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到底是誰
赤霄殿外,仙霧繚繞,殿內金光肅穆,殿上帝座端坐著天帝,殿下曄川并熾炎站定述職。
半日過去,議事已畢,天帝語重心長叮囑殿下的戰神:
“曄川,上古神族應龍一脈,現今獨剩你一人,可要注意生息,該考慮成家延嗣你族。本帝有幾方人選,你若有意,我自會為你們賜下婚席。”
說完,天帝揮手讓星官遞上畫像簿子。
曄川垂眼拱手謝辭:“曄川謝過天帝,盤古心遺落數萬年尚未尋得,現下魔尊復世,魔族之眾恐又會擾亂各界,應對此事更為緊要。”
天帝見曄川抗拒,也不強求,摸了摸白胡子:“也好,希望不要再發生五萬年前的天地浩劫,得想個萬全的法子牽制肅清魔界。”
曄川想起虹之境尋靈珠一事,緊接詢問:“啟稟天帝,敢問昆侖上界的虹之境承載的仙子是何身份?”
天帝面色遲疑,思索片刻:“此事還是去求問天尊吧,只有他老人家清楚。”
曄川認為天帝身為各界主宰,自是能解自己的一個尋常疑惑,不料轉而讓自己去詢問天尊,著實讓他覺得蹊蹺。
對天界仙者修煉純靈平善之術而言,是不允許仙者心存煞念,更難度天劫。
而那日虹之境的那位體內蘊含著不小的心煞,卻能在天界安身立命。這讓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曄川出了天宮,正欲去往玉清境求問天尊,不想在魔域邊界先撿著讓他疑惑之人。
無奈抱起虛弱不醒的顏嵐前往一重天自己的殿居,先一探究竟。
一路上,曄川就像端著文書一樣,僵硬地踏云而行。
心想手已經染上了灰漬,就不要再讓身上的衣袍臟掉了,好在這女仙還算輕巧,抱舉也費不了他多大的力氣。
顏嵐由于虛弱,漸漸失去了顏色。她潛意識里感覺手臂晃得難受,于是愈發雪白晶瑩的雙手想要環住身邊的倚仗。
她一只手攀上了曄川的背,一只手往曄川的臉上摸索,曄川眉頭緊皺,僵硬地向后仰了頭。可這怎么能躲得掉,一把被顏嵐的雙臂套住了脖頸。
曄川被勾住的頭往前低傾,瞧見顏嵐雙眼靜閉,原本黑而密長的睫毛也變得雪白,微微顫抖。
顏嵐纏臥在曄川寬厚結實的胸膛和強勁的雙臂上,不時往曄川的懷中縮攏,卻又被曄川心口的冰氣激冷,眉心擰緊。
懷中的女仙虛弱抖擻,與他緊貼肌膚,委實讓他心突突然地動了起來,同時伴隨著隱隱冰錐刺心的冷痛讓他不敢多看。
不多時顏嵐已白發垂懸,服飾漸白,如同冰雪仙子。
路上偶遇的仙家無不目瞪口呆:從不與其他女仙接觸的戰神如今懷中的女子是誰?
這無疑是給天界的女仙們扔了一顆炸彈,讓她們連連咂舌。
進得殿門,白鶴與青銅齊齊迎上來。
青銅盯著自家神君懷中緊摟的晶瑩似雪的女仙,直勾勾脫口而出:“神君,這是?”
“我去收拾客房!”白鶴拉著好奇的青銅往東側院子而去。
“我們神君,可頭一次帶女仙回來誒。”
青銅悄聲向白鶴嘀咕,白鶴又是微笑又是用嫌棄的眼神看著青銅:“慎言,小心又被罰!”
碧落殿,從未有過女仙或女仙侍停留客宿。宮殿雖大,能住的房間卻少。
曄川看著懷中的人,蒼白痛苦,立即將她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安置,給她療愈傷口。
而自己的水系靈力及功法似乎對她是有奇效的,不消片刻,床上的女仙葉眉平展,安然睡去,氣色逐漸恢復。
黑發瑩秀的同時,隨之而來又是一副臟兮兮的面孔,這讓他可受不了,何況這是自己的臥房,是最干凈舒適的所在,不容玷污!
曄川自去取來溫熱的清水,用絹帕細細擦拭著顏嵐的額頭、臉頰。
不一會兒,一張白凈透著紅暈的臉蛋水靈靈地沉睡在他的視線下。
曄川視線下移,用手輕輕地拭掉顏嵐嘴角的黑漬。
手指觸及,兩片粉唇濕軟有彈性,讓他有一種闖入繽紛桃林的春意,忍不住想去撥弄嬌軟粉嫩的花瓣,再吸一口花香。
又是一股電流躥入心田,讓他一陣擊痛:等等,自己這是怎么了?她?
他晃了晃頭,醒過神來,自己如何這等樣子?一位女仙衣衫蓬亂不凈,留在自己的臥房確實不大好。
取了一身素服,又將顏嵐抱起來,安置在收拾好的東側院。
三日后。
顏嵐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榻上,房間的布置清減至極,空氣也是涼爽清冽,彌散著沉香。
顏嵐揉著胸口:這是哪里?空蕩蕩的。
“仙子,您醒了!”一位面容白凈的男仙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這是何處?”顏嵐晃了晃腦袋,攏了攏了衣服。發現外衫已不是自己出門那件,心中不安起來,再看貼身衣物倒是原樣。
“這是戰神的住處,是我家神君把您帶回來的。您睡了三日了。”白衣男仙拱手道。
顏嵐不由驚呼:“戰神的碧落殿!我這身衣誰換的?你是誰?”
顏嵐摸了摸頭上的簪子還在,綺羅袋也在枕邊,啥都沒少,想來無事。
白鶴不好意思地笑答:“小仙白鶴,戰神的仙侍。衣服許是我家神君為您替換的!”
“仙子,若有需要可喚小仙。”說完,白鶴知禮退去。
顏嵐此刻一臉的不可思議與懊惱,真想一頭撞暈,或者找個地縫鉆進去,消失在這碧落殿,自覺非常丟臉。蒙頭倒在床上細究起來:
記起自己負氣離開后是要去找玉瑤倒苦水的,沒想掉到魔界去了,差點沒命,竟然被他撿到這里。
想想自己還真是沒用,突然,顏嵐感到胸口一陣疼痛,撫手探了自己的胸口,體內的晶石還在,當時似乎是它救了自己一命。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起小花被自己關在屋子里,三日沒給她吃食肯定餓壞了,她必須馬上回去。
顏嵐打開房門,探了探頭,院子無人看守,是個溜走的好時機。
她略微瞥了一眼,院子里青石小徑,院角一組翠竹,原木搭建的欄桿,整個小院也無花草。
又多行了幾步,到了前院,四下無人,顏嵐起身就要往上飛走,不料被一頭彈回。
“睡了三日,天界殿院禁飛,都忘了嗎?”磁厲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顏嵐摸摸額頭:“哪有,我虹之境隨便飛……啊……額!”
抬眼一看,頓時語塞,心下苦嘆:撞誰不好撞倒大佬了,這是從哪冒出來的。
曄川原在樹上冥神小憩,感知有人在院子里鬼鬼祟祟,剛要下落就被撞了個滿懷。一瞧還就是那個學藝不精,還不受管教的女仙。
此刻竟還想掩面逃走。
“站住!”聲音嚴厲洪亮,使顏嵐不敢動彈。
“我錯了。請戰神高抬貴手,我不該亂飛,擾你清凈,下次注意,我一定注意。”
顏嵐閉著雙眼恭謙地伸出手:“要不您打我一頓,消消氣,就放我走吧。”
曄川轉過身來:“抬頭!”
他看著眼前擠眉弄眼的顏嵐,不禁想笑,但被心中的寒意牽制住:“你這女仙,有這等蠻力?還被區區樹妖縛住。不像話!”
聽得此言,顏嵐見到對面的人捂胸,她覺得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這是真被自己撞壞了?有那么脆弱嗎?
“撞哪了?我幫神君看看。”
說著上前就要動手去扒曄川的衣服,看被自己撞得嚴不嚴重,突然手腕被一只大手緊緊拿捏住。
顏嵐抬頭與曄川對視,一雙冰藍色深邃的眸子,泛著凌冽清冷的光,讓她不寒而栗:果真是個壞脾氣,惹不得。
曄川盯著顏嵐的雙眼良久,頗有意味地說道:“亂扒別人衣服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尤其是男子的衣物!”
一字一句落在顏嵐的耳中,讓她想起上次的事,心下腹誹,救人之舉還那么多講究。
記起此處,她本想以救命恩人的姿態邀功求放過。轉念一想,要是被他發現是自己讓他丟了色相,像他這種性子,那不是死得很慘。
再說,現在已無人護著自己了,那還是不提了。
顏嵐抽回自己的手,立即連連點頭附和:“戰神教訓的是,戰神說什么都是對的,小仙是否可以先走了?嘻……”
言畢,顏嵐在臉上堆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既然無恙,就請回吧!”
顏嵐一聽可以離開此地,立馬躬身施禮:“感謝放過!”
走到門口,又折回迅速施了個禮:“多謝相救!”
于是匆匆走出碧落殿,消失于前方蓮池。
曄川無奈搖頭,心底卻嘆:她那雙清澈明媚的淡紫色的眼眸,在夢里見過一般。
還是說以前與她有過交集,為何她對我卻無任何的印象,還是這是她欲擒故縱之法?
這幾日他探過她的仙根神格,像她這等修為低淺的仙者,他本可一探便知來龍去脈,現下他卻被一道法印拒之門外。
曄川望著遠去的光影思索:她定不是天界簡簡單單的司彩仙子,勢必要去求問天尊才能有所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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