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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珍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輕輕拍了拍身邊的蔡全無,問道:“睡了沒有?”
蔡全無道:“沒呢。”
徐慧珍道:“你跟我說說,源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知不知道雪茹想干嗎?”
蔡全無沉吟稍許,道:“八.九不離十。”
徐慧珍躺不住了,坐起身來,詫異道:“那他會同意?”
蔡全無搖頭道:“這我就猜不出了。按理說,他要是愿意的話,就不該帶媳婦來。他自己悄摸的做了……以他的聰明,瞞過家里的可能性非常大?伤麤]有,還帶著老婆來?梢f他不愿意……晚飯后他又帶著媳婦兒去了雪茹綢緞莊!
徐慧珍靈機一動,道:“他該不會想養(yǎng)外室吧?”
蔡全無搖頭笑道:“聰明的人都多疑,現(xiàn)在這樣的時候,萬一被人舉報生活作風問題,要吃不了兜著走。李老弟這么聰明的人,絕不會這樣想。”
徐慧珍聞言愈發(fā)睡不著了,她生性好較真,遇到事就想弄明白。
蔡全無也是沒法子,寵溺的看了妻子一眼,道:“李老弟的性格詼諧,估計就是在逗陳雪茹玩兒呢。他連糧荒都能那么早想到,可見他心里對危險是很在意的,所以不會落個把柄在陳雪茹手里。所以我猜測,多半是在哄人玩兒。陳雪茹自視甚高,遇到了李老弟,也算是遇到了克星。”
徐慧珍小聲道:“雪茹也是可憐人……”
蔡全無笑道:“放心,源子不是壞人,不會真害了她。您忘了,源子還專門和咱們說過他的做人原則……睡覺吧!
徐慧珍想想也是,隨后舒心一笑,重新躺下睡著了……
……
四合院,后院。
捅完婁子后,圣賢中的李源隨意的翻著一本化學書。
本來想直接學藥學,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想看懂西藥藥學,得先看懂化學,包括無機化學、有機化學、物理化學、藥學化學……
以后的日子,有的學咯!
“源子,那往后雪茹姐就來咱家里扎針么?”
余韻未消,婁曉娥躺在李源胸前,小聲問道。
李源不經(jīng)意的“嗯”了聲,想了想還是認真道:“你放心就好,在我診室里就診的女人,不論年長年幼,都不會一個人的。你當然也可以和我一起在里面,還可以一起學習。伱學中醫(yī)知識,我學西藥內(nèi)容,剛剛好!”
婁曉娥干笑了聲,道:“我就問問,沒其他想法……”
開玩笑,她連唐詩三百背起來都頭疼,更別說那么多種穴位和中藥材,腦袋非大三圈不可!
李源見她如此,笑了笑道:“你不急著學中醫(yī),可以和陳雪茹聊生意上的事嘛。我看你好像對這個還比較有興趣?”
婁曉娥不好意思道:“小時候天天聽爸爸談生意經(jīng)嘛!
李源想了想,劇中婁曉娥最后確實成了大老板,他問道:“你爸教你的什么生意經(jīng)?等將來形勢轉(zhuǎn)好了,你可以繼承婁家家學,繼續(xù)做生意的!
婁曉娥眼睛一亮,道:“真的?”
李源點頭笑道:“當然。人總要找一個擅長并且喜歡的事,當作事業(yè)去做。我可沒想過只讓你在家生孩子,圍著廚房洗洗涮涮的過日子!蹦菢拥脑挘腿菀缀紒y想……
婁曉娥來了興致,道:“我爸爸一直教我哥哥說,爐火不旺不出鋼,不懂行情別經(jīng)商。一分錢,一分貨。一種買,千種賣。先小人,后君子。親兄弟,明算賬。生意人,無大小。商重利,別忘義……”
李源聽她說的頭頭是道,哈哈大笑起來。
婁曉娥一下害羞了,不依道:“你笑我!”
李源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是覺得,你在這方面有天賦,真好。我就不行,不會談買賣。”敲詐勒索倒還行,買賣的話,他還真不擅長。
婁曉娥不明白:“這就有天賦啦?”
李源道:“當然!興趣就是最好的天賦,沒有什么比這個更重要了。你喜歡做這行,那么哪怕遇到辛苦困難,熬過去就是幸福。要是不喜歡,比如說我非讓你學醫(yī),背草藥背醫(yī)書,那你就算背下來一次,可也不會多高興,而是覺得如釋重負,松了口氣,然后繼續(xù)擔心下一回!
婁曉娥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樣!”
李源笑道:“看吧,所以你學做生意就好。我不是好老師,你父親站的又太高,咱們家將來肯定不干鋼鐵了。你可以多和陳雪茹聊聊,我針灸的時候你們聊。這樣她也好意思常來,我也不用擔心你胡思亂想了。”
婁曉娥感動壞了,道:“源子,你真好!”
李源嘴角彎起,微笑道:“睡吧,睡吧!
……
“買到糧了沒有?”
“別提了,排了一宿的隊,就買了四十斤粗糧,白面只給了八斤!”
“怎么回事?本來糧票就只能買三成白面,現(xiàn)在倒好,只給一成了!
“知足吧,粗糧能給齊就不錯了。”
“粗糧也給不起了啊……”
“哎喲!不少日子沒來了,今兒怎么又來了?”
“源子!源子!有些不地道了欸!”
又逢周末,一大早,四合院的住戶們正在庭院里發(fā)牢騷罵街,抱怨買糧艱難,沒想到十來天沒聞到的濃濃肉香,再度爆發(fā)。
本來就一肚子氣,這下心里的冤火總算找了個出處……
李源站在窗戶后,面露悲苦之色,手里拿筷子的姿勢好似佛祖拈花,他對擁擠在前廊下的街坊們嘆息說道:“大家也別惱了,就這么最后一回了。糧食都買不上,更別提肉了。從今往后,你們就是想再聞這香味,就著多吃倆窩頭,都不可能了!
眾人聞言一愣,付老三媳婦更是“喲”了聲,驚奇道:“源子,連您都買不到糧食了?”
李源奇怪道:“多新鮮,我家又沒開糧店,從哪買糧食去?我城外爹媽哥嫂和侄兒他們,吃野菜吃了好幾個月了!
付老三媳婦訕訕一笑,本來想說婁家那樣的人家,瘦死駱駝也比馬大,再怎么說也不可能沒吃的,不過想想賈家近一年來的遭遇,她還是給忍住了。
這小子,可不好惹。
賈張氏坐在家門口,不納鞋底子改縫鞋墊子了,還專門在外面縫她和棒梗的,大小不合適,壞人總不會再惦記了吧?
有了底氣,說話起來就慢絲絲的,嘲笑道:“家里爹媽都啃野菜窩頭了,你倒是舍得給不沾親不帶故的聾老太太吃爛肉面,你可真行!”
大家伙心里其實也都這樣想,只是他們有腦子,不愿招惹聾老太太……
李源眉頭緊皺,盯著賈張氏,緩緩吐出六個字:“你個沒良心的。”
“噗嗤!”
周圍一圈人忍不住笑。
賈張氏最近扎針扎的也沒那么害怕了,可能覺得自己又行了,腰板直起來嗷嗷叫道:“源子,今兒你得說清楚了,我怎么沒良心了?我……”
不等她說完,就被秦淮茹拉住,在耳邊快速低語了幾句,賈張氏那張老臉楞了楞,隨后眼珠子顫了顫,吞咽了口唾沫后,看著李源居然堆出一臉菊花笑來,道:“喲,源子,你該給聾老太太送面去了,一會兒面該坨了!”
李源搖了搖頭道:“那我也得給你講清楚,為什么說你沒良心。賈張氏,你知道為何棒梗的紅領(lǐng)巾是紅色的么?”
賈張氏支吾不言,棒梗很積極:“源子叔,我知道!老師說,紅領(lǐng)巾是五星紅旗的一角,都是用革命先烈的鮮血染紅的!”
李源豎起一根大拇指,夸獎道:“如今看來,賈家就棒梗最有文化!你說的對!棒梗,你有沒有聽你一大爺爺說過,聾老太太曾給紅軍做過鞋?”
甭管是真是假,反正老易說的。
雖然劇中是傻柱說的,但指定也是聽易中海所言,所以也不算冤枉他。
棒梗覺得他好像聽人這么說過,就點了點頭,道:“聽過!
李源道:“所以,你源子叔寧肯自己啃窩頭,家里爹娘也在吃野菜窩頭,卻給后院聾老太太送爛肉面。不是我唱高調(diào),可英雄的家屬就在咱們身邊,咱們不能不照顧啊,對不對?”
棒梗重重點頭,聲音響亮道:“對。
“那你愿意不愿意,每天早上去給老太太倒尿盆?”
李源笑瞇瞇問道。
“愿意!”
棒梗脫口而出后,才明白自己說了什么。
整個人差點崩潰掉了,小臉慘白!
臉上的表情凝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李源,似乎想讓他稍微澄清一下,剛才說的不是尿盆,是飯盆。
李源笑瞇瞇的摸了摸棒梗的腦瓜,道:“好!我就說,咱們四合院的未來,都在棒梗一人身上。憑這份孝心和大義,就不愧是你一大爺爺?shù)挠H徒孫,比你爹還強。走吧,這會兒老太太的尿盆還沒倒呢,往常都是一大媽倒。打今兒起,一大媽可算能輕快些咯!
對面一大爺家早就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易中海坐在窗前喝茶聽著動靜,聽到李源問棒梗聽沒聽過“一大爺爺”說聾老太太給紅軍做過鞋時,他嘴角就抽了抽。
待聽到最后,更是如同臉跟前擺了一盆屎。
他不是氣李源,而是氣賈張氏。
就沒見過這么記吃不記打的,非得招惹那壞小子干啥?
折騰棒梗,才是折騰賈張氏的命根子……
倒是一大媽,臉上滿是欣慰。
這孩子,是真心善……
……
“大媽,白面帶回去吧。如今都不富裕,以后不收白面了,有棒子面就行!
“沒事大媽,現(xiàn)在都不容易……我上回開的藥,您吃的有效果吧……有效果就成,我給您減一味藥,”
“這是您兒子。亢煤,小伙子,快扶你媽回家去吧。幾年級了?三年級啊……好,將來準有出息!”
禮拜天本該是李源最忙的日子,可由于進入十二月后,糧食越來越難買,來找他看病的人越來越稀疏了,他只能降低標準,白面改成棒子面。
饒是如此,來上門看病的人還是少了一大半。
不到糧荒之年,永遠無法體會那種沒飯吃的恐懼……
等了一會兒仍沒見病人來,看看時間才下午兩點半,李源走出門透透氣。
剛一出門,夾雜著煤煙氣息的冰冷空氣就撲面而來。
今年的雪不大,就是干冷。
“棒梗!”
眼瞅著棒梗剛從二門進來,看到他就往后縮準備閃人,李源大叫一聲,棒梗一屁墩坐地上了。
回過頭看李源,目眥欲裂,猶如在看惡鬼!
李源閑來無事,逗他一逗,笑瞇瞇道:“棒梗,你躲什么呀?昨兒專門給你留了一塊糖,你不在,就讓閻解曠都吃了!
“?”
棒梗心都要碎了。
小孩子心思淺,心情都在臉上。
李源看著哈哈直樂,秦淮茹從屋里出來,沒好氣道:“源子,你這么大的人了,還欺負小孩子?”
李源呵呵道:“什么話?我是說給他糖,找不著人來著。棒梗,你躲我做什么?哦,我猜著了,你男子漢說話不算話,怕見我,是不是?”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最怕別人說他不是男子漢,棒梗小臉漲的通紅,眼淚都快下來了。
他就少倒了一天尿盆……
秦淮茹正要說什么,卻見閻解曠飛一樣的狂奔進來,沖入二門看到李源就大聲道:“源子哥,不好了!我爸、二大爺還有傻柱、許大茂、我大哥、付三才、李六根他們和帽兒胡同的人在糧店前面干起來了!他們,他們讓我回來叫人!”
庭院里的人都嚇了一跳,易中海站在門口皺眉喝問道:“因為什么?”
閻解曠焦急道:“他們說我們排隊排的太長太久,還把糧食都買完了,讓我們少買點,我們不干。二大爺批評了他們兩句,就干起來了……”
見易中海還想多問,李源道:“趕緊走吧,再問下去,其他人好說,你那老哥倆非被人捶死不可。解曠,在哪個糧店?是巷子口的那家么?”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閻解曠急急道:“不是,是北新橋那家!源子哥,快些吧,我爸的眼鏡都讓人打飛了,眼鏡腿都折了,都哭了!”
李源恍然,原來電視劇開篇,閻埠貴戴著一副折了腿,用白膠布沾起來的玳瑁眼鏡眼鏡,典故是來自這啊……
“九十五號院的老少爺們兒,跟……一大爺走!聽一大爺?shù)闹笓],他會帶頭沖鋒噠!”
這個死寂沉沉的冬天,因為些許小事,變得熱鬧了起來。
可這樣的熱鬧,終歸是一時的。
搶不回來二大爺被打出去的鼻血,搶不回三大爺?shù)难坨R腿,更搶不回來糧食。
等四合院眾人被街道主任好一通批評趕回家后,眾人一個個猶如斗敗的公雞,連老天都不作美,烏壓壓的天氣,讓人心悶。
日子,也在這樣的氣氛重,不可阻擋的,進入了一九五九……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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