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等到杜衡兩人趕到的時候,武勝男已經(jīng)被安排住進了單人病房,醫(yī)院的三位院長全部出動,那位骨科的趙興德也站在跟前,與武勝男的爸爸一起說著話。
正說話的幾人看到杜衡兩人到來,便全都停了下來。
院長幾人也知道了早上在一附院發(fā)生的情況,對于李建衛(wèi)和杜衡的決定, 他們沒有任何異議。
與兩人簡單交談之后,三位院長留下一句“杜醫(yī)生加油”的話,便識趣的提前離開。
進到病房里,武勝男昏睡,神色之間盡顯萎靡,神情也是疲乏不堪。
武勝男爸爸看了一下女兒,又看看杜衡,聲音低沉著說道, “杜醫(yī)生,按照你的要求,我們已經(jīng)辦理好了轉院,現(xiàn)在我就把女兒交到你手上了。”
“沒問題,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治療。”
“好,有任何的問題,你和我父親溝通,現(xiàn)在我有點事情,要馬上去處理。”
李建衛(wèi)立馬說道,“武書記放心,現(xiàn)在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武勝男爸爸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兒, 然后轉頭走了出去。
杜衡輕輕呼了一口氣,自己的想法到底行不行, 武勝男最終能不能保住腿,現(xiàn)在就要見分曉了。
與病床前的武勝男媽媽, 還有武鐘老爺子打過招呼之后, 讓他們往后退開,杜衡邀請趙興德走到了武勝男的身邊,又一次的解開了武勝男腿上的繃帶,開始和趙興德討論接下來的治療。
看完傷口,再聽杜衡說完他的思路,趙興德眉心直接擰起了一個大疙瘩,“杜醫(yī)生那你現(xiàn)在的意思是直接開始用藥?”
杜衡伸手按在了武勝男潰爛的創(chuàng)口處,而武勝男居然沒有一點的反應,“趙主任你看,傷口的肌肉筋膜已經(jīng)壞死,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壞死的部分除掉。”
說著又將武勝男的發(fā)黑的小腿翻動了一下,指著露出來的黑色小腿骨說道,“還有斷口處這里,也已經(jīng)有了壞死的跡象,這一部分也必須清除。”
趙興德以前只是聽說過中醫(yī)科來了個猛人叫杜衡,幫著中醫(yī)科把業(yè)務翻了一番。但是自己是骨科,和中醫(yī)這種專注內科的科室,聯(lián)系不太緊密,所以對杜衡的了解也不太清楚。
這個時候聽著杜衡說自己的想法,他其實是有點不以為意的。
清除這些壞死部分,對他來說不難,自己叫個主治過來輕輕松松就搞定了。
但現(xiàn)在問題是, 清理完之后呢?
要知道這些壞死部分是做不到完全清理的,而只要有一絲的殘留,必定會很開的蔓延到其他地方。
而且看看已經(jīng)發(fā)黑的小腿和腳面,血運不同,隨時都可能變成壞死的部分。
現(xiàn)在病人的血管筋膜受到損傷,壞死骨頭的骨髓可能也出了問題,他真不知道杜衡能用什么辦法解決這些問題。
至于和武書記搭上關系,幾位院長可能看的很重,他其實無所謂,而且是非常無所謂的事情。
他的追求在當醫(yī)生,并沒有想要進到醫(yī)院領導班子的想法,更沒有想著在其他領域干出點什么。
所以,關系不關系的,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過他也不會說什么,畢竟落個人情總是沒壞處的。
等到杜衡說完,他便點點說道,“杜醫(yī)生,那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半個小時后開始清理,你看可以嗎?”
杜衡點點頭,清理壞死部分當然是越快越好。
“辛苦趙主任。”
“應該的。”
淡淡的回了一句后,趙興德便轉身離開。
杜衡和武鐘老爺子交談了兩句后,也和李建衛(wèi)回了辦公室,現(xiàn)在他要準備用到的藥方了。
外敷方就用“全體神膏”,消炎、止痛、生髓、生肌、拔毒,已經(jīng)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好的選擇的了。
所以到了辦公室,杜衡立馬給衛(wèi)生院值班的吳不畏打過去了電話,讓他現(xiàn)在立馬拿著保存在辦公室的“全體神膏”送過來。
掛上電話,他便再一次開始仔細的思索應該用什么內服方。
李建衛(wèi)知道自己的用方水平,所以他沒有打擾杜衡,也沒有提出自己的想法,把一切都交給了杜衡,讓他自己去思考。
就在思考修改的時候,護士通知說骨科來接人去做清創(chuàng),杜衡都沒有理睬。
最終,杜衡定出了第一輪使用的藥方,扶正提氣生血,先把壞死和感染控制住。等到第二輪的時候,再配合外敷藥膏開始生新。
這次不光要用到中藥,還必須用到西藥的消炎藥和抗生素,這樣才能更好的控制壞死和感染。
如果是單一的用西藥,是做不到提氣生血的作用,那肌肉血管的壞死是控制不住的。
如果只用中藥,藥效沒有西藥那么直接,搞不好最后還得留下點畸形,或者是筋骨末端保不住的情況。
比如腳指頭沒了,或者腳掌沒了。
等到吳不畏送藥來了之后,杜衡又立馬讓他把藥送到了手術室,等那邊清創(chuàng)一結束,直接藥膏用上之后打繃帶包扎就行。
武勝男不是關云長,做不到睜著眼刮骨療毒,加上身體虛的厲害,一劑麻藥直接又給撂翻了。
等趙興德把人送回來的時候,她還在昏睡中。
看著病人送進病房,趙興德拉住了杜衡,低聲說道,“杜醫(yī)生,這位病人的情況很不好,尤其是腳趾和腳掌,基本上和廢了沒啥區(qū)別,缺血時間太長,加上有凍傷,伱最好心里有個準備。”
杜衡點點頭,感謝了趙興德的提醒。
他為什么第一次用藥只用提氣生血,就是害怕出現(xiàn)這個情況。
小腿保住了,腳保不住,對他來說和失敗沒什么兩樣。
現(xiàn)在就是中西合用,必須先把血運搞通。不用其他的藥材,也是為了能最大程度的發(fā)揮藥方中川芎、血竭這些生血藥的作用。
只要血運能上下貫通,哪怕最后武勝男可能會讓腿骨變得畸形,肌肉恢復不徹底,造成小腿不美觀,走路有點瘸的情況,這都是他能接受的。
趙興德的任務完成了,幫著開了消炎藥和抗生素之后,便告辭離開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杜衡這個主管醫(yī)生的事情了。
送走趙興德,杜衡立馬讓護士去準備他開的湯藥。
這個時候武鐘老爺子終于忍不住了,滿臉愁緒的問道,“杜醫(yī)生,楠楠的腿能保得住嗎?”
杜衡不知道該怎么給老爺子說。
說不知道,不清楚,這么模棱兩可的話吧,可用了‘全體神膏’之后,系統(tǒng)已經(jīng)統(tǒng)計了一個有效病例。
但是這個有效在什么地方,杜衡暫時還不能確定。
因為武勝男現(xiàn)在是筋膜、肌肉、骨骼、血管全方位的出了問題,而‘全體神膏’是作用于全體而統(tǒng)計的有效病例,還是說只針對某一項有效,從而統(tǒng)計為了有效病例?
如果是整體有用,那么現(xiàn)在自己可以很明確的告訴老爺子,你孫女的腿保住了。
可如果是只針對某一項有用的統(tǒng)計呢?
那其實屁用沒有,到了明天早上,該截肢還是要截肢。
自從有了系統(tǒng),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雖然對自己的思路和用藥有信心,但真的還沒有到盲目自大的程度。
所以現(xiàn)在,他真的不敢給老爺子說什么。
“老爺子,咱先別著急,待會麻藥的勁兒緩過來之后,就先服用一次湯藥,等到半夜的時候再服用一次。至于有沒有效果,也不需要太長的時間,明天早上我們就能知道答案了。”
杜衡想了想,還是不要做隱瞞,或者做什么承諾,直接說實話就行。
老爺子也沒有逼迫杜衡做什么承諾,只是心情復雜的點點頭。
杜衡回到了辦公室,他沒有著急回衛(wèi)生院,而是在等,等武勝男喝了藥之后,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之后,才和吳不畏一起回了衛(wèi)生院。
當他離開一個小時之后,武勝男徹底的清醒了過來,而且腿部的疼痛,讓她越發(fā)的精神,再也不是之前昏昏沉沉的模樣。
小腿很疼,但是腳卻沒有知覺,這讓她在迷迷糊糊中聽到的一些事情,見到的一些人,慢慢的開始清晰了起來。
她好像記得爺爺、爸爸媽媽、哥哥都在自己身邊,她隱約記得杜衡好像來過,她還隱約記得來過很多人。
她更是清楚的聽見,自己要被截肢!!!
此時,哪怕她給自己改了名字叫勝男,哪怕她在任務的時候特別的勇猛,再一次沒有感覺到自己左腳的存在之后,她哭了。
從剛開始無聲的落淚,到慢慢抽泣,再到嚎啕大哭。
而且現(xiàn)在最讓人傷心的,是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在,瞬間讓她有了一種被遺棄的感覺,這讓她的哭聲更加的悲傷。
突然,緊閉的病房門被推開,她那猶如貴婦人一般的母親沖了進來。
看著嚎啕大哭的女兒,她也禁不住的落淚,“楠楠,媽媽在這呢。”
“媽,你們去哪了?”此時的武勝男躺在病床上,真的是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哪有以前那股子和男人爭雄的模樣。
武勝男媽媽一邊擦掉自己的眼淚,一邊趕緊的擦拭女兒滿臉的淚水,“爺爺陪著你一天了,身體有點吃不消,媽媽剛剛去送爺爺回去了。放心,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
“媽,我的腳是不是已經(jīng)被。。。。。被截掉了?”武勝男顫抖著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此時她是恐懼到了極點。
她想坐起來看看,但是她卻覺得自己的身子發(fā)軟,根本就坐不起來,甚至轉動脖子都很費勁。
“沒有,沒有。”媽媽趕緊的安慰女兒,“你的腿還好好的在自己身上呢。”
武勝男再一次感受了一下,但是腦袋里的麻勁兒是過了,可身體虛,身上的麻藥勁兒也還沒有退干凈呢。
勉強看了一眼被子蓋住的腿,再次感受一下,還是沒有感覺到腳的存在,眼淚再一次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媽,你不要騙我了,你放心告訴我,我的腳是不是已經(jīng)被截掉了?我現(xiàn)在根本感受不到我的腳。”
這個時候,武勝男媽媽算是聽明白女兒的話了。
武勝男說的是腳,而自己說的是腿。
看著女兒再一次淚如雨下,趕緊把女兒緩緩的扶起來一點,然后揭開了下邊的被子,露出了那條被紗布和繃帶纏滿的小腿和腳掌。
“楠楠,看到?jīng)],你的腿還在呢,沒被截掉。”媽媽趕緊的指著滿是繃帶的腿,讓女兒能看的清楚一點。
等到武勝男看清楚,又慢慢的把武勝男放了下來,讓她重新在病床上躺好。
武勝男的眼淚停住了,她自己的腦子也有點轉不過彎來。
她看見了自己的腿,也看見了自己的腳,但是她現(xiàn)在能感受到腿部的疼痛,但是腳卻沒有一點感覺,別說疼了,動都不能動一下。
“可是。。。。可是我怎么感覺腳的存在?”武勝男心里充滿了驚恐和疑惑。
聽到女兒的問題,武勝男媽媽趕緊說明了情況。
隨著媽媽的訴說,武勝男的恐慌的心情終于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要說別的醫(yī)生說要保住她的腿,她可能會緊張,會胡思亂想。但是杜衡說的,她就莫名的覺得心安。
杜衡的水平有多好,她是有親身體會的。
自己爺爺二十多年的頑疾是他治好的,單位同事也被他檢查治療過,這都不算是什么。但是當時他女朋友臉上那道恐怖的刀傷,在所有醫(yī)生說毀容、留疤的時候,杜衡硬是用自己配出來的藥膏,讓其他醫(yī)生百分百確定的事情沒有發(fā)生。
就這一點,她對杜衡的醫(yī)術就非常的信任。
等到媽媽說完,她的情緒也終于變的穩(wěn)定了起來,左右看看病房的環(huán)境之后,武勝男有點失落的問道,“杜衡人呢?”
“他看著你用了藥之后便提前走了,讓我們有突發(fā)情況的時候就聯(lián)系他。”
武勝男有點不高興了,“我這都要截肢了,他怎么能提前走了呢,要是我出現(xiàn)意外怎么辦?他還拿我當不當朋友了?”
見女兒原本蒼白的臉色,有了一點點的血色,人也變的精神起來,武勝男媽媽突然也對杜衡有了更多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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