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洞內靜了片刻,另外幾個畢羅宮弟子安靜如雞,連個屁都不敢放。關鍵時刻還是江愈白這個大師兄給力。
“哈哈,我們在聊門派糗事。”
另外幾個畢羅宮弟子立刻接話,“對對,我們在笑話江師兄。”
“救了個賣身葬女的妹子,妹子沒到手,反被騙走全身家當,還倒欠藏寶閣八千靈石。哈哈哈哈,這事說一次笑一次。”
江愈白,“……”
等我出去了,把你們統統殺了!
山里出來的持盈沒聽過殺豬盤,只是感覺到幾位姐姐看江愈白的眼神變了。
她想了想,覺得作為氣氛組一員有必要表示一番。于是安慰江愈白說,“別難過,你已經窮成這副德行,她肯定看不上你了。”
江愈白,“……我謝謝你啊。”
被這么一打岔,先前的緊張氣氛蕩然無存,幾人坐下來烤火。或許是為了打探情報,又或許是緩和氣氛。江愈白主動問持盈。
“你師門是劍道第一大派,想必你的劍術一定很厲害吧?”
面對真誠發問的江愈白,老實人持盈說,“沒有。”
不提還好,一提持盈精氣神都沒了,“我劍術很差的,在師兄師姐手下過不了幾回合,從小到大都是輸。師兄他們我打不過,外面的人我也打不過。”
比如歸元君。
難得遇上幾個同齡的,持盈也不怕丟臉,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苦水吐了,“前段時間下山歷練,被人打得連夜跑路,逃回門派后師兄還罵了我一頓,把我本命劍都收了。”
“他大約是覺得我沒本事,不讓我出來丟人現眼。”
持盈越說越自閉,最后沒聲了。她沮喪的表情和被長夏抱在懷里安慰的姿態向外散發著一個信號。
我好菜啊。
把持盈問自閉了的江愈白明白了。
這是個名牌大學里的差等生,出來見世面的。沒多少經驗,可能技術也不到位。注定的手下敗將。
想到這,江愈白瞬間自信心暴漲,覺得自己沒問題。
一個差等生,能有多厲害。他堂堂畢羅宮首席弟子還打不過一個吊車尾的嗎?
上回是他大意了,沒有閃,被一個不講武德的小年輕騙了,偷襲了。但是這種小聰明只有一次沒有兩次。
他畢羅宮才是九圖大會的冠軍,真正的強者。
于是第二天,看到出來練劍的持盈后,江愈白主動發起了對戰。
“持盈道友,一直以來,九圖大會秉持著以武會友,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理念向我等傳播福音。我覺得,作為其中一員,我們有必要繼承九圖大會的精神。”
江愈白是越說越超然,最后是清風拂明月,孤松立山崗。
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友好合作的關系。
持盈不由肅然起敬,道,“還是江道友人品高尚,不像我,就想著白嫖九圖大會的獎品,拿個第一揚武耀威。”
江愈白,“咳咳。”
既然達成共識,兩人也不客氣,各自拔劍而立,準備開戰。江愈白長劍一揮,轉眼間劍身纏繞上一條火龍,蓄勢待發。
剩余畢羅宮弟子從山洞里鉆出來,見兩人在單挑,知趣往后退,乖乖觀戰起來。
一塊出來的還有殷情等人,見兩個劍修在那掰頭,殷情嫌棄皺眉,“有什么好看的。”
長夏解釋說,“畢羅宮乃是劍道里中的中流砥柱,其辰陽劍法頗有名聲。和這樣的人物交手,也能增加一些閱歷。”
殷情扭頭看向長夏,“本少怎么發現你處處向著她?”
誰花錢聘的你,誰給你機會當氣氛組的?
長夏搖曳著腰肢,嬌滴滴著,“是這樣的殷少,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擅長見一個愛一個。”
殷情,“……”
又一次交鋒,江愈白縱身一躍,拉開兩人距離。
他看著持盈,心中不禁一陣蕩漾。
他都打算好了,先在這把持盈做了。然后帶著剩下幾個兄弟跑路,找機會蹲草叢。
各個擊破,分化瓦解。最后再一招帶走。
先殺持盈,再滅水月樓,九圖大會的魁首還是他畢羅宮的!
然后,持盈就把他揍了一頓。超狠的,摳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江愈白,“……”
說好的差等生呢!
眼瞅持盈還要再揍他一頓,江愈白立刻舉起雙手,“等下。”
“我投降我投降。”
持盈還有點懵,剛開打就投降。“江道友,我們還沒打完呢。”
江愈白笑容有點艱難,他收回長劍,一掃身上的塵埃。看起來還是個仙風道骨的謫仙,唯獨背到身后顫抖的右手說明了一切。
有些人表面看起來無比風光,實際上被打得想嚶嚶。
江愈白擠出一個笑說,“道友,當初我們說好了的,你做老大,我當老二。你不能食言而肥啊。”
差點一劍把他送走,人干的事!
持盈,“是啊,可這和我們比試有什么關系?”
說完又是揚劍,劍尖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劍氣逼人。“來,繼續。”
江愈白不動聲色咽了咽口水,堅定信念,“不用了!”
他往后退了數步,給自己找理由,“我覺得今日的晨練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分手了。”
不等持盈回應,江愈白堪稱飛一般的速度離開了現場。剩下四個畢羅宮弟子呆了片刻,拉起小手一個接一個跑了。
望起身影,頗有種師兄你等等我的焦灼感。
剛熱完身的持盈不太懂,她問殷情,“外頭的比試都是這樣的嗎?”
被持盈揍過的殷情臭著臉,“本少怎么知道。”
自知心虛的持盈,“哦。”
由于等不到江愈白等人回來,一行人休整過后,按照原定計劃繼續前行。
也許是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沒能在江愈白身上發泄成功的持盈一早上都是懨懨的,加之她們這隊運氣不佳,走了半天也就遇上一支隊伍,還是個混的。
持盈根本沒動筋骨。
對方見到持盈等人轉頭就跑,被持盈追了八百里,見持盈還不撒手,只得哭著求放過。
“大哥不要打我,要什么我脫。”
她真的沒有急支糖漿。
在持盈的注視下,對方一口氣交出了五件紫金軟甲,順帶還有五十瓶金瘡藥,長夏甚至懷疑整個密沙場的金瘡藥都在這了。
第一次打劫滋味太爽,他們是人手一件紫金軟甲,手里十瓶金瘡藥。一下子從臭要飯的變成大佬,長夏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感嘆著做大哥的女人真爽。
哦,是持盈的女人。
大約看對方太可憐,持盈把手里的裝備還給了對方。“給你。”
“我來參加九圖大會是為了和大家一較高下,這些外物會影響我對自己實力的判斷,你拿著吧。”
對方被持盈的話說愣住了,她接過紫金軟甲小聲說,“你好奇怪,萬一和別人打架時就差紫金軟甲,從而和第一名失之交臂,這樣不是很可惜嗎?”
持盈不是很可惜,“還好吧。”
她的正妻瑤光一直不在手里,這些天也湊合過了。
“真要是輸了。”持盈想了想,大大方方說,“下回再來唄。”
九圖大會的參賽選手個個都是高手,出手又大方,她只是一個小門小派的劍修,本命劍不在手,還帶著傷,拿不到第一也正常。
好心有好報,作為回贈,這支隊伍的小姐姐告訴持盈,“我們剛從南邊過來,那兒有畢羅宮的人,你們要小心。”
持盈一臉興奮,“好的好的!”
她真心實意謝過這位小姐姐,詢問殷情可不可以先去趟南邊。
“原因?”
“我想和江道友再戰一場。”
殷情極不優雅翻了個白眼,嘟囔著劍修就是劍修,率先邁開步子走了。
……
離開山洞后的江愈白沉默了很久,他走在前頭,師弟們走在后頭。宛如老母雞帶小雞覓食。江愈白走一步,他們就跟一步。
翻過了一座山,跨過了一條河,再遇上幾支混子隊伍,打了半天江愈白終于肯開口了。
察言觀色的師弟們立刻圍上來,噓寒問暖,“師兄你沒事吧。”
“都怪那個劍修,害師兄亂了陣腳。”
弟子們嘰嘰喳喳的,江愈白不是很想解釋。主要原因是打不過丟臉。
他自詡畢羅宮第一人,劍術天下無雙,和水月樓打的有來有回。結果持盈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原以為只是個撿人頭,沒想到他們才是混的。
他仰頭長嘆,扶手按樹道,“既生瑜何生亮,既然有她持盈,又為何安排我來參加九圖大會。”
江愈白說完又宣布,“這次九圖大會結束,我要進劍崖苦修。”
一個弟子似懂非懂,“師兄要去劍崖苦修,是因為那位劍修嗎?”
另一位接話,“廢話,你也不看看師兄把自己擺到了什么位置,周瑜當然打不過諸葛亮。”
“哦,所以是師兄輸了嗎?”
江愈白,“……”
要你多嘴!
揍完這個不孝子,江愈白收攏了手頭的物件,正打算收割其他隊伍。草叢里走出一人。
豐姿冶麗,明艷動人,風沙沾染了她的衣裙,卻無損她的容顏,她沖江愈白燦爛一笑,“江道友,我們又見面了。”
江愈白頓時眼前一黑。
怎么又是你!
不止是持盈一人,整只小隊都出現在了江愈白面前,幾位弟子不明所以,“你們怎么在這?”
持盈很快回答了他們的疑問,她興致勃勃說,“我從別的隊伍口中得知江道友在此,特地尋過來的。”
江愈白磨了磨牙,擠出一絲笑來,“我還真是受寵若驚。”
持盈擺擺手,“江道友言重了,我尋江道友就一件事。早上那一戰還未結束,江道友若是不介意,我們再續前緣如何?”
誰要和你再續孽緣!
江愈白是又氣又恨,清楚自己和對方是實力差距是一回事,被吊打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是九圖大會的密沙場,半個修真界的人都看著呢。
他不想丟臉丟到門派外面去。
江愈白告誡自己要冷靜冷靜再冷靜,不能在這既丟了面子又丟了里子,還沒編出個理由,持盈又說,“早上一戰我知道友顧忌你我盟約,故而手下留情。我想告訴道友,我非無能之輩,故而希望道友能夠全力以赴。”
她說完劍身一抹,眼里戰意高漲。
江愈白,“……”
滾啊。
眼看就要強逼良家男,江愈白最后是連大師兄的面子都不要了,“道友,我掏心掏肺和你說,我壓根不是你的對手,你放過我好不好?”
持盈認真點頭,“道友不必謙虛,我也是一片真心待道友。”
江愈白:嚶,他想回家。
里頭的人在上演愛恨情仇,外頭的人也打算繼續看戲。密沙場結構問題,導致各小隊極其分散。因此進展相對緩慢,沒吃雞的節奏來得快,有時候一場要打好幾天。
在這種情況下,不是大部分觀眾都會一直待在屏幕前,有相當一部分觀眾會選擇次日精彩回放。
只要付點小錢,就能回看昨日各大門派的瞬殺時刻。
清虛就買了這樣一份精彩回放,他晃蕩著小碎步進了大殿,就見幾個小沙彌站那打盹。再往上看,是熟悉的歸元君。
看著衣著打扮,像一個晚上都沒走。
見清虛道人來了,小沙彌立刻兩眼汪汪,乖巧喊了一句,“清虛真人好。”
這把年紀,基本都是沒筑基,還在長個的時候。清虛道人停下問,“困了。”
小沙彌偷偷瞧了眼上面的歸元君,小聲說,“首座的吩咐,客人沒走我們也不能走。”
話是這樣說,但往屆九圖大會,也沒有哪個裁判在這熬夜的。
這歸元君是真不懂事,還是不把人當人看。
他摸了摸小沙彌的腦袋,“你們回去休息吧,出了事我擔著。”
小沙彌喜笑顏開,小聲說了句謝謝,拉著同修一塊走了。
待殿內的沙彌走盡了,清虛道人挪著步伐坐到歸元君身邊,順道余光瞥了瞥小屏幕。
哦,持盈那組。
想到近日來歸元君的表現,清虛道人心里有數,他坐下來樂呵呵和歸元君搭話,“歸元君第一次參加九圖大會,我知歸元君負責。不過倒也不必時時刻刻盯著,下面的人會幫我們看。”
他樂呵呵摸出昨日那枚幻影石,“看這些多無聊,趁他們還沒來,不如先將它看了。”
歸元君早就不耐清虛道人的死皮賴臉,加之在場并無他人,索性也不裝了。直道,“少與我套近乎,老東西,你那套倚老賣老在別人那好用,我是不吃的。”
這就有意思了,作為修真界的奶爸,他受到就只有夸獎和恭維,像歸元君這么撂他面子的還是第一個。清虛道人收了笑,坐到一邊看起昨日的精彩回復。
待聽到寂嚴幾人聲音,歸元君正欲收了手里的小屏幕,不想體內炎體暴|動,一時動作停頓。一旁的清虛道人抬起手來,打了一道靈力到歸元君體內,溫和的靈力撫平躁動不安的炎體。
清虛道人背著手慢悠悠下了臺階,“歸元小兒,有傷在身就不要逞強。”
不等歸元君發話,清虛道人已往殿外走去,高聲笑迎寂嚴幾人。
“昨夜休息得如何,赤松夫人要不要我給你開副藥?”
那坤道摸了摸臉蛋,不好意思笑道,“真人慧眼如炬,昨夜我沒睡您都看出來了。”
清虛道人帶點小得意勁,“我這個仙壽宮掌門可不是白做的。”
兩人其樂融融,聊了會赤松夫人和寂嚴幾人說起一件事。“昨夜我聯系上了滄云派,他們說會考慮派人來鹿苑一趟。”
她大約是滄云派的舊識,一提滄云派就格外興奮。身為東道主的寂嚴卻為難起來。
“我記得滄云派不理俗事很久了,也不知道他們粽子喜歡吃咸還是吃甜。若是咸的,鹿苑該怎么辦?”
“……”
為什么你總能找錯重點。
赤松夫人按住額角,“滄云派不會在意粽子是甜是咸,它既然有弟子參加九圖大會,定是要來個人鎮場。”
寂嚴的冷場效果一如既往,搞得幾人不想搭話。直奔大殿而去,為了活躍氣氛,寂嚴沒話找話,見歸元君一早就坐那了,熱情問。
“歸元君這個裁判上心了,怎么樣,有瞧見哪個犯規不?”
本來這只是場面話,不想歸元君手中靈玉一拋,大屏幕上浮現出持盈和江愈白兩只隊伍的交鋒。從開始見面到山洞一夜,乃至今早分別,都記得清清楚楚。
“私下組隊,違反九圖大會條規,按例因逐出鹿苑,永世不得參加九圖大會。”
他說的大義凜然,全然忘了里頭還有個江愈白,以及與江愈白的約定。
在歸元君看來,江愈白弄不死持盈,就是個廢物。
既然是廢物,就沒有必要留在九圖大會了。
大殿內寂靜無聲,唯獨大屏幕還在上演密沙場里的爾虞我詐,已經分開的兩支隊伍再次相遇,聊過幾句后。持盈和江愈白開始一對一決戰。
幾招過后,江愈白連帶剩下四個畢羅宮弟子被持盈一招帶走。
赤松夫人平靜轉首,“這就是你說的私下組隊?”
還組隊,骨灰都給你揚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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