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陰陽眼
梁易在陣中走了有一會,發現不管沿那條路,都無法抵達閣樓之前。
似乎陷入了鬼打墻的情況。
他心知再這樣繼續走下去也是徒勞,于是便停下腳步,望著大陣思索起來。
起初他以為這么多條路,定然有一條是假的,但走了不久后便察覺并非如此, 每條道路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陣法頗為詭異,梁易覺得光是從表象恐怕看不出什么來。
“既然如此,那便瞧瞧底下藏了什么。”
他暗中運起八荒望氣術,將罡氣匯聚在雙眸之上。
原先漆黑的瞳孔,在術法影響下慢慢化作一玄一白,成了對陰陽眼。
此術他也是近些時日才剛剛修成, 并不知功效如何, 如今倒是可以檢驗一番。
在陰陽眼凝視之下, 本是尋常的虛空中,逐漸浮起了道道五顏六色的氣息,它們紛然雜陳。
其中有一青一紫兩道氣最為明顯,皆連接著地面。
梁易垂下頭,看到了地面隱藏的陣紋,此陣紋用了特殊的手法,畫在青石板上,卻叫肉眼看不見。
他修行經天緯地也有段時間了,對于陣紋之道已略知一二,地面的陣紋畫得很是嫻熟,比他還強,悲問宗的宗主搞不好是個陣道高手。
紫青之氣是從陣紋之上誕生。
借助望氣術,梁易辨別出了兩種氣的區別。
青氣附有騰挪倒轉之能,變幻莫測,紫氣則充滿著魅惑迷幻之感。
前者只存在于第三陣,而后者則還同第一陣的陣紋勾連在一起。
梁易頓時明白了, 此陣實際上是首位相連, 但中間卻設置了一個音波之陣,將其隔絕開來,借此迷惑陣內之人,令其無法窺探本質。
借助第一陣的紫氣制造出障眼,青氣隨后將原先之路騰挪替換到入陣者選擇的那條路上,便給了他們真實之感。
梁易心知自己從始至終其實都是走在一條路上,只不過被紫氣蒙了眼。
明白這點后,他便關注青氣的走向,最終看清了所有變幻路線,發現它們全部都歸于一點。
他朝這點走去。
陣外的人,只見梁易呆愣了一會,隨后便不再打圈,朝著閣樓方向前行。
“這!”
“莫非他破了陣?”
眾人完全沒看到他有所作為,似乎僅僅只是發了會呆,便突然悟了般。
狄才此前一直沒有入三陣,不停觀望著。
此時他見梁易找到的路,當即悄悄抖了抖袖袍,從中落出一條蟲子到手掌上。
“乖蟲,趕緊告訴我要往哪走。”
這條蟲子在空氣中嗅了嗅,隨后便給狄才指引出了道路。
而這條道路, 赫然便是梁易走過的路線。
眾人見他跟在梁易身后, 只以為他是得了梁易之利, 并不知他所做貓膩之事。
兩人稍后便順利來到了閣樓之前。
王堯見狀,忍不住拍掌贊道:“道友當真有本事!既然陣法已破,那便請入閣。”
修士們頓時羨慕的眼睛發紅,它們齊心協力連一半路都邁不過,如今到頭來竟讓一名散修入了閣。
“等等!”
粉裙女子突然出聲,她看向梁易,說道:“道友,可否將此次入閣的機會讓于我飛羽坊。”
梁易一聽,忍不住發笑,說道:“我為何要將這般機會讓于你?”
“自然不是白給,靈丹妙藥,珍寶異材皆可贈給你。”
在她看來,梁易獨自修行,想來十分需要這些東西,如若能以此換到進閣的機會,自是不虧。
梁易當然不會相信她所說,這種口頭承諾,想要賴賬隨時都可以。
是故他直接拒絕了女子,當著眾人之面進了閣樓。
其余修士見狀,便想與剩下的狄才做交易,但沒想到同樣也被一口回絕。
他隨梁易進入閣內,把眾人晾在身后。
……
卷閣之中,梁易漫步而行。
他走過略微昏暗的甬道,來到一處大廳內。
靜立了一會,在某個漆黑的角落里,便傳來道沙啞之聲。
“要些什么?”
梁易側過頭,只見北面的柜臺后趴著一道身影,戴著面具,看不清面容。
光是聽聲音,也判斷不出是男是女。
“你是?”
“我是這里的管事人。”
“莫非便是悲問宗宗主?”
身影肩膀略微抖動,發出幾聲低笑:“是不是不重要,這里只談交易,你想要些什么?”
見身影不肯暴露身份,梁易便也沒多問,在大廳內轉了一圈,發現什么東西都沒有。
“你這里有什么?”
“你想要的,這里都有。”身影回道。
梁易不知是吹牛還是來真的,試探著報上太陽火精之名。
身影沒有任何猶豫,點點頭道:“有它的下落。”
“這筆買賣怎么做?”梁易此前聽到交易之詞便知沒有白得的好處。
“很簡單,你只要留下一個人情便可。”
“喔?這人情是怎么個說法?”
“悲問宗需要你時,你出現就行。”
梁易笑道:“要是我賴賬又如何。”
“這人情可是要記下的。”身影拿出一卷竹簡示意,似乎只要記在上面,便逃不脫了。
梁易思考了一番,最后還是決定做了這筆買賣。
身影讓他將名字刻在竹簡之上,隨后便按了一下臺上的木紐。
梁易只聞轟隆之聲,四周的墻壁頓時開始飛速轉動,大大小小的方格在面上進進出出。
沒一會,他身前的柜臺陡然打開一個缺口,一卷竹簡從孔洞中升起。
“這就是你要的東西。”身影提醒。
梁易拿起竹簡觀閱。
太陽火精乃天地珍寶,當中蘊含著極其精粹的火靈之力,存世稀少,只有在極熱地帶才會出現。
天下間這樣的地方不多,整個恭國也只有一處,名叫炎谷。
竹簡上詳細記載了炎谷所在方位,這倒是為他找尋節省了時間。
梁易在觀簡之時,狄才也跟著做了交易,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交易結束,兩人便被請出了密宗卷閣。
在他們走后不久,柜臺上的身影收到了兩卷新竹簡。
“瞳術?”
其中一卷竹簡之上,赫然記錄了梁易剛剛破陣所用之術。
而另外一卷竹簡,則記錄了一條蟲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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