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招兵”
柳小青雖然不知道劉昕羽姐弟的身份,不過卻似乎認(rèn)定了能和吳天走在一起的人,必定非富即貴,就如同她曾經(jīng)和吳天接觸過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吳天身邊圍繞的不是高陽、白亞平他們那樣的公子哥,就是白潔、蔡縉文那樣的大老總。所以柳小青只聽了吳天隨便一句客氣,當(dāng)即就不把自己當(dāng)做外人,二話不說就在劉昕羽身邊坐了下來,當(dāng)起了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不過好在以她大明星的身份以及長袖善舞的交際手段,竟然沒片刻就和劉昕羽談得火熱,仿佛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風(fēng)情,更是將劉昕翼迷得五迷三道的有些傻愣起來。
吳天看得暗暗含笑,他之所以看中柳小青來參與自己的影視計劃,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作為一位廣告人,吳天對柳小青的理解,并不單純認(rèn)為她是一個明星那么簡單,吳天更看中的是她的經(jīng)濟頭腦。
不得不說,柳小青絕對屬于當(dāng)前國內(nèi)影視圈里第一“款姐”,早在八十年代初,她就成為國內(nèi)第一批走穴演出的明星,出去轉(zhuǎn)一圈,就能賺到拍一年電影電視劇的錢——要知道當(dāng)時的演員全都是國內(nèi)那些電影制片廠的員工,發(fā)的是固定工資,可沒有片酬這一說,頂多拍攝期間多給一點點補助就了不起了。
不過柳小青卻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她之所以能夠通過走穴演出賺錢,全憑的是她演出影視劇賺回來的名聲,所以她并沒有因此放棄正式工作,繼續(xù)拍著影視劇,保持著她的形象一直活躍在熒幕上。
而同時,柳小青又十分大膽的成為國內(nèi)第一個離婚女明星,承受著各種非議,卻并不逃避,寫自傳剖解心聲,很是引起了一片轟動——這就好比后世的明星炒作的效果是一樣的,只是不清楚她是不是故意炒作罷了。
不過在吳天看來,柳小青的做法不管是出于真心,還是故意炒作,都足以給他留下正面的印象——這年頭懂炒作,那豈不是具備天才廣告頭腦?如果不是炒作,那么柳小青的那篇自我剖析的文章,卻也很有幾分情真意切,讓人感動。
甚或者,這兩點是兼而有之?
不過這些倒還罷了,吳天最欣賞的,卻是上一世在九十年代,柳小青搞起的影視劇捆綁廣告的模式。
九十年代國內(nèi)廣告正處于高速發(fā)展時期,而電視廣告效果最好的時間,無疑是八點檔電視劇開播前的幾分鐘了,柳小青當(dāng)時籌資拍了一部由她主演的電視劇,以她的名氣,自然被認(rèn)作是高收視的熱門劇了,不過各大電視臺找她購買播放權(quán)的時候,柳小青卻不收錢,只要求電視臺用這部電視劇開播前的十五秒廣告時段來換取。按照正常市場價格,這十五秒廣告的收費本來是要比電視播放權(quán)的價格要低上一點的,電視臺自然樂意,卻不想這十五秒的廣告到了柳小青手里,卻炒出了天價來,收入自然遠(yuǎn)比市場價的電視播放權(quán)要高了數(shù)倍!
擁有這樣的商業(yè)頭腦,不得不讓吳天這個廣告人佩服,最起碼在吳天看來,柳小青是完全有能力參與到自己的影視大計劃中來的。
唯一讓吳天擔(dān)心的一點,也就是柳小青對金錢的貪婪,會不會造成什么隱患——要知道上輩子她可是在這方面栽了大跟頭的,不然憑借她的頭腦能力,在兩千年后國內(nèi)影視市場ri漸開放的環(huán)境下,她是很有希望成為圈里“一姐”的存在的啊!
所以,關(guān)鍵問題還是在于應(yīng)該如何駕馭她,既要將她的能力發(fā)揮到最大,還要限制著她的權(quán)利和貪念,這樣才能將自己的影視大計劃搞成功……
看著劉昕羽和柳小青熱乎的聊著衣服和化妝品,吳天忽然眼睛一亮,也許可以讓劉昕羽來駕馭柳小青?
劉昕羽如同大多數(shù)**一樣,現(xiàn)在也是在京城某單位掛個虛職,工作自然是不用正經(jīng)干的,只管每月領(lǐng)工資。不過到她這個層次,那點工資自然也是可有可無罷了。平ri里閑來無事,劉昕羽的ri子其實過的也挺無聊的,如果給她找個正經(jīng)事業(yè),她應(yīng)該是不會拒絕的吧?最重要的是劉昕羽還有一個特殊背景……
吳天正尋思著這件事情的可行xing呢,卻見有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朝自己這一桌走了過來,人還沒到近前,那男人就朝柳小青嚷了起來:“等你半天了,你倒在這兒坐著!”
這是在前門附近的一家酒店的餐廳里,吳天他們只有三個人,也沒要包間,就只在靠近門口附近隨便坐著的,剛才柳小青是剛進門就發(fā)現(xiàn)了吳天的。
“呃,遇到幾個朋友,我給你介紹一下……妹子,劉老弟,小天,這是鐘偉,他是個導(dǎo)演……”柳小青笑著站起來說道。
那位卻扳著臉se,目光在吳天三人臉上一掃,鼻子里輕哼一聲,道:“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胡主任可等你半天了,你分不出個輕重?快跟我過去!”
柳小青臉se一變,似乎強忍著火氣,對那男人說道:“你先過去吧,我一會兒就去!”
難男人咬咬牙,似乎對柳小青不愿意立馬跟他走很不滿似的,卻終究看在有外人在場,只得忍了下來,說道:“你給我快點!”
那男人說完掉頭就回去,卻走開兩張桌子,又站住了腳步,側(cè)身望回來,卻是等著柳小青趕快跟過去。
“妹子,不好意思啊,我還約了別人的,要不咱們改天再聊好了……”柳小青嘴里說著,卻一臉的不甘心,她好容易和劉昕羽說得熱乎起來,更從劉昕羽的談吐中感覺到這位出身必定不低,卻是沒機會再進一步拉近關(guān)系,沒得就要和一個貌似大人物失之交臂了啊……
“沒關(guān)系,回頭有見面的機會。”劉昕羽微笑著說道。
“小天,你這次要在京城待多久?”柳小青又朝吳天問道。
“估計這幾天就要回去了。”吳天笑道,“你要有空,等會兒請你喝茶,順便跟你商量點事兒。”
柳小青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連忙點頭,說道:“那你們稍等我一會兒,我去打個照面就出來。”
見吳天點頭,柳小青當(dāng)即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扭著腰肢向那個鐘偉走了過去,剛到近前,卻被鐘偉一把攬住了腰肢,被他強拖著又加快了腳步,朝二樓的樓梯奔去。
“哎,小天,那男人是誰啊,柳小青會不會有麻煩?”劉昕翼當(dāng)即湊頭向吳天問道。
“我哪兒知道是誰?”吳天搖頭說道,不過卻不是實話。對于這位鐘偉的名字,吳天倒是略有一點印象的,貌似是柳小青上一世的第二任丈夫,不過現(xiàn)在好像兩人還沒結(jié)婚呢,而即便結(jié)婚后,第二年兩人就再次離婚,根據(jù)后世的八卦消息聲稱,兩人感情不和,經(jīng)常吵架,乃至分居,隨后柳小青又和一個ri后在國內(nèi)影視圈很有分量的男星玩起了姐弟戀,還被鐘偉抓了現(xiàn)行,之后兩人離婚,鐘偉很是分走了一大部分柳小青的積蓄云云……
按照柳小青的婚史來看,也許很多人會覺得柳小青的品行有問題,不過吳天此刻見了這位鐘先生,卻是毫無好感可言,只看他剛才那表現(xiàn),真不明白柳小青怎么會和他結(jié)婚的。
唉,自古紅顏多薄命啊,更何況柳小青還是那種xing格有些強硬,有些獨.立的女人……
“小天,你說和她有事兒要談,什么事兒啊?”劉昕翼又不甘心的朝吳天打聽道。
吳天不禁瞥了劉昕翼一眼,這家伙莫非真被柳小青勾去魂兒了?要說以劉公子這身份,可不見得會缺女人啊,難道柳小青真有那么大的魅力不成?不過認(rèn)真說起來,也就是上一世和吳天的年紀(jì)比起來,屬于隔代人,所以對吳天的殺傷力才沒那么大罷了,實際上在這個年代的年輕人眼中,柳小青絕對是大眾情人,魅惑之力實在不容小覷。
“昕翼,你打聽那么多干什么!”劉昕羽朝弟弟翻個白眼,然后對吳天說道,“哎,等會兒你和她談事兒,我還要不要陪著你?”
吳天不禁有些納悶,要知道自己一向在劉昕羽眼中就是個小屁孩,她帶自己出去,從來都是要求自己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的,生怕自己跑丟了似的。今天自己出來可沒帶范小建,沒有大人“看護”她怎么會放心?
“你得負(fù)責(zé)送我回去啊……”吳天說道。
劉昕羽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也跟著,我請你們喝茶。”劉昕翼嚷道。
“去,沒你的事兒,去把帳結(jié)了,滾回你公司去!”劉昕羽嚷道。
劉昕翼大感不滿,卻終究承受不了老姐的威壓,只得委委屈屈的去結(jié)賬走人……
面對著一桌子殘羹剩菜枯坐了大半天,也沒見柳小青回來,吳天不禁皺起了眉頭。
劉昕羽也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只吳天從港島帶回來送給她的浪琴女表,略略不耐煩的說道:“小天,快四十分鐘了,是不是她忘了咱們在等她呢?”
“算了,不等她了。”吳天無奈的說道。
剛才那個鐘偉拉柳小青走的時候,看那架勢這次應(yīng)酬的應(yīng)該是個什么重要人物,鐘偉又那么極力巴結(jié),估計柳小青是一時脫身不得,卻也沒必要再繼續(xù)枯等下去了,大不了回去找老蔡跟她聯(lián)系一下,重新約個時間再談電影公司的事兒好了。
兩人剛站起身子,卻終于見到柳小青從樓梯上快步奔了下來,朝這邊走來,卻似乎有些腳步不穩(wěn)的樣子,眼見到了近前,,腳下猛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吳天和劉昕羽趕緊上前攙扶住她,卻立馬聞到一股刺鼻的酒氣,再看柳小青雙頰酡紅,顯然是有了幾分醉意。
“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等了這么長時間,唉,實在是他們糾纏得厲害,不讓離席……”柳小青站穩(wěn)身子,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道歉道。
“沒關(guān)系。”劉昕羽雖然這樣說著,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是有幾分勉強,顯然一開始對柳小青的那點好感已經(jīng)消弭了許多。
吳天暗暗嘆氣,其實他倒是很理解柳小青的為難,當(dāng)明星哪兒有那么容易?雖然這年頭所謂的潛規(guī)則還沒有大肆盛行,不過娛樂圈子里也已經(jīng)漸漸開始變質(zhì)起來,最起碼這種所謂的應(yīng)酬已經(jīng)成了明星,特別是女明星們不勝其煩的ri常活動。
“你沒事兒吧?要不咱們改天再談好了。”吳天說道。
“沒事兒,就喝了不到半斤,醉不了,呵呵。”柳小青笑道,眼睛卻似乎比平時還要閃亮幾分。
吳天癟癟嘴,說道:“那行,走吧,找個茶館坐坐。”
三人剛走到酒店門口,卻不想那個鐘偉也從樓上跑了下來,疾步到了近前,一把抓住了柳小青的胳膊,說道:“你干什么?說是上廁所,這是要到大街上上廁所去?”
吳天和劉昕羽聽得這話,不禁紛紛皺起了眉頭,柳小青臉上也變了顏se,不過卻強忍著沒發(fā)火,說道:“我和朋友有點事兒,我要先走了。”
“不準(zhǔn)走!”鐘偉緊緊的抓住柳小青的手腕,嚷道:“什么朋友,不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小屁孩嘛,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兒,胡主任還等著你回去呢!”
“你放手……”柳小青臉上露出痛疼的表情,試圖掙脫開鐘偉的手,鐘偉卻抓得更緊了,勒得柳小青手腕處一片蒼白。
“你這是非要扮我難看是不是!”鐘偉怒道,“我好不容易才請到了胡主任,你卻給我鬧這一出,我這部片子要是審不過,你就高興了是不是?”
“你放手,抓痛我了……”柳小青用另一只手去掰鐘偉的手指,卻如何掰得動。
“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把胡主任陪高興了,你哪兒也不能去!”鐘偉狠狠的說道。
“你是不是個男人?”吳天終于忍不住說道。
“什么?”鐘偉一愣,扭頭看到說話的是吳天,不禁又火冒三丈的嚷道,“你哪兒來的小兔崽子,哪兒輪得到你說話?”
“小兔崽子叫誰呢?”吳天笑瞇瞇的說道。
果然,絲毫不處意料的,鐘偉立馬跟著嚷道:“小兔崽子叫你……呃!”
看來做導(dǎo)演的反應(yīng)還是比一般的地痞快一點,鐘偉反應(yīng)過來自己鉆進了話套里,立馬大怒的松開了柳小青的手腕,抬手朝吳天衣領(lǐng)抓了過來。
對于這種毫無章法,又慢又笨拙的招式,吳天哪兒放在眼里?隨隨便便一抬手,就握住了鐘偉的手指,向后一推,鐘偉立馬被反關(guān)節(jié)制住,痛得不由自主的身子一矮,蹲跪在吳天面前,嗷嗷痛叫起來。
“小天……”柳小青有些不忍心的叫了一聲,一臉的糾結(jié)表情。
“小天,別打架,放了他吧。”劉昕羽也跟著說道。她可是知道吳天的殺傷力的,這小子可是前幾天才在公安局里一個人打倒了四個jing察,那場面被方俊生他們渲染得相當(dāng)夸張,劉昕羽卻因為對吳天的好感,并不因此而反感,反倒更認(rèn)為吳天這個小屁孩不是一般的厲害,很有幾分自豪呢。
兩個美女開口,吳天這才松開了鐘偉的手指,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說道:“青姐,這種人你以后別搭理他了。”
柳小青臉se糾結(jié)著,還沒開口說話,卻見酒店里跑出幾個人來,當(dāng)先一個胖子嚷道:“怎么回事兒,這是怎么回事兒?”
柳小青臉se一變,還在地上蹲著的鐘偉已經(jīng)嚷了起來:“張廠長,這小子打我,快抓住他。”
那個胖子張廠長一看吳天,臉se也不禁糾結(jié)了一下,雖然吳天個頭不低,不過再怎么看都屬于少年兒童的行列啊,可憐鐘偉竟然被這么一個小屁孩給打了?更郁悶的是對方這么小,咱總不能一幫子人上去揍他一頓吧?
“把他看住!”張廠長朝身邊的幾個跟班嚷道,轉(zhuǎn)頭又朝跟在身后的一個五十多歲,眼袋很重的老男人說道,“胡主任,不好意思啊,先讓我問問這是怎么回事兒,等會兒咱再回去繼續(xù)喝……”
胡主任卻撇撇嘴,說道:“張廠長,算了吧,喝個酒都能壞了心情!我也得回去了,等會兒還有個會呢……”
“胡主任,您稍等,您稍等,兩分鐘,就兩分鐘,我問問情況再說。”張廠長點頭哈腰的說道。
胡主任瞥了一眼柳小青,目光貪婪而又帶著幾分怨毒,腳下卻邁步就走,一邊還說道:“改天吧,等你什么時候準(zhǔn)備好了,讓你的人聽你的話了再說好了……”
張廠長看著胡主任邁著方步,帶著一個跟班,徑直朝酒店停車場走去,不禁一臉不甘的表情,恨恨的轉(zhuǎn)過頭來……
“鐘偉,這是怎么回事兒!”張廠長扭回頭來,朝鐘偉嚷道。
鐘偉已經(jīng)從地上爬了起來,聞言雙目噴火的朝吳天嚷道:“這小子和這個女人,要將柳小青帶走,我剛攔了一下,他就掰我手指頭!”
張廠長目光恨恨的再次向吳天和劉昕羽望去,卻見吳天一副事不關(guān)己似的表情,而劉昕羽一臉淡然,似乎根本沒把這太當(dāng)回事兒,心里不禁暗暗有些嘀咕,接著又朝柳小青狠狠的瞪過去,嚷道:“柳小青,你怎么搞的,為什么離開,我批準(zhǔn)了嗎!他們兩個是什么人?說!”
柳小青臉上帶著幾分倔強和不服,卻又不得不垂著目光,咬著牙也不說話——不是她不說,實在是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首先劉昕羽的身份她都沒搞清楚,甚至于她和吳天認(rèn)識也好幾年了,也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聯(lián)系,卻還并不清楚吳天的確切身份是什么,只知道貌似他在風(fēng)云公司、天雷廣告說話很有分量,幾乎從來沒見過他的提議被否決過。
“說啊,你聾了還是啞巴了?”張廠長眼見柳小青不說話,又大聲嚷道,還揮舞著手勢,似乎生怕圍觀的那些食客們不知道他才是現(xiàn)場身份最高的,哪怕已經(jīng)有人認(rèn)出了柳小青來,更是愈發(fā)要展現(xiàn)他大領(lǐng)導(dǎo)的威風(fēng)似的。
吳天撇撇嘴,正要再次出頭,劉昕羽卻先一步站了出來,扳著俏臉說道:“你叫什么名字?哪個單位的?”
“哪兒輪到你說話了,給我閉嘴!”鐘偉狗仗人勢似的,搶在張廠長面前嚷道。
劉昕羽氣得喘了口粗氣,轉(zhuǎn)頭對柳小青說道:“青姐,這個人是叫什么,哪個單位的?告訴我。”
柳小青往往張廠長,再往往劉昕羽,然后又望向吳天,卻見吳天一臉笑瞇瞇的表情,終于一咬嘴唇,說道:“京城電影制片廠的,他叫張國平,是副廠長。”
劉昕羽點點頭,轉(zhuǎn)身朝旁邊的酒店服務(wù)臺走去……
張國平臉se一變,嚷道:“你干什么去?”
劉昕羽哪兒會理會他,張國平趕緊嚷著讓一個跟班上去攔住劉昕羽,不過那跟班剛追過去兩步,吳天卻閃身過去,擋住了他的去路。
“打個電話而已,我們不走,你怕什么?”吳天笑呵呵朝張國平說道。
吳天越是說的輕描淡寫,張國平越是感覺不對頭,剛才他就看到這一男一女面對這情況卻依舊那么鎮(zhèn)定,就約覺得這兩位不一般,此刻人家問了自己的姓名職務(wù),轉(zhuǎn)頭就去打電話,那更證明了自己的擔(dān)憂似乎沒錯——要知道這可是京城,一個電話就能收拾自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一時間張國平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萬一這兩位真是大有來頭,自己要繼續(xù)強硬下去,只能將人家得罪的更狠,后果只會更嚴(yán)重。說不得張廠長只能滿心忐忑的望著站在服務(wù)臺那邊打電話的劉昕羽……
劉昕羽打通電話,說了一小會兒,就轉(zhuǎn)頭對張國平說道:“張廠長,請你接下電話。”
張國平心中突突一跳,心道這下只怕真是惹到什么大人物了,他滿心忐忑的過去接起電話,剛聽了兩句,就如墜深淵,臉se一陣蒼白……
“是,是,誤會,真是誤會……好好,我一定會向劉女士道歉,爭取她的原諒的……好,好,我這就請劉女士接電話……”張國平一頭虛汗的說著,又雙手捧著電話,遞給劉昕羽,一臉哀求的表情,似乎求著劉昕羽能幫他說句好話。
劉昕羽卻正眼都不帶瞧他的,接過話筒,說道:“嗯……三叔,柳小青是我朋友,總不能讓她白被人欺負(fù),白受委屈吧……對了,還有個什么胡主任,好像是電影局的一個主任,張廠長就是因為他才為難柳小青的……”
張國平在旁邊聽得冷汗淋淋,剛才離得遠(yuǎn),還罷了,此刻可聽得清楚,劉昕羽對劉副部長的稱呼,可是直接叫三叔,語氣都帶著幾分小輩兒的撒嬌耍賴呢!
這下真的麻煩了,這下真的得罪的大人物了!
要知道他這個京城電影制片廠的副廠長,管著廠里上上下下上千號人,更有那么多全國觀眾都崇拜不已的大明星都得對他言聽計從,可真正說起來,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廳級干部而已,和剛才電話上那位相比,差得可不止十萬八千里啊。
“那好吧,這事兒我不管了,你反正得讓我出氣……嗯,好……”劉昕羽掛了電話,還是滿帶不滿的瞥了張國平一眼。
張國平趕緊上去,弓著身子,道歉道:“對不起,劉女士,我真不知道您是劉部長的侄女……”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做事太過分了!”劉昕羽氣憤的說道。
“是是,全是我的責(zé)任,我一定認(rèn)真反省,一定改正……”張國平小雞吃米似的連連點頭認(rèn)錯。
劉昕羽卻懶得理會他,只朝吳天和柳小青一招手,說道:“咱們走吧。”
吳天拉著柳小青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募軇葑哌^來,說道:“就這樣走了?太便宜他們了吧?”
劉昕羽白了吳天一眼,道:“現(xiàn)在搭理他們干什么,回頭再說,走吧。”
屁顛屁顛跟在身后的張國平一聽這話,頓時臉se青白變幻,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地上……
坐進前門的一家茶館里,幾杯濃茶下肚,柳小青才似乎終于緩過神來,卻是不免掛了一臉苦笑。
吳天笑著抿了一口茶水,說道:“還擔(dān)心呢?放心吧,明天你們那個張廠長就得被開除了,沒人會因為這事兒難為你的。”
“你倒敢打保票。”劉昕羽笑道。
“嘿嘿,我是替你打的保票啊,要是明天那個廠長不撤職,你就去揪你三叔的胡子去,不然丟的可是你的面子。”吳天嘿嘿笑道。
對于劉昕羽的家世,吳天自然早就打聽清楚了,劉昕羽的爺爺是最早那一批元首之一,不過老老爺子在建國后就去世了,劉家弟兄三個,不免有些頓時依靠,在動蕩中老大也撒手人寰,如今只剩下劉昕羽的父親和他三叔在世,而官職也算不得太高,劉昕羽的父親如今也只是剛?cè)胝浚谖鞑磕呈‘?dāng)書記,而她三叔也只是宣傳部的副部長。
劉昕羽笑著搖搖頭,剛才臨場之間,她倒是可以仗著小輩兒的身份,向三叔撒嬌要挾一番,逼著三叔哄自己,可真要事后三叔不認(rèn)賬,自己也總不能繼續(xù)揪著這事兒不放的。出身世家,劉昕羽可是很清楚官場上有些事情并不是可以隨心所yu,身為家族子弟,更不能在這上面隨便向長輩指手畫腳。
“沒勁兒。”吳天不滿的撇嘴嘟囔一句,然后扭頭對柳小青說道,“青姐,要不你干脆辭職算了。”
“啊?”柳小青聽得嚇了一跳,剛才看劉昕羽那架勢,似乎這事兒完全不是問題了啊,怎么突然間吳天又讓自己辭職?難道說他們剛才是虛張聲勢,根本壓不住張廠長他們?
“我是說,你這么個大明星,難道非要在京城電影廠這一棵樹上吊死?”吳天說道。
柳小青苦笑一聲,說道:“我要去別的電影廠也不是沒人要,可關(guān)系在京影,他們要想為難我,不同意的話,我也調(diào)不走啊。”
“誰讓你調(diào)走啊,”吳天坐直了身子,說道,“我是讓你直接辭職,自己出來搞個電影公司,你感覺怎么樣?”
“啊?”
這下不但柳小青,連劉昕羽都驚疑起來。
要知道電影行業(yè)可沒有對國民開放的,只有國營電影廠才擁有出品權(quán)。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也有不少業(yè)內(nèi)人士自己拍電影的,通過拉贊助籌錢,或者和港資電影公司合作,籌建班底,拍攝好了影片后,再花一筆錢給國營電影廠,購得“廠標(biāo)”,也就是可以打上“xx電影制片廠出品”的字樣,就可以送審發(fā)行了。
就是柳小青自己,也已經(jīng)和別人一起,這樣搞了兩部片子了。
不過對于吳天提議干脆辭職,自己組建電影公司的提議,卻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畢竟這年頭演員可是一個“官方”身份,就如同技術(shù)工一樣是有評級的,一旦脫離電影廠,國家還會承認(rèn)你是演員嗎?更別說離開這個身份,還有很多事情處理起來都會困難得多……
“嗯,這么跟你說吧,我準(zhǔn)備在港島搞一家電影公司,投資大概有一個億,嗯,美元,”吳天拽兮兮的說道,“青姐要愿意的話,下一步這家公司在國內(nèi)的業(yè)務(wù),就交給你來負(fù)責(zé)好了。”
“啊……”柳小青驚得張大了嘴巴,不過她吃驚的地方卻是在于“一個億,美元”這個位置,吳天的后半句話她都沒聽清。
“嗯,我是這樣考慮的,港島那邊的公司成立以后,會在國內(nèi)建立分公司,或者辦事處,關(guān)鍵是到時候看政策吧,”吳天說道,“不過不管是分公司,還是辦事處,意思是一樣的,都會組建起制作團隊來,招納一些有潛力,有能力的導(dǎo)演和演員,拍出咱們自己的好電影,好電視劇來。”
柳小青不禁兩眼放光,按照吳天的的說法,這個一億美金的公司,一旦成立,哪怕只給國內(nèi)分公司投入四分之一,那也是足足一億人民幣啊,這是多大的規(guī)模,這能拍出多少好電影來?進這樣一家公司,貌似怎么也比在電影廠繼續(xù)呆著要強得多吧?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將來這個方案成功不了,也大可以調(diào)去港島總公司那邊發(fā)展啊——現(xiàn)在港島的明星身價可都比國內(nèi)的明星要高得多呢。
作為國內(nèi)的一線當(dāng)紅明星,柳小青可是早就對此感到不平了,就是電影廠和港臺合作,人家隨便來個二線小明星,享受的補助和待遇都要比她高得多,甚至有時候出外景,乃至搞得國內(nèi)演員吃饅頭就咸菜,人家港臺明星卻是最低保證四五個菜兩三個湯!
柳小青立馬就心動了,說道:“小天,我相信你,真要這樣的話,那我就辭職,到你的公司拍電影!”
“只拍電影可不行,”吳天呵呵笑道,“我現(xiàn)在最缺的是管理人員。青姐,你要來的話,不但要繼續(xù)拍電影,還要負(fù)責(zé)起公司的ri常管理,工作可是很重的。”
“嗯,我不怕累!”柳小青有些按捺不住興奮的說道,骨子里的女強人xing格,確實讓她從來不會害怕吃苦受累,不然當(dāng)初她也不會創(chuàng)造出一個多月時間內(nèi)連續(xù)走穴演出一百多場的記錄了!
吳天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又扭頭望著劉昕羽笑道:“二嬸,你閑著也是閑著,要不也幫幫忙?”
“我可不會拍電影。”劉昕羽搖著頭笑道。
“放心,不會讓你當(dāng)演員的,你只用幫忙管理一下公司的賬目什么的就行了。”吳天說道。
劉昕羽瞥了吳天一眼,皺著鼻子恨恨的說道:“哼,小鬼頭,我看你不是想讓我?guī)兔Γ窍氪蛭胰宓闹饕獍桑俊?br />
吳天頓時雙目圓瞪,大驚失se的嚷道:“啊,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你會法術(shù),你是觀音菩薩嗎?”
劉昕羽不禁笑著敲了吳天一記腦瓜,笑罵道:“去……嗯,想讓我?guī)湍阋膊皇遣豢梢裕贿^我有個條件……”
吳天一聽頓時頭大,又是條件?可憐自己離開花城的時候,答應(yīng)老爸的那個條件還沒兌現(xiàn)呢……
【鞠躬感謝燕尾服的月票,鞠躬感謝新莊小郎君的打賞!】(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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