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物是人非
十年前，宋溫父母無故失蹤。
爺爺悲痛欲絕，無心管理公司，公司股價暴跌，本來爺爺和父母占有公司股份的大頭，其他股東們當時的股份并不多，公司垮了對他們影響不算太大，出事后好些股東趁機要爺爺讓出部分股份才肯繼續(xù)投資，導致董事會權(quán)利變大不少。
現(xiàn)在國家政策也在不斷變化，形勢大于人，公司正處在關(guān)鍵時刻！
爺爺病了，宋溫和宋睿琛兩人才剛留學回來，如果宋睿堔出事和爺爺生病的消息被泄露，公司內(nèi)外勾結(jié)，怕是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
宋溫細思極恐，祖輩辛辛苦苦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難道就要毀于一旦了嗎？不可以！
“是，我明白了！許叔，我一定會好好守護爺爺和公司的！他們越想使壞，我們就越是要成功！”宋溫恢復了些斗志。
“嗯，那就好，沐川已經(jīng)差不多可以出院了，這幾天教他現(xiàn)代語言和基本常識廢了一番功夫！他還算聰明，學的很快，之后我也會繼續(xù)教他。”許叔叔眉頭略微舒展開來。
“許叔叔，辛苦你了。”宋溫從心底里感謝許叔叔的幫助，并暗暗下決心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回報許叔。
“沒事的，我是看著你和睿深長大的，在我心里早就把你當女兒一樣了！接下來，你則要讓他成為睿探，教他睿探的習慣和愛好，畢竟這些只有你最清楚，至少在外人面前不能露出馬腳。”許叔拍拍宋溫的肩，臉色有些復雜。
“好，我知道了。”宋溫心里開始盤算著如何行動。
“對了，他要我跟你說聲抱歉，他當時以為你想傷害他，所以推了你一下。”許敘又道。
宋溫無言，心情實在復雜，可是宋溫已經(jīng)沒有時間整理心情了。任務(wù)艱巨，前路迷茫，時間卻不等人。
“進去看看他吧。”許叔為宋溫打開病房門。
宋溫只能移步進去，盡管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但是她毫無退路。
“你好，負吾…宋溫誠謝，余……我知汝……你之善也，吾定不傷汝。”沐川眼神誠懇，滿含歉意。
這句話斷斷續(xù)續(xù)，宋溫聽出大概是在向自己道歉。
宋溫搖了搖頭，眼神略帶安撫，表示沒事。
她實在不知道說什么，畢竟這件事和沐川是否有關(guān)尚且不清楚。
看著他的臉宋溫總想起睿堔，他是和宋溫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親哥哥一樣的人啊！
宋溫心懷希望，希望睿堔還活著。
就算再也見不到，只要他好好活著，這就夠了！
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樣。
宋溫有些好奇這幾天許教授跟沐川說了什么，他現(xiàn)在似乎逐漸適應(yīng)，盡管沒有手銬腳銬，但他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想著逃跑。
沐川還得在醫(yī)院呆兩天，完善最后的檢查，而宋溫和許教授則順便試探了下他的人品和對合作的真心，幸好沐川過關(guān)了。
南霜將睿堔的手機交給宋溫，說是在車上發(fā)現(xiàn)的，爺爺和許教授已經(jīng)翻看過了，并無任何線索。
密碼已經(jīng)破解了，宋溫顫抖著手接過，等南霜回公司去了，宋溫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
鎖屏是睿堔身穿學士服的畢業(yè)照，依舊是那么俊朗挺拔，溫文爾雅。
打開鎖屏之后，映入眼簾的桌面壁紙是兩人和爺爺過年吃年夜飯時新拍的照片！
宋溫死死咬住嘴唇，腫痛的眼睛又蓄滿淚水。
再看其他消息，有很多電話和信息都是宋溫和朋友發(fā)的，宋溫模仿著睿堔的語氣回復了一部分。
一一打開每一個軟件，確實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但有一些視頻和文字可以讓宋溫思念他時看一看。
晚上宋溫回家后將手機放回臥室抽屜里，放在那個玫紅色的手機旁邊。
那是宋溫媽媽的手機，爸爸的則放在爺爺那里，宋溫想爺爺也和自己一樣，想念他們了就拿出來看一看吧，也是一種寄托。
十年時間太長了，宋溫已從十多歲的小女孩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腦海中父母的音容笑貌漸漸模糊，每當這時，看看他們的照片，才能讓宋溫重燃希望。
兩天后，到了沐川出院的時間，宋溫和許教授來到沐川病房。
雙方達成交易，爺爺要沐川上臺完成發(fā)布會，沐川要求爺爺幫他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許叔，和他簽合約吧。”宋溫知道任何口頭約定都是空談，只有白紙黑字才能讓人安心。
許叔拿出準備好的合同，文字不同，內(nèi)容卻是一個意思，完成這互利互惠的交易。
爺爺已經(jīng)簽好字蓋了私章，只等沐川簽字畫押。
宋溫注視著沐川慢條斯理的動作，腦海中一點點將睿堔剝離。
她不斷告訴自己，這個人是沐川，不是自己的哥哥宋睿堔。
許教授稱贊沐川的毛筆字勁道有力，行云流水，沐川露出一個明媚燦爛的笑容。
宋溫好像是第一次見沐川笑，他的眼神干凈純粹，像不沾染一絲一毫的世俗的欲望。
都說見字如見人，沐川是個怎樣的人呢？
“回家吧。”為了不被外界知曉，爺爺叫宋溫帶沐川先回老宅。
宋溫望向那張熟悉的臉，卻再也等不到熟悉的回應(yīng)。
“家？”沐川仍是眉眼俱笑，但是眼里卻滿是緊張、擔心，雜糅著些許期待。
說實話，宋溫很少見到睿堔的臉上有這種表情。
他總是帶著淡淡的表情，外人面前永遠謙遜有禮，成熟內(nèi)斂，喜怒不形于色，悲歡不溢于面。
只有對待爺爺和宋溫時眼神才會變得溫柔起來，他永遠待宋溫像親妹妹一樣，待爺爺像親人一樣。
宋溫覺得他總是把自己緊緊裹住，不讓別人輕易靠近他真實的一面。
或許，只有足夠的愛意與真誠才能打開他像洋蔥一樣層層疊疊包裹的柔軟內(nèi)心。
“爺爺，我們現(xiàn)在帶沐川回去了。”宋溫來到爺爺病房和他依依惜別，之后忙碌起來不知道還能不能整天陪著爺爺。
“好，丫頭，好好照顧自己，晚上別再一個人偷偷哭了。”爺爺拉著宋溫的手，眼里的擔憂心疼濃得化不開。
“我知道的。”宋溫抱了抱爺爺。
她多么想回到小時候啊，可以賴在父母的懷里由著性子撒嬌賣萌耍賴求關(guān)愛。
可現(xiàn)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宋溫已經(jīng)長大了，馬上就要步入殘酷無情的成人世界，也有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與義務(wù)，就算再悲傷難過，也只能帶著情緒向前不斷奔跑。
宋溫在門外整理好情緒，才推門進入沐川的病房。
看著眼前換下病號服穿著白襯衫的人，宋溫晃了晃神，睿堔的臉和眼前的人似乎重疊了起來。
“為何掩口？”沐川好奇地摸摸宋溫為他戴上的黑色口罩和帽子。
“防窺。”宋溫想起防窺膜，就這樣說，沒想到他懂了。
沐川點點頭，“汝等怪也，吾曾至無數(shù)異國，無一國，無一類汝也，衣為最衰而獨蔽面。”
沐川之前說他在沐尚國的時候去過很多國家，宋溫看他這些天的表現(xiàn)，覺得他應(yīng)該是個見多識廣、淡定從容的人。
面對他的吐槽，許教授向他解釋道，“此處多與沐尚國異。”
三人陸續(xù)出了病房，許教授和沐川并排在前方走著。
宋溫看著沐川人高馬大的背影才發(fā)現(xiàn)，雖然身材和睿堔相似，但兩人走路習慣和姿勢不同，沐川走路速度也更慢條斯理些。
可是到了坐電梯時卻犯了難，三人一直走到電梯口。
許教授怕沐川會害怕，打算等其他病人先行一步，等只有他們?nèi)藭r再乘坐。
可沐川目睹著之前的人進去不見了，看著電梯轎廂怎么也不肯進去，任憑宋溫和許教授如何解釋他也不愿意。
宋溫覺得沐川對自己和許教授并不完全信任。
但看他實在不情愿，只得轉(zhuǎn)念一想，如果他真是穿越來的，這倒也正常。
宋溫和許教授只好陪他走樓梯，17層樓梯很長很長，只有他們?nèi)寺咧?
沐川越走越感到詫異，連連感嘆竟然有這么高的樓。
“善高之樓也！樓何以能造此？所造材者何？予未見有此高者。”
沐川對看到的一切都很好奇，對樓梯的材質(zhì)好奇，對樓能建這么高的原因好奇，像個好奇寶寶似的，許教授耐心地為他解答。
之前看他身上有點生人勿近閑人勿擾的氣質(zhì)，宋溫本以為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看來他還算開朗健談。
走走歇歇三人一直走到地下停車場，沐川看到數(shù)不勝數(shù)的車驚訝得張大了嘴，“此…為何？”
許叔托起他的下巴，合上他驚訝的嘴，說道，“是謂車，駕良馬如可乘，行之速。”
沐川面上只是淡定的點頭，宋溫倒有點驚訝，他對現(xiàn)代的新奇東西接受速度比自己想象中更快。
宋溫有種直覺，這個人身上還有很多秘密。
原本宋溫還疑惑爺爺為什么要讓沐川住進老宅，隨便找個地方把他看起來不就行了？
現(xiàn)在她覺得爺爺不愧是塊老姜，只有把這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好找出他的破綻和秘密，更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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