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爬啊爬
元寶鎮(zhèn)
刀光劍影,殺氣彌漫,生命如同草芥被大風卷走……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恢弘高雅,雕廊畫棟,樓閣如云的李家便成為人間煉獄。
雖然常年隱于市井民間,但這些玄冥鬼卒的武藝并未荒廢,手起刀落,絲滑如水,沒有絲毫的猶豫。
平日里他們可能是酒樓的小二,當鋪的掌柜,青樓的龜公,砍柴的樵夫,屠狗殺豬的屠夫,掐指算命的騙子,走街串巷的小販,有著各式各樣的身份,可一旦戴上面具,換上黑衣,拿起彎刀,他們就是令行禁止的死士。
李家的護院在冰冷刀光中逐一消逝,三名重金聘請的后天武者也在密集如雨的箭雨中倒下,哪怕他們練皮練骨,久經(jīng)風霜,真氣雄渾,也擋不住從四面八方的射來的毒箭。
李二江神情悲痛道:“能不能給我李家留個香火!
曹鯤把玩著一根漆黑如墨的三棱釘:“別傻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李二江滿目恨意道:“曹鯤!你欺人太甚!既然你要斬盡殺絕,那老夫就算是死也要跟你拼個魚死網(wǎng)破!”
“唰!”
就在“破”字說完,一個人影從假山后面躍起,揮手打出十幾道藍光射向曹鯤。
“篤篤篤!”
曹鯤腳尖一點,身體向后閃退數(shù)米,十幾支淬毒的鐵箭斜插在地上。
“班門弄斧!”
曹鯤眼神一冷,左手一揮祭出透心釘。
“轟。
假山一擊之下轟然爆炸,躲過透心釘?shù)乃{衣修士嚇出一身冷汗。
“烈火術(shù)!”
與此同時,李二江五指張開,掌心瞬間涌現(xiàn)一團橙色火焰。
“曹鯤!受死!”
隨著李二江的咆哮,火焰筆直的射出,速度快如閃電。
“長進了不少。”
正在操控透心釘?shù)牟荟H輕蔑冷笑,身體如同泡影消失。
“轟!”
火焰落在曹鯤消失的位置,將地面炸出一個直徑半米的深坑,磚石被高溫融化,土壤被瞬間燒焦,可見這橙色火焰溫度之高。
“師兄我來助你!”
“不要插手,保護好自己。”
楊美姝取出靈符想要助戰(zhàn),曹鯤果斷喝止。
李二江是筑基中期,那名藍袍修士雖然沒有筑基,但距離筑基怕是也不遠了,而且兩人人老成精,戰(zhàn)斗經(jīng)驗遠比楊美姝豐富。
這個時候,楊美姝參戰(zhàn)純屬是添亂,說不定還要讓他分心。
“轟轟轟!”
不同于鬼卒和李家護院的廝殺,曹鯤和李二江、藍袍修士的戰(zhàn)斗頗有神仙打架的味道,你來我往,法術(shù)不斷。
你扔我火球,我擲法寶。
你放毒焰,我拋黑霧。
三人在李家的花園、屋頂、連廊閃轉(zhuǎn)騰挪,激烈交手,險象環(huán)生,讓四處旁觀的修士們眼花繚亂,驚嘆連連。
“筑基強者,恐怖如斯!”
“曹鯤這魔頭竟然真的步入了筑基期!”
“他今年才剛滿三十歲。
“蒼天無眼,讓豎子成名!”
“可惡!”
“曹鯤你這個魔頭,即便耗盡畢生時間,我誓要取你狗命,為我慘死的父母報仇!
“希望二江道友能誅殺曹鯤這個魔頭!
“元寶鎮(zhèn)的規(guī)矩不能再被曹鯤肆意破壞了。”
“不愧是我魔門翹楚,厲害實在是厲害!”
“曹鯤有兩把刷子!
“曹飛熊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旁觀的群眾來歷復雜,有本地的大族修士,有民間的散兵游勇,有官府的除妖校尉,有正道的俠義之士,也有魔道歹毒匪類……各自身份立場不同,對于這場沖突的期望也就自然不同。
藍袍修士雙手毒霧繚繞:“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此罷手可好。”
曹鯤冷笑:“那你得問問死去的人答不答應!
人已經(jīng)殺了一窩,結(jié)下了化不開的血仇,眼下不做個徹底,日后不知道會有多少后患。
萬一李家余孽出個天才人物,那他還能睡個安穩(wěn)覺?
李二江厲聲大喝:“此獠窮兇極惡,不可教化,殺!”
藍袍修士無奈嘆息,雙手毒霧四溢,形成兩條毒蛇纏向曹鯤,所過之處,草木枯萎,魚蟲腐爛,甚是駭人。
“一曲肝腸斷,魂魄送黃泉。”
“嗚!嗚嗚!”
李二江取出一根竹簫,滿腔恨意的吹奏,攪得曹鯤心神不寧,法力紊亂,讓透心釘飛的七扭八歪,好像喝醉了酒。
“嘭嘭嘭!”
一面是毒蛇環(huán)伺,一面是簫音干擾,曹鯤一時竟落了下風,好似猿猴被獵人追的四處躲躥,趴在地上李添衣連連叫好:“好!好!父親、王叔、干得好!殺了他!殺了他!為我母親報仇!”
“好吵!”
“都給本座安靜!”
“吼!”
“吼吼吼!”
從屋頂縱身躍下,曹鯤運氣用出獅吼功。
頃刻間,獅吼震天,響徹全城,嚇得小兒嚎啕大哭。
“噗!”
擾人心神的簫音猝然而斷,李二江一口熱血噴出三丈遠。
“李兄!小心!”
“噗!”
藍袍修士驚聲大喊,可惜為時已晚。
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就在毫厘之間。
只是一個破綻,李二江就付出了血的代價,被透心釘擊穿咽喉。
“曹……求……放……我……兒……”
李二江用雙手捂著咽喉,發(fā)出了生命盡頭最后一段聲音。
“你不應該這么幼稚!
“噗!”
曹鯤嘆息搖頭,實在是不忍心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慈悲為懷的用透心釘擊穿李二江的眉心,給了這位白手起家的糊涂蛋一個痛快。
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明明是一個從底層一步步獲得成功的聰明人,為什么會在教育兒子上這般糊涂?
不過,也多虧了他的糊涂,養(yǎng)出這么一個倒霉兒子,要不然自己怎么“理直氣壯”的吃掉李家?
感謝李添衣老鐵送的嘉年華!
“噗!”
解決了慈父李二江,曹鯤扭頭看向轉(zhuǎn)身逃跑的藍袍修士,一發(fā)透心釘將其從半空中打了下來。
“嘭!”
“饒命!放我一條生路,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藍袍修士捂著胸膛出聲哀求,眼神中充滿了對生命的渴望。
自己才七十歲,還沒有活過。
曹鯤:“別傻了,從你出手的那一刻,你的命運就注定了!
“曹鯤!你不得好……!”
藍袍修士想要發(fā)出詛咒,但曹鯤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
心念一動,透心釘一擊命中眉心。
“死了!怎么會!怎么會!”
“父親!王叔!你們在騙我對不對?”
“你們死了?我怎么辦?我怎么辦?”
“嗚嗚嗚……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們這兩個廢物!為什么會輸!我不想死。
目睹名義上的父親和親生的父親相繼歸西,李添衣恐懼的尿了褲子,渾身顫抖著哭嚎,使出全身的力氣在地上爬啊爬。
“別費力氣了,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曹鯤冷笑著走到李添衣身邊:“認命吧,幸運兒。”
李添衣驚恐的抬起頭,淚涕橫流的仰望著曹鯤:“饒了我吧!放過我!是我有眼無珠!是我瞎了狗眼!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是蠢貨!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一條狗,你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是想要我家的財產(chǎn)嗎,都給你,都是你的,求求你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不想死,我還年輕,我不想死!
“嘖嘖嘖!”
曹鯤笑瞇瞇的看著鼻涕蟲一般的李添衣:“幸運兒,不要哭的這么可憐嘛,我還是喜歡你囂張跋扈的樣子,麻煩恢復一下,那樣我殺你的時候會有一種為民除害的成就感。”
李添衣恐懼的顫抖,滿眼血絲的怨毒咒罵:“你這個畜生!禽獸!你不得……”
透心釘達成四殺成就,曹鯤一臉輕松道:“小的們,做做好事,滿足這個垃圾的愛好,把他剁碎了喂狗!
“是!”
一名鬼卒百夫長冷聲應喝,帶著手下的鬼卒將李添衣拖走。
曹鯤只想一個百夫長:“肥貓,摘下面具吧,從現(xiàn)在起李家的產(chǎn)業(yè)由你打理,凡是不服者,割掉舌頭,送去蒼梧郡挖礦!
肥貓摘下面具,一張人畜無害的肥臉引起一片驚呼。
“他!他是!”
“周大貓!”
“賣包子的阿貓!”
“我沒看錯吧!”
“阿貓居然是玄冥鬼卒!”
“太嚇人了!”
“曹鯤這個家伙一直沒有放棄元寶鎮(zhèn)!”
“仇五爺知道了會不會氣的發(fā)瘋?”
“陰險,實在是太陰險!”
“曹鯤居然還留了暗子!
一些知道當年爭斗的本地修士滿臉震驚,還有一些人脊背發(fā)涼,腳底都冒著寒氣,照這樣看來,元寶鎮(zhèn)的安寧隨時都可能再次被打破。
當年曹鯤灰頭土臉的退出元寶鎮(zhèn)。
現(xiàn)在曹鯤突然強勢回歸,公然揭開埋伏多年的暗子。
這完全可以視為一種信號!
一個曹鯤要卷土重來的信號!
山雨欲來風滿樓!
元寶鎮(zhèn)又要亂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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