女孩可憐,而且大冬天寒風瑟瑟,她擔心這女孩子會在外面凍僵,既然她不愿意姜南也不會勉強她。
把身上的大衣蓋到女孩身上后姜南轉身離開,她并沒有關后院的門,回屋后她依舊在窗臺看著蜷縮的女孩。
方才姜南見到女孩身上只穿了一條很單薄的睡裙,鞋子也沒有穿,光裸著一雙腳在外面走,白皙的皮膚上還沾了許多泥水,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兔子。
直到細雪紛紛落下,女孩終于起身,她把姜南給她的大衣蓋在身上慢慢離開了。
姜南松了一口氣,她又下樓將后院的門關好才去洗漱。
女孩怎樣姜南其實并不關心,這附近都是監控,姜南已經給予了對方關懷與善意,只要女孩不死在她家后院外面就行。
在學校里誰都覺得姜南和她的母親一樣優秀又善解人意,但其實姜南的冷血才是深入骨髓的。
與那些人做戲無非是為了減少麻煩而已,可誰都以為姜南對自己是真心實意,坦誠相待。
姜南在心里嘲笑著這些人的天真,表面上卻還是一如既往地熱心友好。
除夕那天姜南和家人圍在一起包餃子,新年的鐘聲敲響后她與父母互道平安準備回房,路過窗戶時卻看見了后院外的人影。
女孩這次沒有上次那般狼狽,她穿了厚厚的新衣,手臂上還掛著姜南那件大衣。
姜南悄悄去了后院,女孩兒對她說新年好,還把大衣還給了姜南:“之前衣服被我弄臟,我已經叫人洗過了,謝謝你那天晚上幫我。”
“你還好嗎?”
姜南收下衣服,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
女孩低頭咬了咬唇,她像是不知道該怎樣描述現在的境遇,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我得走了,再次感謝你。”
她離開得很干脆,身上有著同齡人沒有的成熟,不像個才幾歲的小女孩。
她沿著小路慢慢離開,姜南回去將大衣掛在衣架上時地上突然掉落了一封信。
女孩寫得一手漂亮的好字,原本姜南以為只是感謝信而已,饒有興致地打開了這個凱蒂貓信封。
不過看見信里面的內容姜南慢慢皺起了眉頭。
【你好,我是女喬,感謝那天晚上你對我的幫助,我非常感激。不知道你會不會好奇經常在深夜出沒的我,很多個夜晚我都能看見我的媽媽拿著刀在走廊里游蕩,醫生說她只是生病了而已,只要能好好治療,那個美麗又親切的媽媽就會又回到我身邊。我知道我應該鼓勵她,可我還是會很害怕,遇見你的那天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逃避,我經常會躲在沒人的地方待一晚上,等到天亮才回家,好像只要沒看見我媽媽生病,她就沒有病一樣。不知道你會不會耐心看完我這封信,你對我的善意我會銘記在心,這些話我從沒對人說,但是寫下這些字會讓我覺得輕松許多,再次感謝你的善意,祝你天天開心,生活幸福。】
姜南趕緊穿上衣服出門,她想著方才女孩離開的方向,順著那條路一直往下走就來到了一條人造小溪旁邊。
女孩蹲在小溪旁邊,如果這時候有壞人過去踢一腳女孩可能會直接栽進水里,摔得頭破血流也有可能。
這個地方很危險,姜南并沒有掩飾腳步聲,女孩回頭見是姜南眼里露出了些許詫異。
“如果以后還有什么想說卻不敢說的話,你可以來找我。”姜南走到女孩身邊,手掌朝上像是想拉她一把,“我愿意做你的傾聽者。”
可能是因為姜南的出現太過意外,女孩的眼眶居然有些濕。
姜南帶她去了溫暖的便利店,還給她買了一罐溫熱又香甜的牛奶。
女孩說她叫“嬌嬌”,但是嬌這個字她總寫不好,會顯得很寬。
兩人聊了許多,直到牛奶喝完,姜南對女孩說如果將來她母親再夢游的話可以來她家。
“謝謝你,只是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你了?我媽媽的病比起以前已經好很多了,以前每天晚上她可能都會夢游,但是有一位很漂亮的醫生來給她治療之后她的病就沒有那么反復了,希望她能早點兒好起來。”
女孩雖然心智成熟,但是對母愛還是有著天生的渴望與向往。
其實姜南很想說心理疾病的治愈時間很長,遠沒有想象得那么簡單,需要家人給予很多耐心與關懷,但是女孩這么有信心,她難得衷心祝福女孩的母親能早些好起來。
后來女孩也找過她幾次。
有幾次女孩手里還備著許多禮物,像是覺得空手過來很不好意思一樣。
姜南也會送女孩基本關于心理知識的書籍,每次女孩捧在手里都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貴的寶藏。
她說她會認真閱讀,最主要的還是想幫到她媽媽。
漸漸的女孩來找姜南的次數越來越少,姜南也因為升學忙碌了起來。
直到有一天姜南將升學成績單交給她母親看,她母親正好在整理病人資料,姜南看見了一張長得和嬌嬌起碼有七成像的臉。
姜南母親有一個習慣,她喜歡在病人痊愈后整理他們的資料,再全部封存好,像是這樣就能與那些過去的病痛徹底告別。
“這位阿姨的病是治好了嗎?”
“是啊,這是一位很特殊的病人,也是一位很偉大的母親,她痊愈了她的孩子也肯定很高興吧,幾年前她對我說想為了她的孩子努力一次,她成功了。”
姜南勾唇點頭:“是啊,很厲害。”
她的孩子也很堅強。
姜南母親將資料整理好后放在一邊,看完姜南的成績單之后簽了字。
從那之后姜南也再沒見過嬌嬌。
她懷念了好一陣后突然驚覺,跑過去問她母親那位阿姨的病好了之后是不是就離開了,姜南母親點頭,姜南卻愣在那里一時沒了話說。
她居然也沒過來道別嗎?
不對,是前段日子的姜南太過忙碌,每天回到家看完書倒頭就睡,沒有時間再與女孩玩兒那些夜間的游戲。
所以她……
可能是錯過了。
姜南幾乎能想象到每天晚上女孩在后院看著她房間的燈暗下去后有多失望,卻又無所謂地笑笑,繼續在外面像個孤魂野鬼一樣游蕩的場景。
很少有機會與別人共情的姜南居然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揪心般的疼痛。
這種苦楚讓姜南刻骨銘記,對女孩的思念就像陳年老酒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濃厚。
她將思念藏在心里,母親的檔案室她進不去,所以無法看見那位阿姨的具體病歷與詳細地址,甚至都沒辦法去找人。
與女孩的相處更像是一場姜南自娛自樂的放縱,她們會牽著手去沒有人的游樂場玩到天亮,或者是在小溪旁打鬧,還有在家里一同安靜的看書時光。
和嬌嬌在一起的時候姜南覺得輕松,她不用說話,嬌嬌嘰嘰喳喳的也很有意思。
或許那段時光對姜南來說比她這么多年得了什么第一名還要開心。
她們被時光的洪流沖散,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兩人連一個正式的告別都沒有,明明是姜南讓女孩失望了,最后還是她開始惦記起了人家。
想要找人比大海撈針還要難,但是姜南樂此不疲。
她還挺相信緣分二字的。
回國見到東含嬌的第一眼,姜南就把最珍貴的那條項鏈送給了她的女孩。
這是無聲的占有和宣誓,姜南原以為東含嬌是因為覺得她眼熟才過來打招呼,誰能想到宋弘居然是她的未婚夫。
她還把什么都忘了。
多好。
呵。
姜南也不知道她在冷笑什么,不過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她沒有隨便對東含嬌說在國外的事情,更何況她們之間還隔了一個宋弘,姜南怕東含嬌敵視她,兩人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
所以東含嬌給她的這份病歷或許是姜南確認東含嬌身份的最后一步。
東世涵又說了什么姜南沒有再聽,反正這份協議他們是不會簽的,光是用視頻記錄雙方的對話東世涵就不愿意。
他擔心姜南會把視頻泄露出去,怕別人會看到秦菲如此不堪的一面。
就算姜南再三保證都沒有用,東世涵堅持不簽保密協議,但還是要求姜南給秦菲治病。
姜南從來不勉強這些來找她看病的人,所以這些人也不要妄想能為難到她。
既然第一步都不愿意那么接下來的流程也不必再走,姜南收好保密協議給李打了個電話,把這兩位交給李去處理后回到辦公室趕緊打開電腦插u盤查看里面的資料。
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容姜南居然有一種成埃落定的解脫感。
東含嬌就是那個女孩,她的嬌嬌。
姜南趕緊從工作室離開,發消息問東含嬌在哪兒,她很想陪著東含嬌,想留在東含嬌身邊。
當時在餐廳見到東含嬌姜南就覺得她們是天注定的緣分,現在終于確定,姜南心中只剩無限欣喜。
東含嬌給姜南發了具體坐標,姜南仔細一看,她居然真的在a市的某個寺廟里。
姜南開車前往,東含嬌還提醒她說記得把車停在附近的某個茶樓再步行前往寺廟,看得出來她很注重對神佛的禮儀。
寺廟里的山水很清淡,幾個身穿青袍的沙彌在石階上灑掃落葉。
山中溫度比外面要低上幾度,涼意襲襲,寺廟在清風中靜默,石階旁零落的花瓣散出點點清香,眼前的場景像極了一幅陳舊的畫卷。
東含嬌所在的禪房位于山林后,她正坐在桌案前默寫經文,對面立著一尊佛像。
姜南推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素香,供著佛像的紅木桌上擺著貢品點心,三炷香在鼎爐上徐徐升起,淺白色的霧氣沖上房梁縈繞不絕,這樣的場景讓姜南這種不信神佛的人驟然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東含嬌拿著支狼毫筆,下筆勻速而有力,姜南坐在她旁邊看她這手寫得愈發雋秀又蒼勁的小楷,心中感慨萬千。
等東含嬌寫完佛經,她把筆放下,面帶微笑問姜南:“怎么樣,是不是發現他們很難搞。”
秦菲東世涵母子就是那種自卑又喜歡虛張聲勢,明明沒有任何本事卻只知道狐假虎威的廢柴。
東含嬌從來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只不過看見過街的老鼠還是會覺得厭惡。
姜南說她還好。
李處理這些事情的經驗很多,姜南并不怎么擔心。
她走到東含嬌身邊學著跪坐了一會兒,沒幾秒膝蓋就受不住,東含嬌輕笑出聲,換了個坐姿與姜南一起坐在蒲團上。
“這樣坐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姜南不是很懂這些佛家禮儀,動作難免有些拘謹。
東含嬌拿過旁邊的小毯蓋住了兩人的腿:“沒事,來禪房本來就是靜心,只要坐姿端正就好,怎么坐問題倒是不大。”
“那就好。”
經文墨跡已經干透,東含嬌把紙卷起來收進木盒里,姜南在旁邊看了許久,突然問起:“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東含嬌一愣,她還在想姜南說的這個他們是誰,不過見到姜南這一臉憐惜的模樣東含嬌就明白了,“是東世涵在你面前說我壞話了嗎?放心吧,他們哪有這種本事,我欺負他們還差不多。”
“秦菲的心理疾病加重與你沒有關系,她太依賴丈夫和兒子,她的兒子需要這份依賴來滿足他的自信心,但他又瞧不起秦菲,這種情緒一旦長久,秦菲失去自信與生活能力,就算她被當成個寶養在家里,她心里依舊是惶恐不安的,因為她擔心害怕她的丈夫和兒子拋棄她。”
東含嬌輕輕點頭,沒想到姜南只和他們見過一面而已就能分析這么多,她用手撐著下巴說:“很有道理,不過她的丈夫和兒子才不會聽這些,只要有什么事就是女人為難女人,他們男人就在旁邊看好戲,享受這種操控場面的快樂。”
“所以你出來獨居反而是好事。”
“是啊,和他們共處一室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窒息得要吐了。”東含嬌深吸一口氣后擺擺手又說:“算了,不提他們,我來這是為了靜心,等會兒火氣上來了我又得抄佛經了。”
佛能養身,但解不了憂,東含嬌本來也只是覺得有意思而已。
抄佛經還不如信主神,一想到能升級為主系統東含嬌就很開心,做起任務也更加來勁了。
“你的字寫得很好,可以教教我嗎?”
“好啊,我先教你握筆。”
兩人在佛像前疊坐在一起,東含嬌握著姜南的手,帶她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了姜南的名字。
姜南側過頭就能看見東含嬌的臉,她肌膚上細微的絨毛都那么可愛。
幾縷發絲擋住了姜南的視線,她抬手幫東含嬌把發絲別在耳后,嘆喟又繾綣地喊了聲:“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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