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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余燼來到客廳時,見到了無精打采的蜷縮在沙發上,像是抱著抱枕一樣抱著庫菈菈偷覺的佛爾思。而廚房則是傳來了煤氣燃燒和翻炒的聲音。那無疑是休和庫拉利絲。
似乎是聽到客廳內的動靜,休充滿元氣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稍微等一下,早餐馬上就做好了!”
“嘩嘩~”
不一會兒,庫拉利絲用她數量繁多觸手同時端著數個碟子來到餐廳。樣式還是和之前一樣,烤面包、培根、煎蛋和香腸,還有一杯熱牛奶。畢竟休不是專業的廚師,不可能做的有多么豐富。但對于普通家庭而言,這樣的早餐也已經稱得上是奢侈。
“佛爾思!”
休從廚房出來,看到在沙發上偷覺的佛爾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快步上前,用力捏著佛爾思兩邊的臉蛋硬生生讓原本睡眼惺忪的少女恢復了精神,口齒含糊不清的同時用力拍打著休的手腕試圖讓她松手。
“疼疼疼疼疼!岫,宗走、快宗走啊!”
休雖然在好友的抗議中松開了手,但卻依舊板著臉道:
“你還知道疼?趕緊給我起來吃早餐,吃完就去馬戲團表演。還有,在天黑之前不許回家,下午我會路過馬戲團抽查的!”
“誒!!”
佛爾思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休,仿佛在說‘有你這么坑朋友的嗎’?
休賞了她一個暴栗,沒好氣道:
“這是你自找的,明明比我快半個月晉升序列8,結果伱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完成魔藥的消化!是我以前太寵著你了,但現在不行,你必須在新年之前完成魔藥的消化!”
“誒誒誒誒!?!”
客廳內頓時響起少女的悲鳴,本來在冬天早起就讓她的心情相當郁悶,而現在還要被逼著去工作就更是讓佛爾思的心情雪上加霜,欲哭無淚。
在休的眼神壓迫下,佛爾思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一樣,有氣無力的坐到餐桌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扒拉著盤中的培根和煎蛋。庫菈菈飄在佛爾思身后,像是安慰一樣伸出觸手給佛爾思按摩。
正吃著早餐,余燼忽然問道:
“你是怎么消化魔藥的?”
“去馬戲團變魔術啊,還能怎么樣?”
佛爾思鼓起臉蛋,嘟囔道,“說到底,變戲法和變魔術真的有區別嗎?反正我在馬戲團表演魔術也能明顯感覺到魔藥的消化,戲法大師不如干脆改名叫魔術師好了。”
休白了佛爾思一眼,反問道:“你不就是‘魔術師’嗎?”
“不一樣。”
佛爾思翻了翻白眼,無精打采道,“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唔~我的魔藥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再有幾天肯定沒什么問題的。”
比起消化魔藥,其實她寧愿躺在被子里睡懶覺。可是沒辦法,誰讓她身邊一直有人給壓力呢?休每天都會督促她去馬戲團表演魔術,她想不去都不行。
并且為了確保她不會偷懶,她還特意選了一個在喬伍德區的馬戲團。這樣休每天早上前往東區的時候,都可以順路把佛爾思帶過去,親眼看著她進入馬戲團——而晚上回來的時候也同樣會路過馬戲團,確認她有沒有在好好工作。
雖然偶爾也能向休撒嬌來爭取一天睡懶覺的機會,但這種機會每周都不見得有一次。佛爾思當即痛定思痛,與其再繼續受這樣的折磨,不如一鼓作氣把魔藥完全想消化——這樣你總沒有理由逼我去馬戲團了吧?
佛爾思輕輕哼著家鄉的小曲,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馬戲團啊。”
余燼忽然若有所指道,“這的確是一個消化的好去處,戲法大師的下一個序列是占星人。馬戲團除了表演魔術也同樣能進行占卜,等到晉升占星人,你也可以繼續去馬戲團完成下一階段魔藥的消化。”
休頓時眼前一亮,贊嘆道:“好主意!”
佛爾思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當面討論要如何‘謀害’自己的兩人,發出如鵪鶉般的嗚咽悲鳴: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變魔術就算了,可是占卜什么的,至少也得找一個占卜家俱樂部吧?”
“行。”
休毫不猶豫道,“我滿足你的要求,明天我就去幫你聯絡占卜家俱樂部。”
佛爾思一下子傻了眼,再一看發現休和余燼同時露出了陰謀得逞般的笑容,頓時欲哭無淚。她哪里還不明白,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分明就是故意把自己往坑里帶啊!
可就是現在想后悔也沒可能,因為是她自己主動提出的要去占卜家俱樂部。
用過早餐后,三人各自出了門。
余燼向北朝北區而去,而佛爾思兩人則是向東前往喬伍德區。
白晝的溫暖消融了昨夜降下的積雪,讓貝克蘭德的路面變得濕漉漉的,在平整的馬路與人行道相交的路肩處,留下大量積蓄著雨水的坑洼。時而有馬車故意貼著人行道飛馳駛過,濺起大量漂浮著薄冰與灰塵的水花,在路人問候祖宗的咒罵聲中飛快遠離。
貝克蘭德位于王國中部,距離蘇尼亞海只有幾十公里,常年多小雨,七月平均最高氣溫才28攝氏度,冬季最低則在2攝氏度左右,很少有機會像昨天那般跌到“零點”,甚至突破。但這不妨礙人們在這里感覺寒冷,即使習慣了冰天雪地生活的北弗薩克人,有時候也承受不住那種能穿透衣物和血肉的潮濕陰涼。
余燼走在人行道的最內側,一路朝北區前進。雖然已經有了‘旅行家之戒’,可以快速傳送至圣賽繆爾大教堂,但余燼依舊選擇了步行。
畢竟如果無論去哪都用傳送,那會讓他的生活失去很多樂趣,這不符合‘人’的定義。
當余燼抵達圣賽繆爾教堂時,教堂的大祈禱廳內已經聚集了眾多的信徒。余燼依舊如以往一般,熟練的穿過大祈禱廳來到教堂的后方,找到了安東尼大主教。
“早上好,眷者閣下。”
安東尼大主教微微頷首向余燼打著招呼,他微笑道,“您是否已經尋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面對安東尼的詢問,余燼一點都不意外,卻只是坦然道:
“我不知道。”
這個回答讓安東尼微微一愣,似乎是陷入了思考,因為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安東尼大主教。”
余燼也沒等安東尼接話,忽然問道,“女巫的魔藥準備好了嗎?”
“是的。”
安東尼輕輕點頭,緩聲道,“一份女巫魔藥,還有一份眷者閣下所需的‘記錄官’魔藥,其所需的主材料黑夜教會都有,可以隨時配置。”
“但在此之前,我必須提醒您。”
安東尼頓了頓,接著補充道,“在古代,只有序列6才是中序列真正的起點。這不僅僅是實力的象征,更是瘋狂與危險的開始。眷者閣下您應該知道,服食魔藥的過程會不可避免的累積瘋狂,累積失控。”
“在低序列,只要嚴格遵循扮演法完成魔藥的消化,就幾乎不會有任何失控的風險。但這并不意味著瘋狂與失控的積累并不存在,從非凡者服食魔藥的那一刻開始,魔藥中殘留的精神影響就在與日俱增。”
“在低序列這些積累的‘影響’還很小,很少會有具體體現。但在晉升真正的中序列,也就是序列6時,這些失控的風險就會初步涌現。所以即便是在完全消化魔藥后晉升,也依舊存在極大的失控風險。”
“這也是為什么從序列5開始,每一次晉升都必須要有儀式的輔助。因為這些儀式能夠幫助非凡者,盡可能的降低失控的風險。”
“所以我想要確認一個問題,您在服食魔藥與消化魔藥的過程中,是否有任何的異常?比如說受魔藥殘留精神影響導致的性情大變,又或是可能會聽到的囈語?”
安東尼大主教的表情無比的嚴肅,顯然在他眼中即便是有扮演法,想要晉升序列6也是不保險的。
面對安東尼大主教的嚴肅詢問,余燼聳聳肩道:
“我想應該沒有,不然我會知道。”
“這樣嗎?”
安東尼大主教嘆息了一聲,輕聲道,“眷者閣下,請稍等片刻,我這就為您調配魔藥。”
安東尼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個正方形的盒子。打開盒蓋,露出里面裝著的東西——一個褶皺和凸起的半透明事物,看上去像是一個大腦。但它的大小只有正常人大腦大小的五分之一,并且顏色也并不粉嫩看,而是呈現出灰白色。
那是調配記錄官魔藥所需的主材料之一——完整的阿斯曼之腦。
安東尼快速且熟練的調配成‘記錄官’魔藥——一瓶泛著灰白顏色,看上去像是從從街邊的坑洼舀起的污水。而無論是安東尼還是余燼對此沒有什么猶豫,安東尼配置好的第一時間便將其遞給余燼,而余燼則是直接一口喝了下去。
讓那清涼滑膩的‘污水’感覺飛快充塞了他的口腔,接著滑過食道,滑入了胃里。
然后,感覺來了!
余燼感覺自己的大腦在飛快膨脹,灰色的褶皺和凸起正瘋狂增加,而身體逐漸虛化,分解成一個個細胞。那些細胞帶著光暈,仿佛組成了一個圍繞大腦的‘門’。
這是以往都沒有過的體驗,以往的魔藥從來不會有這種身體被撕裂重組的感覺。但即便如此,余燼也能清楚地意識到這一切都是錯覺——因為他根本沒有大腦,他只是一團灰。
似乎是意識到這種改變沒什么影響,隱隱約約間余燼又聽到了古怪的囈語,但這非常飄渺,非常模糊,根本無從分辨具體的單詞。這聲音由遠及近,像是變得越來越清晰,似乎是拼盡全力的試圖讓余燼聽清它所表達的含義。
這聲音就像是一道絲線,正從不可知的黑暗深處蔓延而出,帶著強烈的渴望試圖鉆入余燼的‘大腦’。余燼微微皺眉,想進別人家卻連門都不會敲一下嗎?
眨眼間,一股微弱的火焰自‘精神世界’中升騰而起。
那絲線就如飛蛾撲火一般,消失在火焰之中,沒能造成任何影響。而幾乎是同時,大量純粹的知識回蕩在余燼的腦海里,讓他明白該怎么使用‘記錄官’能力:
異變的‘大腦’重現目標使用的非凡能力,然后驅使活化的部分細胞構成相應的符號、花紋和標識,完成存儲。這就是“我來到,我看見,我記錄”,以精神為筆,以靈體為紙。這和佛爾思那本‘萊曼諾的旅行筆記’的能力幾乎一致,但也不奇怪。畢竟那本筆記,原本就是以記錄官的非凡特性所制作。
但余燼卻不知為何眉頭微微皺起,雖然非凡者在得到晉升時,腦海中都會浮現出自己所在序列的對應能力,這類似于那些超凡生物血脈中蘊含的‘記憶傳承’。但那一縷試圖鉆入自己腦海中的‘絲線’,卻明顯不是記憶傳承的一部分。
按照安東尼大主教的說法,這也應該是所謂的精神殘留,也是失控與危險的來源,但余燼并不覺得所謂的精神殘留能影響到自己!那不像是超凡生物時候殘留的靈性,更像是有什么人在主動的鉆入他的身體——用一種比較恰當的比喻,余燼感覺是有人在奪舍。
安東尼見余燼睜開眼,笑著說道:
“看樣子,您適應的很快。”
“抱歉,我在思考一些事情。”
余燼過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歉意回應道。
安東尼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很快他又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盒子,里面裝著兩份非凡材料,黑淵魔魚的血液和瑪瑙孔雀的蛋。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輔助材料,這些都是調配刺客途徑序列7女巫魔藥所需的非凡材料,只要將它們混入80ml純水中就能調配完成。
但安東尼卻并沒有急著調配魔藥,而是將盒子合上推向余燼。
“眷者閣下。”
安東尼笑著說道,“我想這份魔藥您可以嘗試自己調配。”
余燼看了眼安東尼,微微頷首:“好。”
余燼將那木盒抓在手中,手上的戒指瞬間綻放出虛幻的淺藍色光芒,他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這一幕讓安東尼略微有些愕然,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眼眸深邃的望著余燼消失的位置。
看起來,眷者閣下手中應該掌握有一份由‘旅行家’非凡特性制作的神奇物品。這意味著,眷者閣下大概率已經和亞伯拉罕家族取得聯系。
……
同一時間,霍爾伯爵家的豪華別墅外。
余燼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別墅外的圍墻邊,并順著圍墻來到了別墅的正門處,向門口的男仆傳遞了想要拜訪的信息。男仆明顯認出了余燼,不敢怠慢,快速進入屋內。
不一會兒,管家從客廳中迎了出來,恭敬道:
“布萊克子爵,霍爾伯爵他們正在享用早餐,請隨我來。”
“多謝。”
余燼微微頷首,跟隨管家進入屋內,剛到客廳便看見奧黛麗帶著蘇茜從餐廳的方向迎了出來。管家微微一愣,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工作被搶了,露出了然的善意笑容后轉身離開了客廳。
“跟我來。”
奧黛麗被仆人們盯著,面頰立刻浮現出絲絲緋紅,小聲說了一聲便蹬蹬的上了樓。
余燼聳聳肩,跟著少女一路來到樓上的小會客廳,就在奧黛麗房間的隔壁。蘇茜也屁顛屁顛的跟了進來,還順腿把門給帶上了。
“出什么事了嗎?”
奧黛麗面上偽裝的緋紅消失不見,小聲問道。
余燼言簡意賅,直接闡述了自己來的目的:
“我想請你幫我調配一份魔藥。”
奧黛麗眨了眨眼,確認余燼不是開玩笑之后,微微頷首:
“好。”
蘇茜蹲在地上,默默觀察著兩人,一邊搖著尾巴一邊陷入了思考。調配魔藥不是很簡單的嗎?只要把非凡材料用純水混合就行,奧黛麗每次都是這么做的。這種事無論誰來做都是一樣的。為什么這種小事也要特意來找奧黛麗幫忙呢?難道說……
蘇茜臉上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臉上露出磕CP一般的笑容——一只狗露出這樣的神情要是被人看到,說不定會被嚇一跳。
“好了。”
奧黛麗一邊快速且熟練的調配魔藥,一邊又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是記錄官的魔藥嗎?”
她知道余燼已經是序列7的占星人,所以才會有這么一問。
“不是。”
余燼搖搖頭道,“這是女巫的魔藥配方。”
“誒?女巫?”
剛剛調配好魔藥的奧黛麗手一抖,有些遲疑的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能讓男人變成女人的魔藥……”
話音未落,她就看見余燼的掌心憑空多出了一個刻有繁復花紋的骨灰盒——那是庫菈菈姐妹的骨灰盒。還沒等奧黛麗反應過來,余燼就已經將魔藥倒在骨灰上。
“奧黛麗。”
余燼忽然問道,“你有沒有多余的衣服?”
“誒?”
奧黛麗愣了好一會兒,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不是我要。”
余燼搖搖頭,手一翻掌心便出現一只小巧的招魂鈴,而伴隨著清脆的搖鈴聲,兩只小巧的水母憑空出現。下一刻,兩只漂浮在空中的小巧水母‘砰’的一聲發生了變化——從原本白里透粉的小水母,變成了兩個粉雕玉琢、皮膚白皙細膩的小女孩兒。
只不過,她們似乎、大概、可能、也許、好像沒有衣服。
嗯,這也是安東尼主教為什么不直接調配魔藥的原因。
奧黛麗雙眼一亮,目不轉睛的盯著兩只飛在空中的小蘿莉。雖然她沒有說話,但已經晉升為讀心者,正默默觀察著兩人的蘇茜卻從少女的臉上讀到了一絲信息:
“好可愛!好想養一只這樣的寵物!”
蘇茜搖晃的尾巴忽然停了下來,表情逐漸發生變化,臉上的笑容凝固停滯,眼神中滿是無辜與委屈,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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