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第二天.邴吉遣人來取信物,當然,信物就是那個一個小小的玉勾,這是鉤弋夫人的成名作,隨身攜帶。
也留下一架駟馬車,供他們姑侄使用,御者也不是咨客,而是衙門專用御者,他們比那些咨客更了解洛陽,活地圖。
“洛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劉暢坐在車右,與御者搭訕。劉暢頗有乃父的遺風,沒有什么尊卑的概念。還有幾天,可得好好輕松輕松,這幾天的破事差點毀了自己難得的假期。
“好玩的地方?沒啥好玩的啊。”御者是個中年漢子,也許是常年風吹日曬,皮膚黝黑。聽劉暢說要找好玩的地方,撓撓頭,說道:“什么是好玩,公子要玩什么?”
“好玩…”這下,輪到劉暢開始撓頭了,好玩就是好玩,可怎么解釋好玩呢:“好玩就是你們平時在家沒事了,去的地方。”
“平時沒事?在家怎么會沒事兒,除了睡覺…”駕車的老漢喃喃自語,琢磨自己什么時候沒事過,自己要給衙門當御者,回家就得趕緊侍候自己的那幾畝地,好像根本就沒有沒事做的時候,兩眼一睜,忙到點燈,想到點燈,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說道:“啊,公子要去看我睡覺的地方?”
想到這,又有些難為情地說:“我睡覺的地方,破爛的很,可不敢污了貴人的眼睛。”說著說著,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居然有些發亮:“你不會…我是有一個女兒,可可,可她已經出嫁了,難道公子…”
劉暢聽他越說越離譜,嚇得跳起來,趕緊過去捂住他的嘴,好家伙,再說下去,自己就多了個老丈人了,姑姑可在車里坐著呢:“你胡說些什么呀?好像我要搶你女兒似的!”
嘴雖然被捂住了,可御者聲音還是甕聲甕氣地傳了出來:“公子能搶她,是她的福氣!我這到她的婆家要休書!”
車廂了也傳出銀鈴般的笑聲,和咳嗽聲,姑姑笑岔氣了。
劉暢氣壞了,也松開了手,說道:“誰要搶她了,我搶她干嘛!我是問你。你沒事干的時候,是不是就只有睡覺了?”
御者轉過頭,看著劉暢,有些奇怪地說:“是啊,不睡覺還能干嘛。”
話題終于回歸正題,劉暢松了口氣說:“就不帶著老婆、孩子出去走走,玩玩?”
“有活不干,還到處走,到處玩?打不死他!”
看來在他身上是找不到答案了,劉暢只有從其他人入手,說:“那你說說,那些官老爺,坐你的車的時候,都到哪去,都干嘛?”
“也沒干嘛,就是接人和送人”御者突然好像明白了劉暢的意思:“啊,我想起來了,他們經常去歌舞坊,小公子,你也去歌舞坊嗎,我送你去!聽說那里最好玩了,只是,現在去是不是早了點,他們都是晚上才去,早上我再去把他們接回來。”
話剛說完,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也為自己能有個幸福的晚年,御者又補充一句,“公子,我女兒的事?”
“我已經有八個老婆了,你女兒就別想了!”
“當小妾也許,再不行,就做個通房丫頭,也行…”御者還有些不甘心,這一輩子,終于看到一個高枝,連長使都給跑腿,這這個枝能低么,不想輕易放棄。
“不準說話!駕車!”劉暢也氣壞了,這叫什么事兒。
“可、公子,我們往哪走?”
“順著路,往前走,一直走!”
“公子……”
“閉嘴!!”
劉暢轉身鉆進車廂,不想見到這貨,什么人呢。可一進到里面,就看到姑姑憋得通紅的臉,那是要用多大的力氣才憋住的笑容,想了一想,又出來了,坐在原處。
駟馬之乘,可不僅僅是四匹馬,動力強勁;那可是十分的豪華與舒適,馳道雖然經過多年的風雨,有些破爛,但坐在車上,依舊沒有太大的顛簸,馬車過后,后面揚起一路的煙塵。
大約過了有一個時辰,終于在前方出現了一座挺大的驛站,筑有旅舍,接待過往商旅住宿。
當劉暢他們從車上下來,發現人還不少,大多數是商賈,也有少數的游客。
“熱鬧的地方可多了,現在正是春季,到處都有踏青的大姑娘,小媳婦。可惜公子年歲太小!哈哈”聽到劉暢的詢問,幾個游學摸樣的書生,笑著說道:“在西山有個王母廟,現在最是熱鬧,很多才子,才女在辦文會,聽說當年司馬大人也來過。”
“哪個司馬大人?”司馬可有倆,現在都是老頭子了,一個司馬遷,還有一個司馬相如。如果是前者,劉暢決定還是放棄吧,一個老古板喜歡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
“當然是風流才子司馬相如,司馬大才子了。”書生瑤著頭,一副心馳神往的惡心樣,說道。
另一個書生在旁邊酸溜溜的說:“可惜呀,聽說這個司馬大人的夫人是賣酒的,司馬大人怎么會娶一個賣酒的商女?”
“你知道什么,文君當廬賈酒,這可是一段佳話。”
劉暢本來還想在這個驛站稍事休息一下,畢竟姑姑在車上顛簸了一個多時辰了。但一看見這兩人,一個莫名其妙的假崇拜,另一個更是自以為是的真窮酸,就因為自己多問一句是哪個司馬,說不定二人還會打起來呢,覺得太糟心了。
人家老婆賣不賣酒,管你們什么事。你羨慕,就讓你老婆也去賣酒;你反感,你別娶商人之女,不就完啦,這有什么可爭論的。
“這個假期,真鬧心,凈遇到臭蟲!”劉暢跳上車轅,把手往西面一指:“往西,去西王母廟”
路倒不遠,不到半個時辰,就看到一個路牌。順著路牌的指示,當他們到了目的地,劉暢連罵人的想法都有。
這就是盛名的西王母廟?一個干打壘的院墻,一間干打壘的土房,門楣上干巴巴地寫著“西王母祠”。這王母也太寒酸了吧。
劉暢一下車,就有一種上當受騙的趕腳,王母啊王母,你好歹也是大神,不說金碧輝煌,最少弄幾間瓦房吧,看你老人家的屋頂,茅草都快沒了。
姑姑興高采烈地進去,不一會就出來了,里面除了一個牌位,啥都沒有。
周圍的環境還不錯,這里是寬敞的平地,樹木雖然不是參天,卻也高大筆直,樹冠遮天。有幾個茅草的涼亭孤零零地分布在四周。
遠處,樹冠遮不到的地方,倒也鮮花鋪地,空氣中也飄散這花香,已經是午后,林中和花叢中的紅男綠女,三三兩兩,雖然不能說,游人如織,也算人影涌動。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艷淑女處蘭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相頡頏兮共翱翔。
居然有人在剽竊司馬大才子的《鳳求凰》?劉暢他們循聲過去,在一顆大樹下,圍坐著有十六七人,都是青年,有男有女,一個個端正的跪坐在一塊草席之上。一個木冠青年,站在中間,就是他在剽竊,呃,朗誦。
看見一個宮裝麗女,帶一個孩子走來,都起身鞠躬行禮。
“你這首詩背誦的不對”劉暢背著手,邁著方步,來到那個木冠青年面前,一副夫子模樣。
“請公子指教”木冠青年倒也彬彬有禮,也許看在麗人的面上。
“你們知道司馬才子當時的境況嗎?那是一個窮困潦倒了得。當時他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哪有什么心情寫情詩,唱情歌,你們知道他當時最想的是什么?”老神在在的劉暢,一本正經的說。
“想什么?”周圍的書生都被問愣住了。
“鐵釜煮大鵝”劉暢很嚴肅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哈哈哈”周圍立刻大笑起來,就連劉玲也忍不住笑聲。
“公子有何為證”另一位華服男子無不調侃的問道。
“當然有,剛才那首是就是憑據,這首詩是這樣的。
鳳兮鳳兮欲燉湯,遨游四海找釜缸。
時未遇兮找不到,何悟今夕在斯堂。
有艷淑女來幫忙,我扒鵝毛你洗腸。
何緣端進是整只,端出只剩一鍋湯。
“你看看,可憐的司馬才子,連肉都沒吃著,只喝了點湯。”
“哈哈哈哈哈”還沒等劉暢說完,一個個的男的或彎腰弓腿,拍著胸口或滾倒在地直叫上不來氣了,一個淑女倒在另一個淑女的懷里。就連姑姑也蹲在地上,雙手揉著肚子。
只有劉暢立著,滿臉不解:“燉一鍋湯,有什么好笑的?”
這話一出口,笑聲更大了。
“哈哈哈,這是哈哈哈一鍋湯的事嗎?呵呵哈哈哈,你,你你說卓文君,哈哈哈偷,偷吃了。哈哈哈司馬大。。。大人的一只,鵝。還還還把湯給、、、還給他?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也、、上不來、、、氣了。”
“你們知道什么呀?卓文君為什么嫁給司馬相如,就是司馬相如天天纏著她,討要那只鵝,卓小姐沒辦法,只好以身抵債。”
“小公子頗為有趣,可否。。。”一位才子向劉暢發出邀請。
“可可當然可,我最喜歡研究詩詞歌賦了”受這群少年的影響,劉暢的心情也舒暢起來,不等對方說完,就急忙應承。
這是一群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人,談論有趣的事,才是有趣的人生。就勢擠坐在一位少女的竹席一邊,而那位少女,也沒有反感,向旁邊挪了挪,給他讓了半個身位。
而姑姑劉玲,也跪坐在御者置好的竹榻上,竹榻旁還有一個幾案,幾案上有些吃食和水,當然是御者布置的。片刻,御者也劉暢這邊送上了吃食。
“多謝公子、多謝夫人”從新就坐后,大家對劉暢和劉玲,長身一禮。
“公子何方人氏?”還是那個木冠少年開口詢問。
木冠,就表示已經加冠,《周禮》中,規定男子二十才加冠,加冠后才可以娶妻生子,但在漢朝,加冠的年齡規定已經形同虛設。《漢書?惠帝紀》載:“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就是說,女子超過十五歲還不嫁人,就要繳納五倍的賦稅。漢代結婚年齡多為男子十五六歲,女子十三四歲。更夸張的是,《漢書?上官皇后傳》:“詔召安女入為婕妤……月余,遂立為皇后,年甫六歲。”漢昭帝,就是現在正坐皇位的劉弗陵的上官皇后結婚時竟然只有六歲!真是沒有最小,只有更小!正是:
十三豆蔻正好,十五老大不小。
這一群冠禮的少年,其實就是一群十三四的孩子,劉暢雖然外貌只有五六歲,實際年齡卻與這些孩子差不多,反正都在努力裝扮大人的年紀,倒也有共同的話題,劉暢加人他們真是如此原因。
“長安人。姓劉名暢”先自我介紹一番。
其他人也各種做了自我介紹,都是洛陽人氏。
“你們剛才在玩什么呢?”
“我們在背誦詩文。”
劉暢拍拍手,說:“那有什么意思,詩文背誦的再多,也不是自己的;我們來玩個游戲,擊鼓傳花,誰輸了誰自己做詩一首,不會作詩,唱歌,跳舞也行。”
“我們不會是擊鼓傳花。”
“游戲是這樣的,很簡單”
。。。。。。
一個愉快的下午很快就度完了。
剩下的幾天,也愉快的度過了,假期結束了。
我們再來說說那個被邴吉取走的勾弋夫人的鉤子。
這是一個由美玉雕琢而成,形如殘月,只有成人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翠綠欲滴,當初鉤弋與劉徹相遇的時候,握在手心之物。
現在,這個玉勾就在邴吉的手中。這哪是什么美玉,分明是一個麻煩,大麻煩!現在是霍光當政,所有的朝政都控制在霍光的手中,霍光對皇帝控制極嚴,劉弗陵名義上是皇帝,實際上就是一個傀儡,連皇后上官風兒也是霍光的外孫女,嫁給皇帝的時候,才六歲。
自己雖然現在在霍光手下當差,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如果讓霍光知道了自己把皇帝的母親找回來了,肯定是一番風雨。
如何把這個鉤子傳給皇帝,是一件技術活。皇上的身邊肯定都是霍光的眼線,這個玉勾又如此的引人注意,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肯定是做不到的。說不定連自己的身邊都有他的眼線,自己這幾天的行動都會有人向他回報。
“陰謀不行就陽謀,反正有那個煞星做后盾,你有本事就把那個煞星宰了。”打定主意,邴吉將玉勾收好,出門而去。
“霍大人,下官得到一個稀罕物件,想請霍大人掌掌眼。”見到霍光,邴吉也沒有拖泥帶水,說明來意,直接將玉勾雙手遞給霍光。
“哦~”霍光接過,也沒有表示驚訝:“邴大人這是得到什么寶貝了?”
邴吉并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微笑著,看著霍大人,看著霍光反復打量著這個玉勾,把自己的心胸坦蕩的一塌糊涂。
“這個東西似乎有些眼熟,不知邴大人從何處得來?”霍大人手中把玩著那個玉勾,看似無意的問道。
其實,對于邴吉這幾天的奇怪舉動,大將軍雖不能說了如指掌,卻也有風聞。正是他處處小心謹慎,才能獨把朝綱這么多年,屹立不倒,做不到這一點,他的墳頭早就長草了。他正想派人仔細調查,沒想到邴吉主動找上門來,
邴吉平靜的說道:“一個故人”
大將軍直視邴吉的眼睛,不放過任何一點可疑的表情:“你這個故人不簡單呀,這似乎是宮中之物吧”
邴吉依舊不露聲色的回答:“霍大人果然目光如炬,此物正是宮中之物,名叫‘勾弋’”
霍光雙手微微一顫,趕緊把手握住,差點把玉勾掉了:“勾弋夫人?”
“正是”
“原來,這位勾弋夫人就是邴吉大人的故人,真令人吃驚啊。不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邴吉大人是位堂堂君子,有些君子之好,也是一段佳話。”霍光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邴吉,心里可樂開了花,看你平時周吳鄭王,一本正經的樣子,原來也是偷雞摸狗之輩,別人只能偷鄰居家,你小子威武,摸到皇帝床上了,還是武皇帝。鉤弋夫人神秘失蹤,原來是…我輩楷模啊!
“大人說笑了。下官的故人卻不是這位勾弋,而是另有其人。”邴吉說道。
“哦?”霍光似笑非笑的看著邴吉,意思是,你就認了吧,我就不舉報了,又不是我的小妾。
“大人可還記得當年北軍盡屠之事?”
霍光眉頭一皺,有些不可置信:“當然記得,難道屠北軍之人,并非那個劉暢,而是勾弋所為?”
“非也,就是那個劉暢,他日前托付下官,將此物遞入宮中。”邴吉看到了火候,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個煞星又回來了?”霍光心中一凜。
“是的”邴吉回答道。心中暗喜,霍大將軍果然把注意力轉到劉暢,這個煞星身上。
大將軍在也坐不住了,站了起來,來回的踱步:“他意欲何為?”<b>最新網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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