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人集體往祠堂的方向去了，就連夜連綿和老夫人都被下人用擔架抬著一起過去。

        權青隱下意識地也要跟，夜飛玉攔了他一下。

        夜星竹很是無奈，示意夜飛玉先去祠堂，她跟六殿下說說話。

        二人走在最后，有夜星竹帶著，就沒人再敢攔權青隱。可不攔歸不攔，權青隱卻也不知道自己一定要跟著去究竟是為了什么，他只是跟夜星竹說：“想看著你們家把這些事情了解，就像是我自己也把從前的事了解一樣。今日發(fā)生的所有事，于我來說無異于割心，你讓我看到臘月初二的那些事情，我就在想，我欠你的，這一生都還不完了。”

        “我不用你還。從前的夜四小姐已經(jīng)死了，如今的我，跟從前是不一樣的。”

        “你總這樣說，可是怎么可能不一樣？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你從前的那些心思已經(jīng)死了，如今你心里有了別人，就不再惦記著我。可是我依然惦記你，所以你說我該怎么辦？”

        夜星竹也犯了難，“我不知道你該怎么辦，但是不管怎么辦，這一切都是你該受的。誰讓你當初沒對夜四小姐說實話，又誰讓你當初設了那么一個冒險的局呢？權青隱我問你，如果當初那一計成了，夜四小姐做了你的妻子，那么下一步會是什么？等著先帝駕崩，然后順理成章地做為嫡子去繼承皇位嗎？”

        他愣了一下，半晌，點頭，“是吧！”

        “那咱們就是敵人！”她認認真真地對權青隱說，“聽著，從前的種種都已經(jīng)成為假設，如今青城繼位，帝尊欽點，權青城那孩子他叫我一聲姐姐，那我就得負起姐姐的責任。從他繼位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決定要幫著他把皇位牢牢守住。任何試圖謀權篡位者，格殺勿論！”

        一句格殺勿論，讓權青隱打了個哆嗦，他下意識地就開口說：“我不會的！青城他已經(jīng)做了皇帝，我就不會再起別的心思。星兒你相信我，我不會與他為敵。”

        “那攝政王呢？”她繼續(xù)追問，“如果攝政王執(zhí)意要謀皇位，又以生父的名義要求你一定與他站在一起，你又該如何選擇？”

        “他是他，我是我。”他看著她，認認真真地說，“從小到大都是一樣的，他是他，我是我，從未想過混為一談。即使當初想要順理成章繼承皇位，初心也只是為了能夠跟你在一起。你是我唯一的底線，而他……他們，不過是把我做為恥辱的證據(j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人而已。我都沒跟他們算這筆賬，他們憑什么要求我？”他垂下頭，情緒愈發(fā)的低落。

        “其實你不同我在一起也好，我這樣的人，早晚是要把這條命賠給人家的。我是皇后和權臣和奸生出來的孩子，就像夜家老夫人一樣，不管過去多少年，這件事都會被翻出來，大白于天下。所有被這件事情牽連到的人，全部都要付出應有的代價，都會得到應得的報應。

        所以我早晚都要替他們還債的，這樣一想，你不跟我也好，也省得到了那一天，把你也一起連累上。星兒，這樣一想，我就也沒有過于傷悲，這樣……也挺好。”

        他不再說話，默默地跟著夜家的人往祠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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