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亮剛剛從云層中探出尖尖的頭，像是害羞一般拉扯著云層擋在它的身前，吝嗇地將月輝傾灑下來。

        房子里就姬安一個人抱著手機待著，手機的屏幕反射出的光照在她的臉上明明滅滅，細白的手指在屏幕上飛舞得極快，像是跳舞一般。

        趙沁和秦擎出差了還沒回來，剛打了電話告訴姬安說他們要后天才能回家。

        不過這對于姬安來說其實有沒有他們其實也沒兩樣。

        但是在她來人間這么些日子卻深刻地領悟到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只要有手機有和網絡在，哪怕是天天宅在家也可以，網友各個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若是她當初被封印的時候也有這樣的好東西就好了，她就不用天天睡大覺了，差點閑得發霉了。

        “咚咚咚——”

        門鈴聲將姬安從網絡世界里□□，她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機往門口走去。

        “來啦。”

        大門被嘎吱一聲打開，露出了門后的身影，那人赫然便是剛剛放學回來的哪吒。

        姬安回頭看了一眼時間，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換鞋的哪吒一眼：“你們下課這么早的嗎？”

        “今天開學第一天沒什么事情，就早點放學了。”

        哪吒一邊換著鞋，一邊將自己的書包掛起來，有一下沒一下地和姬安寒暄著，問出了那個萬能的問題。

        “你晚飯吃了沒，吃的什么？”

        姬安上前幫他把門關上：“吃了，我點的炸雞。”

        哪吒點了點頭，忍不住嘮叨道：“少吃點垃圾食品，仔細以后長不高。”

        姬安：“……”

        哪吒很是自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了沙發上看向姬安道：“對了，你不是說今天去買植物生長素嗎，買到了沒？”

        “買到了，我去給你拿。”

        姬安嗯了一聲，然后轉身去給哪吒拿她今天剛從異物管理局帶回來的植物生長素去了。

        ……

        哪吒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周圍，端著水杯有一下沒一下地啄著水，等著姬安過來。

        好在姬安的動作很快，并沒有讓哪吒等太久。

        “這就是植物生長素了。”

        姬安手上握著一個小瓶子探究地看向哪吒道：“要不你先把帽子摘下來，我看看你還剩多少頭發了。”

        姬安早在哪吒進門時就注意到哪吒頭頂戴著的帽子了。

        黑色的棒球帽將哪吒的頭發遮得嚴嚴實實，只能在縫隙中窺見一點黑色的發絲。

        她只能說在這么熱的天氣里李四還能夠堅持將帽子戴一天不得不說是一個勇士，可見他有多注重自己的外表。

        “咳咳——”

        哪吒不自然地輕咳了幾聲，不情不愿地摸了摸自己的帽頂道：“一定要脫帽子嗎？”

        姬安詫異地看了哪吒一眼，像是非常不理解哪吒的話：“不脫怎么給你涂藥？”

        哪吒哦了一聲，還是不死心地回道：“要不你把要給我，我帶回去自己涂是一樣的。”

        姬安毫不猶豫地駁回了哪吒的請求：“你又不知道配比，再說了，既然你的頭發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沒的，我必須得負起責任來。”

        哪吒：“……”

        他語塞了好久，嘴唇囁嚅了幾下，還是沒反駁姬安的話，乖乖地抬手將自己的帽子給摘下了。

        在他將帽子摘下的那一瞬間，姬安可算是知道李四為什么不肯將帽子摘下來給自己看了，這換她她也是不肯的。

        原本李四烏黑亮麗的頭發如今只剩下了一半，像極了她前兩天在電視劇里看到的清宮劇造型。

        若非李四這張臉確實能打，這發型換作是誰都是一個五雷轟頂的造型。

        姬安憋了好一會兒，看在她所剩不多的良心的份上這才沒有直接笑出聲，只是那嘴角忍不住上揚的弧度卻出賣了她。

        哪吒郁悶地看著姬安，幽怨地道：“想笑就笑吧，我不會揍你的。”

        “不好意思，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姬安的忍耐終于在哪吒幽怨的眼神下徹底破了功。

        好一會兒她才從大笑中緩過來，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臉，勉強止住了笑意嚴肅起來。

        “我去給你把藥稀釋一下，很快的。”

        “哦……”

        哪吒毫無感情地應了一聲，默默地目送姬安往廚房走去，心中早就是一片生無可戀了。

        很快姬安便從廚房回來了，手上還端著一個一次性的杯子，杯子里裝著淡褐色的液體，隱隱間散發出一股奇怪的香味。

        哪吒不確定地看著姬安手上的杯子道：“你確定這玩意兒真的有用嗎？”

        “應該是有用的。”

        姬安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解釋道：“這藥是異物管理局專門給植物妖怪配置的生長素，聽說最多三天就能見效了，在植物妖中毫無差評。”

        “這樣啊……”

        哪吒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勉強算是相信了她：“那你上藥吧。”

        姬安嗯了一聲，然后拍了拍茶幾前的小板凳：“你太高了，坐低一點，不然我不好給你涂藥。”

        “知道了。”

        哪吒不情不愿地嗯了一聲，將屁股挪到小板凳上面，然后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

        姬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哪吒光溜溜的腦袋。

        別說，手感還蠻好的，冰冰涼涼的還有一點點柔軟，仔細摸去還有一點發茬扎手，比一般的光頭都要好摸。

        看著李四這副乖乖低下頭給自己摸的樣子，姬安莫名地心里涌現了一點惡趣味。

        或許這就是妖怪的惡趣味吧，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

        她用手指蘸了蘸藥水仔仔細細地給哪吒一點點上藥，一點邊邊角角都沒有放過。

        哪吒低著頭看不懂姬安的表情，卻能夠感受到她的手指在自己的頭上認真摸索著，上藥的過程中尾指時不時地觸碰到了他的耳廓，惹得他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是哪吒第一次離別人這么近，而且還是被一個異性摸頭，要知道頭可是一個人相當脆弱的地方。

        雖說這個異性現在還是個小孩，但他還是有些難以忍受地皺緊了眉毛。

        哪吒忍不住催促道：“好了嗎？你要不快點吧，差不多就行了。”

        姬安嗯了一聲，將最后一點藥水涂到了哪吒的腦后，然后扯過一張紙巾仔仔細細地把自己手指擦干凈。

        哪吒猛地松了一口氣，連忙站起身來喝了一口水重新冷靜下來。

        他看了一眼低垂著眼睛正給自己擦著手指的姬安，猶豫了片刻道：“這藥涂一次應該就可以了吧……”

        姬安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不然你還想涂幾次啊？”

        “那就好，那就好。”

        哪吒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他實在是不想再被折磨了。

        姬安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提醒道：“你今天晚上記得別洗頭了，明天早上起來看看效果怎么樣？”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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