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前世（二十五）

“老爺，也不知為何，玥兒好像是病了，身子滾燙，卻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厲玥兒媚眼如絲，一邊逼近韓長亭，一邊解開脖頸處的扣袢。

“玥兒，你也不舒服么？看來咱們倆是著了道了！”韓長亭的喘息越發劇烈，他知道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他對這個厲玥兒很有好感，可卻也不想如此草率行事，一是因為是家中老奴的女兒，倒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傳出去總是不那么好聽，再則他想著先說通桑夫人再行事，也不想顯得自己太過為老不尊。

可厲玥兒的聲聲催促就如同是奪命一般，“老爺，您幫幫玥兒，您幫幫玥兒……”

韓長亭殘存的理性也統統瓦解掉，就在他正荒唐的時候，桑夫人站到了床鋪前。

這個除夕夜，韓家過得倒是十分精彩。

南屏原也是堤防著厲玥兒，可卻實在是因受傷兼顧不上。她偷瞄了一眼韓望書，卻他張臉漲得通紅，想是覺得父親十分丟人。

她偷偷捏了下他手掌，示意他開口講話，若不如此，眾人都要僵在這里。

“父親！”韓望書艱難地開了口。

“老二，你這新宅倒是閑雜人等太多了，防范定是都做好啊。之前南屏受了傷，方才是我和玥兒被下了藥。”

“下了藥？”韓望書聽了這話，倒是松了一口氣，“既是如此，咱們只能叫老厲過來，和他商議商議，看多少銀子，能了結此事。”他說完后，見南屏贊許地沖著他點了點頭。

“其實也不用這么麻煩……”韓長亭嘟囔道。“那父親要怎么辦？總不能將錯就錯。”

“生米已煮成熟飯，老厲又是府里的老人，依我看，倒不如……”

“倒不如怎樣？”半天沒有作聲的桑夫人忽道：“收了房么？”

韓長亭沒法回答。

“姨娘，父親不是那個意思。方才，也是被下了藥而已。”韓望書不忍見母親傷心，忙替父親辯解道。

“儒文，那你就好好問問，你父親是什么意思，我們總不好曲解了他。”桑夫人的聲音冷冰冰的。

韓長亭仍是不作聲，汗水簌簌而下。他幾乎都要脫口而出，要將那厲玥兒收了房，可當著幾次三番，卻終是無法啟齒。

桑夫人見狀心也寒了一半，只說道：“老爺當真是被藥物所惑，還是藥物只是個引子，這其中原委也只有老爺自己知曉。可妾身到韓家已近二十五年，也著實應對不起風浪。請老爺將妾身遣歸回林城。這也是老爺一句話的事。容你一晚上考慮。”

桑夫人說罷，便是頭也不會地離開。

南屏的刀傷還未痊愈，便由垂楊同波落兩個人扶著，跟在后面。

屋內靜悄悄的，誰也不敢說話。

韓望書看了一眼韓長亭，嘆了口氣：“父親也是糊涂了。”

韓長亭剛要開口，清醒過來的厲玥兒卻是不依不饒，她一把拉住韓長亭的衣衫，“老爺，玥兒已經是你的人了，我不走，我不走，老爺您別趕我走……”她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好生憐惜。

韓長亭卻是沒有辦法，只的說道：“老二，你和南屏再勸勸你姨娘吧。”

這廂，南屏斟酌了一會兒，才說道：“之前倒是聽闌珊說去過林城姨母家，那邊除了姨媽還有別的親眷？”

桑夫人搖了搖頭，“沒有了，方才也是一時情急，才說回林城去。實則是不太妥當了，怎好投奔妹妹、妹夫？還是另覓一處宅院為好。”

“姨娘，若是事情不盡如人意，不如，咱們就暫且先安頓下來，待日后尋一處好宅子，再行搬遷。”

桑夫人點頭，“也好。南屏你怎的不勸我去接受那個厲玥兒呢？”

“姨娘那么說，定是有原因的。姨娘也不是沖動之人。”

“的確是。這也是好幾門子的話頭呢！自那年你過門不久，若我要是心中還掛著老爺，便要適當表露出來。那之后，卻也過了一段好日子。可直到腹中的孩子沒了，老爺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可仍是只說些漂亮話，我便覺得我所托非人。后來又出來個白如夢，若不是你從中攔著，怕早已經收了房。這個厲玥兒年紀幼小，可手段卻如此了得，日后會如何興風作浪，自不必多言。南屏，我實在是有些累了！若是往后的日子，還要同這些人爭搶，還不如離開為好。只是我本就不太會經營，這些年來，倒是沒能攢下什么，只有一些首飾、古籍，怕是只能找出小些的宅院，我還要留出一些銀子來，去收集些孤本……”

“姨娘，銀子的事你萬不用放在心上。我私心希望你能在新宅住下，年后石炭礦的生意做起來，我會非常忙碌，無暇照顧云兒、歡兒。姨娘在身邊，我便吃了定心丸。但姨娘若是有想去的地方，我便不會用孩子來牽絆住姨娘。”南屏見韓長亭的態度也是十分不快，他戎馬一生，什么場面沒見過，怎么會不知，那迷藥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會不知，他又怎么不知厲玥兒不是良善之輩，居心叵測？可還是為了那新鮮，不顧相伴多年的身邊人是否寒心。想到此處，她怎會勸說桑夫人忍下去？

桑夫人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初：“南屏，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不是羨慕你家境優渥，也不羨慕你有相公的疼愛，是羨慕你不管什么時候，都有著賺錢的本事。你看我終日讀寫，看似清高，可實則我想買的東西很多很多，除了那些孤本，還有那些珍貴貼文，可我卻沒那么大的本事。”

“姨娘，你答應我，不管怎樣，正月十五之前，在這里住下，好么？”南屏見了桑夫人的語氣，倒是不像能在他們宅子里住下的樣子，至于銀子她也定然不會要。從韓望書的性格便能看出桑夫人的性子如何，她若是打定了主意，怎么會接受別人示好。她若是回信絕望，又怎么再會給別人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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