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新夢·新衣·三千二(上)
“臭徒弟,你快醒醒!”
“喂!快起來快起來,今日份的善事做了沒?”
“快走!去晚了當(dāng)心天黑之前趕不回來。”
“師父,今日可是雨天呢,徒兒便休息一日不成么?”
穿著道袍的小孩兒抓著師父的衣擺,仰臉望著這個唯一的親人,“師父,他們上學(xué)堂還有休息日呢,徒兒今日能不能也偷個懶?”
師父說:“你今日偷懶一次,往后每逢下雨你便想偷懶。時日一久,下雪了想偷懶,太陽大了還想偷懶,那可怎么是好?聽話,快跟師父下山。”
小道士不動,磨磨蹭蹭。
師父只好拿出殺手锏,“小餅子,你還想不想飛升?還想不想甩開那些討厭鬼了?”
小道士嘟了嘟嘴,嘆口氣,小小的肩膀塌下去,“那徒兒自然是想的。還有,徒兒有道號,叫‘清熙子’,才不是什么小餅子。”
說完便握住老道長的手,老老實實跟著下了山。
那山路好長,對于他一個不足七歲的孩童來說,好像總也下不完似的,可是跟著師父,似乎也就沒那么難了。
師父經(jīng)常帶他去村子里行醫(yī),而且必定要他按要求配好藥材。那些藥都是平日里師父在山上帶他采的,師父教他如何識別,所以他很熟悉。這些藥材他們一部分拿去賣,還有一部分拿去救人。
許多村民都認(rèn)得他和師父,還好奇他為何蒙著眼卻能行動自如。師父便說他會辨聲,嗅覺也極好。其實他就是隔著布也能看到。
沒人記得那個曾被他們打出去的小妖怪,小乞丐了。他被師父養(yǎng)得白白胖胖,臉也洗得干凈,所以他們便都以為他就是個小道童。
當(dāng)然他當(dāng)時也確實是。
他還認(rèn)識許多草藥,而且也識了不少字。他能按師父的要求準(zhǔn)確配好方子,不會就問,問完了下次便能記住了。
還有人夸他是神童,他心里有點美滋滋的。后來他就明白了為什么師父做事一定要他配合,師父那是在給他分功德呢。
師父……
凌昺無聲地叫著,眼角落下兩行清淚。
童樂見狀趕緊輕輕晃晃凌昺衣擺,“師父?師父?您醒醒,是不是做惡夢了?”
凌昺緩慢地睜開眼睛,接著又忽然閉緊,“這是哪?”
他只看到白茫一片,而周圍似乎還有不少人。
童樂說:“這是咱們一處啊,您在宿舍呢。”
本來要送到大醫(yī)院,但是譚以觀沒同意。為這事還差點跟江副廳長吵起來。江副廳長聽說人吐了血,而且還暈過去了,堅持得去大醫(yī)院看。但是譚以觀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而且他現(xiàn)在覺得外面反而更不安全,就堅持要把人帶回自己的地盤。
氣得江副廳長問:你是他誰啊你說你這么自作主張!
譚處長非常理直氣壯:“我是他上峰,他首席大弟子啊,這不有優(yōu)先決定權(quán)?”
江副廳長聽了差點跟著吐血,不過一想所有人里就譚以觀跟凌昺接觸的時間最長,便退讓了。
凌昺在一處睡了快十五個小時。這會兒差不多中午了。
“旁邊都是誰?”凌昺一邊問童樂一邊把眼角擦干。
“就我和關(guān)不住呀師父。”童樂說,“您感覺怎么樣?身體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您現(xiàn)在臉色有點白。”
“沒事,挺好的。”除了感覺不是那么特別有精神。
”那就好。您放心,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跟我說了,您現(xiàn)在眼睛有點像紅綠燈,啊不,像戴了美瞳!沒事,您只管睜眼,嚇不到我。”
“那我怎么覺著旁邊還有人呢?”
“旁邊沒有啊,就我和關(guān)不住。隔壁還有人。龍哥他們在隔壁呢,還有虎哥和楓哥他們也在。”
“哦,那就好。”凌昺這才睜眼。看到關(guān)不住好好的盤在他手邊,便摸摸它坐起來,問童樂:“真不怕?”
“不怕,這不就跟戴美瞳了一樣么。我給您找點照片您看看就知道了。”童樂真的找了美瞳照給凌昺看,“看,還有黃的和紫的,藍(lán)的呢,漂亮不?偷偷告訴您,我上學(xué)那會兒也買來戴過一次,被我媽一通胖揍,都給我胳膊打腫了。對了,您渴不渴?我給你先倒點水去。”
片刻后凌昺接過水杯,“你沒事戴它做什么?黑色多好看?”
凌昺說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發(fā)現(xiàn)還是之前他穿的那些。
童樂仿佛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嘿嘿笑著說:“就是圖一時新鮮唄,想戴就戴了。上學(xué)的時候那還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么。對了師父,這里有幾個快遞,領(lǐng)導(dǎo)說都是您的,讓您醒了自己拆。”
凌昺指自己,“我的?我沒買什么東西啊。”
唯一想著下單個牌位還讓他自己打住了。
童樂說:“我也不知道。反正領(lǐng)導(dǎo)是這么說的。要不您現(xiàn)在拆開看看?我看著好像是衣服這類的東西。”
凌昺狐疑地拆開,一看,還真是衣服。只不過是褻褲,還好幾條。有肥大寬松的,還有看起來很貼身的。但是那貼身的摸在手里也十分細(xì)軟,而且一拉還有彈性,瞅著就是舒服樣。
不過不是說不在網(wǎng)上買?難道是他誤會了?
童樂這時說:“好多!這兩套是睡衣,這些是秋褲,這些是成套的保暖秋衣褲,還有這是襪子。咦?這怎么還有一次性內(nèi)褲?”
凌昺也看到了,上頭寫著字呢,而且還是兩打!
一包一條,疊得平平整整,一共二十四條!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的,建議一日一更換!
凌昺:“……”
童樂隱隱感受到了一絲尷尬的氣氛,“那師父您慢慢換?我去隔壁……咳,跟他們說您醒了。”
凌昺說:“別說為師醒了,就說為師死了吧!”
童樂呆住,“啊?!為什么?”
這還能是為什么啊,羞死的啊!
誰家會把這種東西大喇喇地弄到明面上議論!
童樂仿佛聽到了抓狂的心聲,趕緊在火苗燒到他之前跑了。
凌昺拿著新得手的衣服,一邊窘迫,一邊又覺得,啊確實好像有點方便有點保暖……
那就換上好了!反正都買了,總不能浪費不是?浪費可恥!
就是這誰買的呢?居然給他買了這么透亮的藍(lán),綠,還有粉,還有白。而且那些寬松的衣服——童樂說是睡衣,這些衣服上的圖案不是小黃鴨就是小老虎、小貓、小白兔。
總感覺隱隱飄散出某人的惡趣味!
凌昺鎖了門,去浴室里把受傷的那只手舉高,僅用另一手不甚方便地洗了個熱水澡之后吹干頭發(fā),拿了條一次性內(nèi)褲來穿。穿完開始還有點不習(xí)慣,但慢慢就感覺怪舒服的。他穿完這條再穿那條長的,然后再穿一處的制服。
他也是開了柜門時才發(fā)現(xiàn)制服又多了三套。而且這三套是兩種不同樣式的。有兩套他見房龍他們穿過,說是這種一般在去野外出任務(wù)時穿,稱運動款,行動會更方便些。還有一套是他之前穿過的那種。雖然穿的時間不久,但他還挺喜歡。上面白襯衣,下面……譚以觀說那叫西褲。
凌昺穿完輕輕呼口氣,這時外面?zhèn)鱽砬瞄T聲音。
房龍問:“師父,我們要去食堂,您中午想吃什么?我們給您打包帶回來吃。”
凌昺說:“除了我忌口的那幾樣,其他都可以。”
他忌口的其實也不算多,廚房的幾位師父都已經(jīng)知道了,每天必定都會有些他能吃又喜歡吃的東西。而且說句實在話,在這里吃得太好了,頓頓都有肉有青菜,哪怕都這個季節(jié)了,青菜依然很新鮮,而且種類也特別特別多,很多都是他以往見都沒有見過的。
要不是獵魂鐘里那些個混賬怨鬼,他這會兒只怕已經(jīng)長了不少肉了。
凌昺坐在椅子上,捏捏自己的手臂,又看向自己劃破的掌心。他醒來的時候傷口就已經(jīng)被處理過。其實就算不處理,過幾天也能好,因為他體質(zhì)有些特殊的原因。
但是包上了,感覺就好像沒有那么疼了。
大約是剛洗過澡又沒有恢復(fù)好的關(guān)系,小凌道長難得顯得有些懶洋洋,右手拄著臉頰,一時魂也不知道飛到了哪里。門再次被敲響他才回過神來,“誰啊?”
譚以觀說:“我,能進(jìn)來么?”
凌昺“嗯”一聲,結(jié)果譚以觀擰了兩下沒擰開,無語道:“你鎖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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