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時(shí)間流逝,轉(zhuǎn)眼到了日暮時(shí)分。
云層滾動(dòng)著金橙色彩,落日倒映遠(yuǎn)方的巍峨山巒,萬里青山此刻都化作瑰麗的深紅色。
河流映照余暉安靜淌過村畔。
放養(yǎng)的雞鴨也回到了家里,等待夜幕降臨。
河畔,有人吆喝,他們每日清晨撒下漁網(wǎng),傍晚收起查看收獲。借著黃昏焰火般的光芒,河里的大網(wǎng)在逐漸收攏。
“楚二,我這里網(wǎng)破了!”有人大喊。
手里的漁網(wǎng)破爛不堪,仿佛被某種龐然大物一頭撞爛。
“我這里也破了!”另一頭的楚二喊著,想了想又補(bǔ)充一句,“像是圈了條大魚,被撞了個(gè)大洞!”
大魚,這河里他們撈了幾十年,哪有見過什么大魚?村民捏著破碎的漁網(wǎng),心里直犯嘀咕。他翻轉(zhuǎn)檢查著漁網(wǎng),網(wǎng)格的破碎邊緣被拉伸至很細(xì)很長,這得多大的魚才能把網(wǎng)掙個(gè)這么大的口子。
正當(dāng)村民沉思著,他肩膀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下。
“嗯?”他回頭,卻被一抹白的晃眼的起伏攝了心魂。
披著白衣的豐滿女子怯生生地盯住他,眉眼流轉(zhuǎn)盡是勾人的情意。黃昏的橙紅光芒斜灑在女子身上,失去了絕美面容的疏離,添上了塵世的人煙氣息。
在大山生活了幾十年的村民哪里見過這樣的美人,被女子盯得愣神,一動(dòng)不動(dòng)。
那美人開口,聲音也是怯生生的。
“請問大哥,今早是他來了嗎?”
“大妹子你這……”村民為難撓頭,“能不能詳細(xì)一點(diǎn),說說是哪家的混小子?是不是被欺負(fù)了,大哥我一定喊村里人給你討個(gè)公道!”
真是邪了門,家里有這么漂亮的姑娘還有男人出門沾花惹草不成?村民敢打包票,這大山方圓幾十里,都沒有比眼前這姑娘好看的人物。
女子沒有說話,她看見村民手中破碎的漁網(wǎng),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敢問大哥,這漁網(wǎng)是從哪個(gè)方向破的?”
“我瞅瞅,洞是朝南邊去的。”
“害,說來也是奇怪,這好端端的網(wǎng)怎么就破了呢……”村民還想接著說些話,但眼前突然黑了瞬間,定神再看,黃昏早就過去,夜幕星河垂落天際。他手里還拽著破碎的漁網(wǎng),身體動(dòng)作與之前一樣,沒有變化,也就是他根本沒有回頭!
漆黑山野,村落里燈光漸起。
這里哪有女人?
“楚大,你咋呆了?”身旁響起楚二的喊聲,他見狀不對跑來看看。
楚大沒有回應(yīng),像成了座雕塑。
回想剛才的場景,那女子的樣子越來越模糊,他全身在發(fā)毛。
…………
青山深處,湖心島。
湖水沉寂,面如鏡,倒映天上星河。
一抹嬌小白影從大山中走出,踏上湖面,居然是只狐貍,它踏在湖水上,腳底凝結(jié)薄冰,沒有落在水中。
白狐感受到湖中心如大山般可怕的氣息,知曉自己終于尋到。
它走過湖水,來到島嶼上。
這里生長著參天的巨樹,枝葉伸展遮天蔽日,當(dāng)狐貍走到樹底,抬頭往上看,星河都仿佛掛于古樹枝葉。它聽不見任何聲音,山林里再安靜也有隱約的蟲鳴鳥語,只是很難注意,可它立足于此地,所有聲音消失不見,好像離那位越近,世間就離它越遠(yuǎn)。
這種樹看起來很像樟樹,樹形高挺,樹干上扭曲著龍蛇般的紋路。
暗而寂。
可雷霆般的轟鳴聲在它頭頂作響,鱗片剮蹭樹干,讓古木聳動(dòng),偶爾有樹葉零落,葉片上是刀刮似的痕跡。
悠長的呼吸吹拂起狐貍的毛發(fā),沒有它想象中的腥氣,倒有種奇異的怪香。
兩盞明黃燈籠在深邃漆黑中亮起,照亮了古木上盤踞的層層鱗片。哪怕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東西,可真正與其站在一起,狐貍?cè)匀滩蛔『笸恕?br />
李熄安打量著面前的小狐貍。
從這只狐貍出現(xiàn)在湖岸的山頭時(shí)它就察覺,對方的到來它不感覺意外,倒不如說讓它心里的預(yù)感有了著落。尤其是對方踏過湖水的奇異能力,該說變數(shù)終于開始了么?
它等著狐貍開口,對方既然來找它肯定有把握,如果沒法交流這一切努力對狐貍來說皆成灰飛,毫無意義。
狐貍似乎是知道了李熄安心中所想,身上升起了一縷朦朧的白色光芒。
披著白衣的豐滿女子出現(xiàn)在原地。
化形?李熄安皺眉,有些疑惑。黃金瞳目淌過輝光,發(fā)現(xiàn)女子只是個(gè)虛影,狐貍本身沒有任何變化。這只是個(gè)簡單的幻術(shù)。
女子躬身拜下。
“太行山的主人,妾身斗膽施展些障眼法,望您勿怪。”
又是類似的稱呼,李熄安沉默,無論是太行山的主人,亦或者山神,本質(zhì)上沒有區(qū)別。在以前人類稱呼山神它只認(rèn)為是種誤解,畢竟它還是人時(shí)讀那些志異小說,百姓拜些神奇玩意為河神,山神之類并不稀奇。
可眼前這通靈的狐貍也這樣稱呼。
它不由沉思。
“您能否前往太行之北。”白狐開口。
李熄安俯視它,靜等后話。
“那里有兇虎在崛起。”
它聽出了狐貍的意思,想讓它前往北山阻攔兇虎崛起。
赤色大蛇盤旋著,一動(dòng)不動(dòng)。
這是自然的選擇,李熄安認(rèn)為自己無權(quán)干涉。太行山有多大,它生活其中兩百多年也沒摸透,只是單純尋了處好地圈起來。其中存在的生靈又有多少,李熄安被稱呼太行山的神,可它一點(diǎn)不覺得它能當(dāng)這古老山脈的神。這里的其他生靈哪怕如它一樣變得莫名強(qiáng)大,也是這片天地,這座大山的選擇。
更何況……燭火般的瞳目瞥過狐貍。
崛起生靈?它聽見狐貍的稱謂,這東西怎么可能只有一頭,那頭兇虎可能只是走在路途前沿,面前的狐貍不也是其一。難不成太行山里出一頭,它去殺一頭?
敬畏自然。
這是兩百多年李熄安作為大蛇的一點(diǎn)感悟。
女子見大蛇沒有回應(yīng),頭埋得更低了。
“那頭兇虎要出世,屠盡所見所有人類,我希望您能去救救她……”
救救她……
大蛇游動(dòng),修長頸脖率先從古樹的陰影中垂落,血玉般的鱗片順著李熄安的呼吸從前往后依次張開合攏,狐貍感覺自己被金屬轟鳴的聲音籠罩了,四面八方都是大蛇游弋的身影。
燭火搖曳,最終停在狐貍目光所能及的高處。
大蛇俯視著它,臉上滿是硬質(zhì)骨突,仿佛覆蓋了一張赤銅面具。
這張臉不像蛇,更像傳說里的惡鬼。
狐貍狠狠打了個(gè)寒戰(zhàn)。
兇虎出世屠人,李熄安的確不能坐視不管。屠殺無辜人是一則,崛起生靈又是一則,時(shí)代變化下,鋼鐵洪流不是簡簡單單的血肉之軀能夠抵擋。別惹出了大麻煩,到那時(shí),它都得離開生活兩百年的故土。
帶路。
狐貍從大蛇眼中讀懂了這詞。<b>最新網(wǎng)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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