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鄂云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他在東荒也算是個人物了,作為北淵城之主,巖國鎮(zhèn)守,陳莫白的嫡系,可以說除了那幾個結(jié)丹老祖之外,他就是最頂尖的修士了。
但在今時今日,卻被兩個練氣修士的糾紛難住了。
流丹藥店的王巨元狀告韓廷鋒拖欠靈石,致使他違約,要求讓韓廷鋒的后人賠償三倍損失。
如果是別的人,鄂云肯定直接就讓罰惡殿的修士上門,讓韓家立刻按照約定賠付靈石。
要是真的一窮二白,那就直接回收其洞府房產(chǎn),按照市場價拍賣之后,結(jié)清拖欠的靈石。
但關(guān)鍵是,韓廷鋒留下的兒女之中,有個韓芝靈。
這可是在剛剛不久之前,被陳莫白親自頒發(fā)了畢業(yè)證書,并且賜予了筑基丹的長生學(xué)宮首席畢業(yè)生。
以她的天賦,只要是進(jìn)入了神木宗,肯定是未來的真?zhèn)鳎踔琳f不定是下一代的宗門首席。
鄂云知道這件事情之后,也立刻召見了王巨元,暗示他不要將這件事情弄到明面上來,但哪知道后者卻是沒聽懂,好似愣頭青一樣,就是要韓芝靈賠付靈石。
雖然知道王巨元就是為了筑基丹,但在陳莫白定下的規(guī)矩面前,鄂云也只能夠強(qiáng)忍著心頭的怒火,讓他回去等待。
解決不了小的,就找大的!
鄂云等待了半天,魚連帶著一個苦笑連連的筑基修士走了進(jìn)來。
此人正是流丹山王家的筑基修士,名為王宣明。
“王兄,你們家族的孩子,有些不懂事了。”
王巨元認(rèn)為這是畢生僅有的筑基機(jī)會,已經(jīng)是堵上了一切,哪怕是鄂云的面子也不給。但流丹山王家卻是不行,哪怕他們是巖國的地頭蛇,面對神木宗這等龐然大物,依舊是只能夠低頭。
“鄂鎮(zhèn)守,我來之前已經(jīng)找了這個孩子,但他說哪怕是將他踢出王家,他也要拿到那枚筑基丹。”
王宣明聽到王巨元這么說的時候,手都抬起來了,想要直接就把這個不肖子孫給斃了。
但在北淵城之中,他還真不敢動手殺人。
只能夠?qū)⑼蹙拊攘R一頓,順?biāo)脑笇⑺麖耐跫页缓筅s緊跟著魚連過來向鄂云解釋。
“哼,你們王家很好!”
鄂云眼見找家長這一招都沒用了,面色直接就冷了下來。
不過這件事情他是肯定要處理好的,畢竟是陳莫白親自點(diǎn)名的首席,若是宣揚(yáng)開來是個老賴,神木宗的面子往哪里放?
他想了想,決定自己先幫韓芝靈墊付這些靈石,先將事情平息下去。
鄂云這些年坐鎮(zhèn)北淵城兢兢業(yè)業(yè),雖然秉公職守,但在他這個位置之上,賺取一些正規(guī)的靈石還是非常容易的。
也積攢了十幾萬,拿出一萬把韓廷鋒欠的賬清掉雖然心疼,但也算是賣好韓芝靈這個天才吧。
當(dāng)然了,主要原因,還是不要讓陳莫白的顏面受損。
這樣子想著,鄂云拿出了自己的通天儀。這件法器被發(fā)明出來之后,其便捷性得到了所有修士的一致好評。所以陳莫白上位后讓煉器部煉制了不少,給每個鎮(zhèn)守都配了一個,北淵城的修士都以擁有通天儀通話的權(quán)限為榮,在巖國甚至是整個東荒高原之上,這已經(jīng)成為了身份的象征。
不一會兒,接到通天儀傳話的江宗衡與丁盈都過來了。
鄂云將這件事情跟他們說了一下。
“江師弟,丁師妹,此事就這么解決如何?”
鄂云也不是圣人,他要出一萬靈石幫韓廷鋒清償債務(wù),肯定要讓當(dāng)事人知曉。
至少要讓韓芝靈認(rèn)他這個人情!
“鄂師兄慷慨大氣,我代芝靈先道一聲謝。”
丁盈聽了之后,不由得對鄂云豎起了大拇指,開口感謝。
“畢竟是掌門親自……”
“我反對!”
鄂云的話語還沒有說完,江宗衡卻是一臉嚴(yán)肅的搖頭,表示此事不行。
“江師弟,你可是擔(dān)心芝靈他們年紀(jì)輕輕就背上這么大的人情,壓力太大,對于將來的修行不利。”
丁盈的話語令得江宗衡再次搖頭,他開口反問了一句。
“今日鄂云師兄為了韓芝靈這個未入門的弟子拿出一萬靈石擺平,若是明日有我宗正式弟子在外面以個人名義借貸更多靈石,被人找上門來,鄂云師兄要如何處理?”
“這……江師弟和丁師妹都是自己人,我也就說點(diǎn)心里話,我之所以愿意出靈石擺平此事,主要還是韓芝靈關(guān)系到掌門的顏面,若是其他的宗門弟子,我自然是不會理睬。”
鄂云也是非常真誠,坦蕩的回答了江宗衡的問題。
“不患寡而患不均,鄂云師兄今日幫韓廷鋒這個外人還債,明日若不幫助宗門的弟子,兩相對比之下,師兄你在宗門其他弟子的心目中就只是一個媚上之人。如此名聲之下,等到師尊退位,師兄覺得自己還能坐上掌門之位嗎?”
江宗衡的這番話,令得鄂云瞬間就大汗淋漓。
“多虧師弟提醒,要不然的話,今日我就犯下大錯了。”
鄂云猛地站起來,握著江宗衡的手連連道謝。
要知道他雖然是陳莫白的嫡系,現(xiàn)在宗門之中公認(rèn)的未來掌門第一順位,但卻還有一個周王神在霄國虎視眈眈。
最近幾年他可是知道周冰燕頻繁的往巨木嶺跑,不是幫掌門購買生息石,就是幫卓茗收集各類礦石,這次竟然還與掌門一起乘坐傳送陣過來,可見是與小南山一脈的交情匪淺了。
而且鄂云最清楚陳莫白平常掛在嘴邊的,就是誠信為本。
良好的口碑建立起來需要千百年,但毀去卻有可能是極其細(xì)小的一件事情。
北淵城從陳莫白建城開始,就在不斷拔高東荒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時至今日已經(jīng)是成為了東荒的標(biāo)桿。
也正是因此,眾多散修信任北淵城,也連帶著將神木宗真正的視作了東荒第一大派!
而為了做到這一切,北淵城足足走了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的口碑,如果在他手上毀于一旦,不要說是掌門了,估計(jì)將來就是三殿十二部都沒有鄂云的一席之地。
“那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呢?”
江宗衡說完了自己的論言之后,一邊的丁盈面帶憂色的問道,她非常喜歡韓芝靈這個天賦出色,又聽話純真的孩子。
她的立場是肯定站在自己學(xué)生這邊的,如果是別的地方,王巨元這等小人物竟然敢如此行事,她早就已經(jīng)暗地里處理掉了。
但這是在北淵城,有陳莫白定下的規(guī)矩!
“要不我?guī)еレ`他們先離開北淵城,債主都不在了,鄂師兄也能夠有借口一直拖下去。”
丁盈想了想,說了一個方法,但卻被鄂云和江宗衡同時拒絕。
“萬萬不可,這樣一來的話,我也算是失職,而且債主離開的話,我就必須要拍賣那韓茸鹿的三階洞府房產(chǎn),這樣他的筑基丹也就沒了,更加得不償失。”
“那到底該怎么辦,總不能真的讓那王巨元得逞,拿走芝靈的筑基丹吧,這樣子我們神木宗的面子往哪里擱!”
丁盈年輕時候也是個冷厲美人,后面陳莫白橫空出世之后,她接連擔(dān)驚受怕了十幾年,才將性子磨平了,但這個時候也有點(diǎn)惱火了。
他們堂堂大派筑基,竟然被王巨元這個練氣九層的小角色給難住了,傳出去豈不是要讓別的東荒大派笑掉大牙。
“這又有何不可?”
但江宗衡卻是順著丁盈的話反問了一句,令得她當(dāng)場愣住了。
“江師弟,你什么意思?”
若不是清楚江宗衡的為人,丁盈都以為他被王巨元收買了。
“多謝江師弟指點(diǎn),他日我若登上掌門之位,你今日之言,我永遠(yuǎn)銘記在心。”
但鄂云卻是瞬間就明白了江宗衡的意思,他鄭重的對著這位年紀(jì)只有自己一半的師弟行禮。
也正是在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在長生學(xué)宮立碑之時,那么多聽課的人,掌門卻獨(dú)獨(dú)就選中了江宗衡,甚至是前所未有的主動開口,要將其收為弟子。
“你們到底在打什么啞謎啊!”
一邊的丁盈還是沒懂,皺眉問道。
“我們按照北淵城的規(guī)矩行事,韓芝靈如果無法償還靈石,將筑基丹賠給王巨元的話,師妹覺得別人會怎么想?”
“說我們窩囊唄。掌門欽點(diǎn)的長生學(xué)宮首席,竟然能夠被一個逐出家門的練氣九層小角色逼得這種程度,就連掌門親自賜予的筑基丹都保不住,虧這北淵城還是掌門親自建立……”
丁盈說到一半的時候,卻是突然有點(diǎn)反應(yīng)過來了,她愣在了原地,眼神之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好半響之后她長出一口氣,終于明白了江宗衡的意思。
“這件事情之后,所有人都會知道,北淵城的規(guī)矩大于天!”
“哪怕我們這些神木宗的筑基,掌門欽點(diǎn)的首席,若是違反了規(guī)矩,也都要乖乖遵守!”
“只可惜,芝靈卻成為宣揚(yáng)這森嚴(yán)規(guī)矩的例子,將來這個名聲也會伴隨著她一輩子!”
“也不知道這個孩子,能不能承受的住!”
說到最后的時候,丁盈作為女修,還是有些心軟。
“萬事萬物都需要規(guī)矩制約,才能夠形成秩序。”
“東荒這片大地之上,就是缺少了制定規(guī)矩,并且能讓所有人都遵守的大一統(tǒng)勢力,才會有這么多年的戰(zhàn)亂與死亡。”
“我拜入師尊的門下,就是因?yàn)槲乙S師尊,給整個東荒的所有生靈,都制定一個它們必須要遵守的規(guī)矩!”
“為此,不要說是韓芝靈區(qū)區(qū)一個學(xué)生了,哪怕到時候犧牲的人是我,我也一往無前,在所不惜!”
江宗衡握著行道尺,面色平靜的說著自己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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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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