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夏寧·惹神·新問題(下)
兩個保姆像是早已習(xí)慣了這情形,快步上樓來。而夏高山則幾個大步過去按住了似乎正在發(fā)狂的兒子。
夏寧眼里沒什么焦距地亂吼亂喊,“殺!殺了他們!”
屋子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危險的東西,顯然是把有可能造成傷害的盡量都給收走了。可是夏寧拿著枕頭拼命砸拼命拍,不顧一切想要破壞的暴怒狀態(tài)仍然十分驚人。
他被控制,再拿不住枕頭,便開始用手抓,用頭撞。幾個大人身上都有抓傷,新的、陳的,流血的、不流血的。
夏夫人哭著喊:“寧寧安靜!別喊了!好兒子,你醒一醒!”
夏高山紅著眼眶用力按住兒子的手,“兒子你別亂動,你當(dāng)心再傷著自個兒。”
兩個保姆跟夏家夫婦抱著夏寧都很難徹底阻止他,保姆說:“先生,要不把少爺綁起來吧?這也不能總按著他呀?”
夏高山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
凌昺卻說:“等下。”
他觀察了片刻,符筆在手上挽個花,在手心處畫上一個安魂寧神符,接著就用這手往夏寧額頭上啪的一拍。
夏寧瞬間被按下關(guān)機(jī)鍵一般停止了躁動。
他仍然是醒著的,眼睛瞪得很大,紅血絲布滿眼球,看著有點(diǎn)可怕。他始終不會合眼,而是拼命喘息著,像是太累了。然后他顫抖著抬起自己的手,“啊,啊”的,很輕很輕的叫了兩聲,輕得像是胸腔里發(fā)出來的氣音。
夏先生任由兒子靠在自己的懷里,夏夫人跟兩個保姆則一瞬間有點(diǎn)吃驚,夏夫人甚至連哭都忘了,過了會兒才惶恐又渴望地望著自己的丈夫,“老公,他們是……?”
夏高山說:“他們是我從外面請來的大師。前陣子譚總不是身體一直不舒服,就是這位大師治好的。我尋思請他們過來給寧寧看看。”
夏夫人之前總覺得凌昺有些眼熟,這一聽“譚總”,她突然回過味來了。這不是……那個全網(wǎng)罵著的小演員么?聽說還是個騙錢騙學(xué)歷的騙子,這……
原本還抱著希望的心頓時冰涼,“老公,可是小叔不是說寧寧他……”
她沒辦法直接當(dāng)著人面說些難聽的,可是這會兒確實(shí)不太放心。哪怕剛才凌昺一個舉動就讓她兒子靜下來,她也不放心。或者說正因?yàn)槿绱怂鸥环判模?br /> 萬一這位小譚總真的也是被這個凌昺給蠱惑了呢?!
夏高山說:“小峰他說的也未必就都是準(zhǔn)的。都說寧寧學(xué)習(xí)壓力太大,可咱們也沒給過他太大的壓力啊。”
他們夫妻是白手起家,早年創(chuàng)業(yè)忙,確實(shí)是疏忽了對于兒子的照顧。可也正因?yàn)槿绱耍袁F(xiàn)在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他們才格外心疼。但他們家的教育理念是不強(qiáng)迫,他們夫妻努力賺錢就是想給兒子創(chuàng)造更好的生活,可不是為了讓他去學(xué)校卷生卷死的。孩子學(xué)習(xí)好那是孩子自己爭氣,真不是因?yàn)樗麄冊趺幢破取?br /> 夏夫人自然也清楚這一點(diǎn),只是總覺得心有顧慮。
譚以觀和凌昺平生見過各色各樣,各個階層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夏夫人的擔(dān)憂。兩人也不在意,譚以觀只問凌昺,“能不能看出是什么原因?我看這里陽氣挺足,不像是有什么臟東西。”
凌昺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沒有。”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夏寧臉上,“夏夫人,平時可有燒香拜佛的習(xí)慣?”
夏夫人說:“沒有啊。也不是。是以前沒有。寧寧生病了之后我倒是拜過的,去咱們市里的廟上。是我哪里做得不對么?”
凌昺說:“令郎文氣通達(dá),一臉官相,將來可是造福一方的官命。這樣的人一般是不會招引妖邪的,更不會沾鬼。他周身也沒有魔氣。那只能是惹了神靈。”
夏高山一聽這個,感覺心拔涼。本來聽說兒子不是沾了那些臟東西,他還挺高興,可這一聽是神,突然更加緊張起來。
妖鬼或許好對付,那神怎么辦呢?這好像是比妖鬼更加遙不可及的存在啊!
“凌大師,可是我跟我太太平時做事都挺小心的,我們沒有做過什么對神不敬的事。”
“是啊。我們以前雖然不拜神,但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也沒有亂說話。”
“那十有八九是令郞自己惹到的了。”凌昺打量一周,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可看的,屋里除了床被幾乎什么都沒有了。
“那這怎么辦?”夏高山問。
“那還能怎么辦?得先弄清是惹了哪位神仙。弄清楚之后請求原諒。”
“那我們要怎么做呢?”
這話是夏夫人問的。她確實(shí)是不太信凌昺,但給她兒子看病的這些人里,只有凌昺說的結(jié)果與其他人都不一樣。那她不試一試怎么能甘心?萬一這次就能把她兒子給治好了呢?!
“二位最好能說說,令郎這‘病’最開始發(fā)生之前,他都做過什么?去過哪,見過什么人?”
夏高山說:“當(dāng)時我出差在外地,沒在家。”
夏夫人說:“我倒是在家。可也沒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寧寧上學(xué)課業(yè)很忙,除了在家就是上學(xué),要么就是上學(xué)的路上。一天就是吃飯睡覺和學(xué)習(xí)。他能接觸的人,除了我之外就是之前家里有一個做飯的阿姨。不過那個阿姨已經(jīng)不在我家?guī)兔α恕!?br /> 夏寧出事之后做飯阿姨總覺得害怕,就辭職了。
夏夫人又仔細(xì)想了想,“真的沒有見過什么特別的人。當(dāng)時楊紅和李芬也都沒來呢。她們是為了照顧寧寧,我后請來的。”
“那夏寧以前住哪?就住這間屋?”這話是譚以觀問的。
“那倒不是。他原來住的臥室是另一間,因?yàn)闁|西多,出事后我們怕他傷了自己,就把他安排到了這屋。”
“方便看看么?”
“我?guī)銈內(nèi)グ伞?墒菍帉幩麜粫?br /> “無妨。”凌昺說,“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再鬧了。”
夏寧的臥室跟現(xiàn)在住的屋就隔著兩間客房。夏夫人打開門,凌昺一下就被里頭的布置驚呆。怎么那么多東西!
這屋子比現(xiàn)在夏寧住的屋要大得多,陽光也很充足。有幾個大的柜子,那上頭擺得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A钑m目測書起碼要有六七百本,那些小飛機(jī)的擺件和小人偶數(shù)都數(shù)不清。
然而屋子里并不凌亂,擺件全都是整整齊齊的,那些小人偶一個挨著一個,連相隔距離都差不多。
書也是分門別類,井然有序。
可這下卻麻煩了。
凌昺問譚以觀,“你可知這些都是按著什么人的模樣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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