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空鶴嚇得趕緊扶了她一把。他雖然沒有身體，卻因為王玉珊的特殊加持能扶住王玉珊。
  “您被咒術(shù)反噬了？”
  “快、快去聯(lián)系梁院長。”王玉珊用力握住那銅鏈，“就說我、我要見他……”
  王玉珊說完，人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凌昺這邊倒是平靜不少。
  樓里的人看見了扶陽跟嬋娟。但是已經(jīng)看見了，也不可能再收回去。再加上王玉珊也早已知道那三個鬼兵在他手里，所以現(xiàn)在再多兩個也不多。只是這樣一來這梁子必然是結(jié)得更深了。
  譚以觀發(fā)現(xiàn)凌昺跟靜止了似的，眉眼低垂著半天不動，不知在想什么，便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凌顧問，回魂了。想什么呢？”
  凌昺抬眸，睫毛濃長，被血畫過的臉就像雪地里落了朵曼珠沙華，乍看妖艷，細(xì)看卻又不失純真。
  “沒什么。”他捂著胸前比其他地方都高出來的一塊，“獵魂鐘的裂隙更大了。”
  “那會怎么樣？”
  “鬼首在里面能吸收外界的怨氣。他的力量會越來越強，我可能等不到下一個月圓之夜。”
  凌昺的性格整體偏向明快，少會在他臉上看到沉重。可此刻譚以觀發(fā)現(xiàn)，這位小凌道長臉上滿是擔(dān)憂。
  “你怕鬼首出來揍你？”
  “怎么可能？”凌昺白了譚以觀一眼，“我是怕他出來在陽間作惡。原本你們這里好好的，若是因為我的出現(xiàn)而生出原本不應(yīng)有的災(zāi)厄，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去了，肯定不能再飛升。”
  “也沒準(zhǔn)是本就有災(zāi)厄，老天爺派你過來消除呢，那么消極干什么？”
  “唔，你說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我尚有一事好奇。”
  凌昺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除了樓里樓外那些看著他們的人，并沒有什么其他東西出現(xiàn)。可他的血素來是很會招來些不干凈的東西的。在譚家，可以說是因為譚以觀的符墻。那么在這里呢？剛剛雖然有封印，但是這會兒沒有了，可也沒有招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譚以觀：“什么？”
  凌昺朝譚以觀胸前伸手，“你身上是不是也戴著什么法器啊？”
  譚以觀趕緊后退一步，沒讓凌昺碰到，“亂抓什么？沒有你說的東西。”
  凌昺收回手來，“那就奇怪了，你為何可以解咒，化怨氣？你還能治傷？”
  他在山里時受了涼又受了傷，雖仗著功德恢復(fù)得快些，可也沒有好利索呢。剛剛他也明顯感覺到扶陽傷到他，可是此刻卻一點事都沒有了。
  譚以觀說：“我也不清楚。”
  他不是故意敷衍，是真的不清楚。在認(rèn)識凌昺之前，他只知道他天生能碰到靈體，不需要任何外力，而且他的力量非常大。他還有些靈力，但是他沒有辦法收放自如。他平時自己也能畫一些符，但主要都是比較簡單的，稍復(fù)雜點他可能就畫不出來或者畫著畫著就斷，根本用不了。
  他還從來沒有試過用自己本體的力量解咒和化怨，今天是第一次。
  凌昺歪著頭把譚以觀從上到下打量一遍，“若是貧道把你抓進(jìn)獵魂鐘的封印圈里，再把鬼首放出來，你是不是就能度化他了？”
  譚以觀說：“目前肯定不能。”
  能的話按理說上次就應(yīng)該能，不至于把鎮(zhèn)魂杵都弄斷。
  凌昺有一點小小的失望。但這種負(fù)面情緒很難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再加上樓里樓外那么多人看著他，都有些興奮的模樣，他也多少被感染到。他的老家里可沒有這樣的人群，大多數(shù)人一見到鬼怪的事都嚇得跑光了，哪里還會探頭探腦地湊熱鬧？
  但是在這里不一樣，這些人好像都沒在怕，而且還很以他為榮。
  凌顧問覺得他的虛榮心可恥地被滿足了！他朝這些崇拜他的人揮揮手。
  譚處長卻十分煞風(fēng)景地來一句：“趕緊去洗洗臉，花臉貓似的。”
  凌昺抹抹臉，不滿道：“你這人，是不是見不得旁人好？啊是了，你一定是嫉妒他們這么喜歡我！”
  說完上房車?yán)锵窗涯槪�然后朝樓門口走去。他的語氣有力，步子明顯也挺輕快的。
  譚以觀卻想到這人還感冒呢，跟上去道：“一處有醫(yī)務(wù)室，不用去看看？”
  凌昺擺擺手，“不用。”
  方廳長跟江副廳長見到凌昺朝他們這邊來，趕緊示意其他人回到工作崗位，接著下臺階迎上來。之前他們一直沒敢動，怕打擾到凌昺作法。雖然他們能在十七廳當(dāng)領(lǐng)導(dǎo)，多少也懂些玄學(xué)，但也只是懂一點皮毛。像今天這樣的場面這輩子都沒見過幾回。上一次見還是王玉珊加入顧問組的時候，看王玉珊炫技。
  江副廳長想到替他擋下攻擊的那枚小符，問凌昺，“小凌顧問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凌昺說：“小傷，不嚴(yán)重。只是那位王組長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了。”
  江副廳長說：“無妨，這一步反正遲早要走。不過安全起見，凌顧問最近還是得跟著譚處。”

  他實在是對一個歪頭拿烘手器烘頭發(fā)的人不太放心。如果凌昺真的對現(xiàn)代的事物了解如此不清，那王家想要抓住他還是有辦法的，特別是在暗地里。
  凌昺說：“可以。”
  正好還有很多事想跟譚以觀學(xué)。
  方廳長這時問：“小凌顧問，你覺得剛才那位王組長與你相比，實力如何？”
  凌昺說：“若論單獨斗法，她不如貧道。可貧道聽說她門下弟子眾多，若是大家合起伙來對付貧道，那就不好說了。”
  江副廳長看向譚以觀，“以這位王組長的脾氣，到時候肯定會想辦法給我們出難題。她說斷了一處的支援就敢斷，到時候?qū)Χ�三四處，只怕也做得出來。譚處長有什么看法？”
  譚以觀說：“當(dāng)下凌顧問有個麻煩，需要多解決一些案件來累積功德。如果不出意外我們一處應(yīng)該可以幫二處三處分?jǐn)傸c壓力。但也確實不能把壓力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所以我的建議是，盡快組成學(xué)習(xí)班。就是不知道凌顧問收不收徒。”
  凌昺想想，孤軍奮戰(zhàn)肯定是不如人多一些，人多在這里也更安全點。
  還有王玉珊那邊有股他熟悉卻不知名的力量，這是個很大的隱患。只是人一多，他的精力勢必會被分散，這可不利于他修行。
  “暫且不收。可若是有機靈的，挑二三個跟著貧道，倒也可。至于能習(xí)得多少，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那這件事譚處你來安排。”方廳長說，“今天出了這件事，省里肯定要過問。我和江副廳還得趕回去。今后肯定會有不少麻煩，但是既然起了這個頭，就盡量一次性把這件事辦下來。”
  “您二位放心，我一定盡力辦。”譚以觀說著看向凌昺。
  “你看貧道做什么？貧道答應(yīng)的事自然會辦到！”
  “有什么難處或需要盡管提。”方廳長說，“小凌顧問你年紀(jì)輕輕有如此實力，以后大有作為啊。”
  “正是如此啊。”江副廳長說，“謝謝你今晚送我的符，很有用。”
  “不客氣。那您二位慢走？”
  譚以觀說要送，江副廳長一起把他攔住，“送什么送？你趕緊去忙你的去。”
  凌昺看到兩人上了車，“譚公子，快找個地方把扶陽和嬋娟放出來，我有事要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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